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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披着大氅,站在长廊上看雪,有心想出去散步消食,可外头大雪如棉,只得沿着长廊慢慢走几圈。
听竹院遍植各色绿竹,在隆冬时节,依旧枝叶繁茂,此刻雪花打在竹叶上,在寂寂冬日里,淅沥潇潇,声韵悠然。
院子南边,建着一座极高大敞轩,里头空空如也。洛芙莫名,指着那处问:“那边敞轩是做什么的?”
杏子在身后回道:“每当下雨下雪时,公子就在敞轩里练剑打拳。”
洛芙咦了声,他还会打拳练剑么?她怎么没见过?
这时候回想,便想起有那么几日她早晨醒来,听见他在浴室冲凉,想来是练剑打拳时出了一身汗。
晴天瞧着洛芙已经出来有些时候了,便说:“小姐,我们回去吧。”
洛芙轻轻颔首,正要转身,就见小雨顶着大雪,从月亮门外跑了进来。
她远远瞧见洛芙站在廊下,口中喊声:“小姐。”就快步跑到廊下。
洛芙瞧她身上都是的雪,也不知她从哪里回来的,有心想训她贪玩,但见她脸上扬着笑,就只说:“赶紧去换身衣裳,小心着了寒。”
小雨嘿嘿一笑,冲洛芙屈膝一礼,便又风风火火跑回去换衣裳了。
洛芙望着小雨的背影摇了摇头,她今年十七了,已经到了说亲的年纪,还是这样冒冒失失的。
“等我晚上训她。”晴天扶着洛芙回房,小声说道。
洛芙点头,是该好好训一训了。
却不料小雨换了衣裳回来,带来一个惊人的消息。
小雨见只晴天在,便兴冲冲说:“小姐,你可知我干什么去了?”
洛芙白她一眼,这人还卖起关子来了!
小雨见自家小姐不接话,尴尬一笑,就说:“昨夜里银烛的哥哥在赌坊被打断腿了。”
洛芙正喝茶的手一顿,难怪银烛今早在影壁跪求。
早上影壁处的事,晴天也在场,这时就说:“你个丫头片子,吞吞吐吐的,还有什么?赶紧一气儿说完。”
晴天骂她,小雨是不怕的,哼了一声,又对洛芙道:“据说她哥哥欠了许多赌债,赌坊的人昨夜闹到他家里去了,逼着王总管和王嬷嬷拿银子,小姐,你猜猜他欠了多少银子?”
洛芙正听着,不妨她又来这么一道,有心不理她,却见她两眼亮晶晶的望着自己,心中忍不住一笑,大发慈悲问:“欠了多少?”
小雨两根手指交叉比了下,“十万两!”
这一句把洛芙和晴天吓得不轻,谁给他这胆子,竟敢欠下十万两的赌债。
“华阳居那边,王嬷嬷正在求夫人救命呢,她说是赌场出千讹她儿子。”小雨顿了顿,又道:“夫人已知会外院大总管去查了,这会子都在等结果呢。”
洛芙又想起银烛早晨跪在雪地里的样子,不由心中唏嘘,她刚嫁进来时,银烛多高傲啊,自己指使她拿个东西,半天都不见人影。
等到傍晚十分,陆云起还没来,小雨却又在华阳居听了消息回来了。
洛芙看她脸色愤愤,不再是中午时一脸看好戏的模样。
小雨着实气得不清,她们小姐千好万好,就是出身低微些,一个陆家的下人,竟然在外头那样胡言乱语。
小雨缓了缓,压低了声音跟洛芙汇报:“银烛哥哥在外头四处吹嘘他妹子是公子的姨娘,等以后生了孩子,便是陆家的小主子,他就是公子的舅爷,这才让赌坊借了许多银子给他豪赌挥霍。”
洛芙无语,银烛哥哥是陆云起的舅爷,那她弟弟算什么?
“王总管在外院管人事往来,收了来客许多贿赂,王嬷嬷在内院,也克扣小丫鬟的月银。起初没闹出来,只因外头的人信了银烛哥哥的鬼话,后来赌场老板听人说银烛被公子下命打了一顿撵出去了,这才追着要银子。”
一时间,洛芙和晴天面面相觑,这一家子,还真是贪得无厌。
“大总管回来后,把查明的情况一五一十跟夫人说了,夫人气得摔了茶杯,当场便将王嬷嬷一家子撵出府去,收回了他们在后巷的房子。”
洛芙和晴天听得一震,撵出府,不放奴籍,就等同于没有户籍的黑户,这样的人,任何一个地方都不敢要他们一家子。如今外头又是冰天雪地的,这时候被撵出去,只有死路一条。
忽然间,洛芙想起早晨时她问陆云起是怎么回事,他说他不知道。这会子,洛芙才不信他不知道。
杏子在外间,远远听到内室里絮絮的谈话声停了,才进来换热茶。
洛芙看到杏子提着茶壶进来,便问:“杏子,你们公子是怎样的一个人?”
第15章 五次
杏子手上一颤,她哪里敢对公子评头论足。
况且她今日吓得不轻,原以为打了银烛二十板子,那事便算过去了,可如今看来,留着她的命,才是让她活受罪。
这会儿少夫人这样问她,杏子心中直打鼓,以为她意有所指,便谨慎答道:“公子待下人赏罚分明,是位公正严明的主子。”
洛芙瞧杏子面色发白,暗道自己问了句糊涂话,便揉揉额角,又问:“在我没嫁来之前,公子平日里做些什么?”
这问题让杏子松了口气,“公子以前大多时候在书房,有时吃饭睡觉都在书房,并不是日日都回听竹院。”
洛芙手托香腮,思绪飘渺,原来他以前是这样的。
到了用晚膳的时辰,陆云起还没回来,反到是小书童来了。
“少夫人,方才陆延哥哥回来说,公子在永安楼宴请知客幕僚,让您不要等他用膳,夜里或许会回得晚些,让您也不用等他,自己先休息。”
小书童名叫淮序,才留头没多久,看起来约莫八、九岁,讲起话来脆生生的,学着大人那样一板一眼,正正直直地站着回话。
洛芙瞧他这小大人模样就想笑,便让晴天拿饼子给他吃,问道:“今日上午,公子可有训你?”
淮序虽然学着做大人,但到底还是个孩子,见晴天端来一食盒糖果饼子,眼睛都亮了起来,他就着杏子端来的小凳坐下,捡了块最大的酥饼吃。
“别急,一会儿你走时,我让她们装一包点心给你。”洛芙抿唇笑道。
淮序小脸上满是欢喜,还知道站起来谢恩,他手拿酥饼,躬身行礼,囫囵道:“多谢少夫人恩典。”
洛芙捏住帕子掩唇而笑,这小孩,太可爱了。
“公子训我做什么?”淮序黑白分明的瞳仁里满是疑惑,而后天真道:“我瞧公子出来时,脸色是很不好,必定是生那几位先生的气了。”
洛芙一愣,旋即笑出声来,这还真是个活宝。
内室里的婢女们都忍不住抿嘴笑了,上午晴天她们几个拦都拦不住,这小书童非要敲窗喊公子。
“那公子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