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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把自己那张脸画上去了,那小模样长得可真?俊呐。”
薛慎搬着?酒缸,听几人调侃,不甚在意。
府门外,拿钱做事的闲汉正拿着?一叠招亲告示,但凡见是个平头正脸,长得高的男人就往人手?里塞,“顶顶漂亮的富商闺秀招赘婿咯,身价百万钱,进门就是打断腿了都不愁下半辈子咯!”
啪一下,凭着?感觉,把告示拍在了薛慎胸前。
薛慎扯下来,丢在放酒缸的小推车上,继续去搬剩下的酒缸。倒腾好几趟,视线不经意地往上头一瞟,招亲告示上果真?画了一张俏生生的脸,眼如水杏,唇似丹朱,粉面含春带笑?,连头上发髻的绒花,耳边珠铛的款式都是他眼熟的模样。
眼角与唇边各多了一点胭脂痣,原本清灵妩媚的模样,就多了几分艳俗来。
薛慎攥紧了那张告示,整个人凝滞一瞬。
管事见他不动,鞭子又要来催,蓦地,被?他一把紧紧握住,再一抽,差点当街摔了个颠咧。
“反了啊你?!”何?管事骂,对上他突然凌厉起来的眼神,咽了咽口水,不知为何?,不敢继续动手?。
薛慎把告示揣入怀里,搬起了最后?一只酒缸进门去。门房笑?:“了不得呀,昆仑奴也?想去招亲。”
华灯初上的时分,招亲比武才开始。
无他,白日里,俞知光要跟着?陈啸继续找人。
她坐在绣楼花窗旁,往临时搭起来的比武台下看,一个五大三粗的胡须大汉赤膊上阵,把对手?揪翻,兴奋地朝着?台下吼:“还有谁?尽管来!”
俞知光“唰”地阖上窗。
招亲不止武试,还有文试,台下赢的人要上来答题,答不上就赠些银两,把人请走。
这些天?已连续请走了好几人。
他们想过?薛慎可能有伤,无法比武的状况,楼下也?有眼神好的人在巡视不参赛的围观群众。
俞知光缩在椅子里,连日奔劳的腿脚累得酸软,就连说一句话?的力气好像都没有了。
窗边爆发出更?热烈的叫好声,显示比武台搏斗之?激烈精彩,仿佛出现?了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劲敌。
“好武艺!厉害!”
“连雷镖师都打不过?他啊……”
“啧啧啧,可惜了,这脸跟毁容了差不多。”
“啊,赢了!他能够上去了。”
俞知光垂头,盯着?自己被?弄得脏兮兮的绣花鞋和百迭裙。长得是丑是俊,武艺是强是弱,有什?么关系呢?反正,都不是薛慎。
沉稳的脚步声传来,停顿在明纱屏风外。
俞知光吸了吸鼻子,打起精神,把人打发走:“郎君共要答三道题。第一道是,官物?有印封,不事先奏请有关衙司,而擅自开启者,请问该当何?罪?”
屏风外头静了一会儿,来人答道:“视官府封存之?物?,不一而论?,打五十至八十大板。”
俞知光愣住,忽而有些不敢抬头:“圣人云,仁者爱人,郎君可否举个例子,阐述其含义?”
“我只懂律法和兵法,这我不懂。”
薛慎跨过?一步,直接来到她跟前。
俞知光仓惶地抬头,看见一张布满了烧伤疤痕的脸,左边连同额头一大片,狰狞恐怖,连眼皮都快掀不开了,唯有右边依稀可见往日英俊罡毅的眉目。
她整个人愣怔住,屏住了呼吸。
忘了,薛慎懊恼,手?指抚在额上。
女郎已先一步站起来,按住他手?臂踮脚,凑近看得更?仔细。她水杏眼眸眨了眨,明明眼眶发红,泪盈于睫,还要拼命眨眼叫它风干。
“薛慎,你?怎么弄成这样呀,是不是很痛?涂药了吗?”她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只是不小心的擦伤。
她还企图伸手?去触碰。
“不可怕吗?”
薛慎偏头躲开,沿着?伤疤摸到缝隙,正要揭下,这是晏如给他的乔装工具,膏体凝固了后?会变硬。
怀里扑进结结实实的温软身躯。
小娘子再也?忍不住的眼泪,啪嗒啪嗒,全?掉落在他褴褛的衣襟里,“不可怕,夫君一点都不可怕。”
那眼泪好像会发烫,烫得他胸口酸软。
薛慎的手?顿在半空,“你?刚喊我什?么?”
第46章
“你刚喊我什么?”
“夫君。”
俞知光窝在他胸膛前, 声?音哭得闷闷的。
薛慎静了一会儿,“鼻涕蹭我衣服上了。”
她抖了一下,似委屈似不解地抬头, 哭得眼睛和鼻子红红的脸蛋皱起来, 不知他在大煞风景什么?。
“傻笙笙。”
薛慎拿她的手, 触到自己疤痕上, 带着她将那层膏状物体完完整整从脸上解开,露出底下因好几日晒不着太阳,而显得略白的皮肤。
俞知光泪一下子止住, 破涕为笑。
俞知光的帕子还在他身上。
薛慎掏出来,不甚熟练地给她擦了把?脸, 垂眸看那双兔子眼,“没事了,再喊一声??”
俞知光眉眼弯弯:“夫君。”
薛慎就着屏风后的八仙桌,将她压下去亲。
俞知光一头缎子似的乌发, 散在月牙白的丝绸桌布上, 衬着梨花带雨的一张脸, 千般娇柔, 万般旖旎。桌上摆着一套白瓷釉茶具,就在边缘,不知是谁先撞开,丁零当啷掉落在地上。
久别重逢,无?人从沉醉中惊醒。
守在楼梯口的亲兵听见了,吓得三步并两步,门都?不敲就闯入, “俞娘子可还安好?!”
俞知光推开薛慎:“我?无?事。”
薛慎深吸一口气?,直起身, 在屏风外望见一张不甚熟悉的脸,不是金吾卫的人,“哪个军府的?”
亲兵瞠目结舌,看着上楼还一脸狰狞的男人突然变出了一张与画像极为相?似的脸,后怕道:“小的是右威卫司马将军麾下的,冒、冒犯了。”
“不冒犯,叫司马将军赏你。”男人意外温和。
亲兵摸不着头脑地走了,吩咐擂台下守候的人,“都?撤了撤了,台子拆了,红绸布和灯笼摘下来。”
街上有?好事者来询问,亲兵只说:“小姐招不到满意的赘婿,商队要赶着交期,得回去送货了。”
绣楼之上,薛慎心好像给扯成了两半。
一半熨帖得心软,一半气?得牙痒。
楼下那么?多应征的莽汉,万一哪个真急色起来了冲撞了她怎么?办,亲兵守在楼梯口太远了,就该守在二楼房屋内,腰上最?好别一把?九耳八环刀。
陈啸听说薛慎出现,一连绷了小半月的心思都?松了几分,几人掩护薛慎再乔装,回到客栈厢房里。
强龙不压地头蛇,当务之急,先离开鹭洲。
薛慎与他们商议到半夜,决定翌日就从鹭洲城的北城门离开,迈出门槛又想起来一事:“唐泸街白石巷最?东边的有?座上锁的小院,钥匙藏在门匾后,里头安置了个昆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