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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

知雾听见自己的心“咯噔”一声往下掉。果然该逃不过的还是逃不过,他要准备开始“算账”了。

她的脸肉眼可见地发白,在他清淡的目光中不知该怎么拒绝,只好僵硬地点了下脑袋。

“我们……去哪里聊?”

……

时间已经不早,临近宿舍楼要熄灯锁门的点,在外头晃荡的人很少。

梁圳白带她去了校内唯一一家还开着门的便利店。

他弯腰在冰柜里抓了盒冰淇淋,去柜台前结账付款。

分量很小的一盒,却要价十五块。

梁圳白眼也不眨地付了钱,默默地将东西推到知雾的跟前:“椰子口味的,能吃吗?”

知雾平时爱吃的冰淇淋牌子价格其实比这个还贵,但看见梁圳白付钱的时候还是心头微颤,打心眼里替他肉疼。

她翻来覆去地捏着那个冰淇淋盒子,闷声道:“以后别破费买了,我又不是一定要吃这个。”

明明不吃也可以的。

她才没有这么娇气。

“我知道,”他不以为意地躬身在她身边坐下来,接过她手里的盒子打开,插上勺子递回去,“但这是我现在能力范围里能买到的最好的。”

“你在我这里,得配最好的。”

知雾看着梁圳白埋头的动作,呼吸一滞,心脏像是被人拧了把般酸涩。

她沉默地舀了勺冰淇淋放进嘴里,冰凉的奶油口感在嘴里化开,却尝不出什么甜味。

一想到这可能是他们俩最后一次呆在一块,胸口装载着的难过瞬间满溢到喉咙口,连下咽都有些困难。

知雾在等着他开口,等着他最后的宣判,好让自己彻底死心。

“你的链子,”梁圳白从口袋里掏出那个装着项链的首饰盒放在她的面前,语气淡淡,“上次你撞到我的时候,掉在地上忘记拿走了。”

他说得轻描淡写,如同吃饭喝水般平静。

但知雾直觉有哪里不对,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脑中太快地一闪而过没有抓住。

她接过盒子,打开一看,那根链子完好无缺地静静躺在里面,钻面的光芒甚至比从前都要亮上几分。

可她明明记得那根链子断开了。在梁圳白和她相撞的那一刻,她的耳边就传来一声链条崩断的声响。

知雾不动声色地皱起眉头,又打量了一眼梁圳白。

意外发现他此刻竟是有些紧绷的状态,看似平静如初,实际姿态却有些过于端正地坐着,右手握拳抵在唇边,处处透着股不自然。

不用他开口,知雾心里已然浮现出一个荒诞的念头。

这链子是不是梁圳白替她修好的?

她知道这种专柜购买来的链子,因为市面上找不出一模一样的链条,所以连维修费用都是极为高昂。

少说也要千把块钱。

知雾紧紧抿着有些发白的唇,将链子拿出来,开始动手翻找这个盒子。

发票呢?

只要维修过肯定会有发票。

她就不信找不到。

可对方棋高一着,就像是预料到了她会找,干脆就没将单子放在里面。

“梁圳白,”知雾找到最后有些挫败地放弃了,眼睛开始泛起雾气,红着眼睛看向他,“我知道你修了,你把发票给我。”

他清浅的眸子里掠过一丝不解,还在佯装不知:“什么发票?”

“这链子丢前已经断了,”知雾干脆摊明白直说,“现在看却又是完好的,如果不是你修的,还有谁会修?”

如果她没发现,他是不是就打算直接揭过这事,在背后默默为她担下这笔不菲的维修费用。

知雾发现自己逐渐开始有些看不懂他了。

“好,你不说没关系,”知雾吸了下鼻子,柔软的嗓音都变得有些闷,“我直接去问解正浩,他那么讨厌我,肯定不会对我有隐瞒。”

她手心颤抖地将自己的手机从包里拿出来,说着就要立即打电话给解正浩。

梁圳白按住她的手,脸上终于浮现出了一点狼狈的无奈之色,承认道:“嗯,是我修了。”

心头隐约的猜测在被亲口验证时还是会再颤一遭,知雾盯着他的眼睛,心脏砰砰跳,简直既生气又感动,一时无法形容自己心里的复杂情绪。

辩论赛的奖金一共就没多少,他居然还把钱大部分都拿来替她修链子了。

傻不傻啊?

梁圳白瞧着她的神色,难抑地挑了下唇,没来由地觉得此刻很值得:“不是你和庞哥说,这链子对你来说很重要,要是找不回来的话,会难过到整夜整夜失眠吗?”

“怪不得,”他将脸凑近了,眼眶下那颗小痣也显得格外清晰,仔细端详看了看知雾的脸,评价道,“眼睛是熬红了,像兔子。”

知雾立马反手擦了把眼睛,感觉手背上很潮。

“那奶奶的医药费和住院费怎么办?”她还是替他焦急,“会不会不够?要不我把钱转你吧。”

“够。”梁圳白倦淡地坐直了身子,即使只有一个字,也让人莫名信服。

“只不过有点抱歉,之前说好要把本金加利息还给你的,现在暂时拿不出现金了。”

知雾本来还在胡思乱想着,闻言有些不解地看向他,脑袋有些发懵。

他还要还什么?

修链子的钱,难道不就已经够还这笔债了吗?

“所以,我想请你稍微延期宽限一个月。”

“作为交换条件,我会答应你的交往请求。”

不是说了要还债吗?

那好歹也得赔你一个。

比如我。

第17章 Contract 17

Contract 17

便利店里的灯泡电压不稳地忽灭了一下,又重新亮堂起来,面前的玻璃清晰地倒映两人并排坐着的身影。

知雾手中拿着的那盒冰淇淋都已经不能凝固,完全稀薄地化成了水状。

指尖贴着杯盒,热气都被吸走了,被外壁融化的冰渗得发凉。

她像是个耳目不聪的病人,迟钝地慢半拍抬头,反问:“你——刚刚说什么?”

其实已经听得很清楚,只是想要听梁圳白再亲口确认一遍。

明明在偷偷喜欢他的这五年里,她曾经不止一次地在脑中设想过。

如果他们某天能在一起的话,会是一幅怎样的光景。

奇怪的是,当这件事真正发生时,却并没有如幻想中那么轰烈。

来得那么轻易,那么平淡,甚至可以说是波澜不惊。

高兴吗?其实挺高兴的。

可更多的也再没有了,整个人像是踩在云端上。

越是心心念念许久的东西,最后得到的时候越没有太多实感。

“我们交往,”梁圳白从善如流地复述了一遍,“作为这个月没按时还上你钱的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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