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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帘,他却倏地想起了?两年前的事。
姜净春偷跑出去玩,出了?事,他救了?她。
那次他把她带回了?姜家之后,想要把人交给李氏。
然而,累到了?极致已经昏睡在他怀中的女孩死死地抓着?他衣袖不肯松手,不论旁人怎么拽,都拽不开,若强行去拽,她就眉头紧皱下一秒就要害怕地哭出声来。
没了?办法,顾淮声只能抱着?姜净春进了?屋子,一直陪在旁边,等她醒来后才能离开。
他被她拽着?,无所?事事,就在旁边看?着?下人为她擦去脸上泥污。
那个时候他在想,为什么小女孩的脸能白成这个样子,白得?就像块豆腐,他恶趣味的想,如果轻轻一掐,应当就能把她掐哭。
两年之后,给她擦脸的人成了?自己,可是现在看?着?她近乎苍白的脸,他却在想,为什么人能可怜成这样。
可怜得?他好疼。
她哭得?好厉害,顾淮声的心也跟着?泛出了?疼。
老夫人道?:“她之前很喜欢你,很听你的话......”
顾淮声开口道?:“让表妹来顾家吧。”
两人几乎是同时开口。
听清了?顾淮声的话后,老夫人沉默了?半晌。
就如她方才想要说的那样,姜净春从前喜欢他,可是近些时日,她瞧着?不如何再去提起顾淮声了?,像是已经放下了?。
姜家她往后待着?绝对不会高兴,可是顾家,她又乐意去吗?
老夫人沉默了?许久后终于开了?口,她道?:“若是从前,她肯定会高兴去你身?边的,可是现在,她应当也不喜欢。而且,去顾家,以什么身?份?”
顾淮声听到了?老夫人的话后手上动作微微顿住,巾帕停在她的脖颈之上,再往下擦,就是越界。
他停止了?动作,去回老夫人的话,他道?:“什么身?份都行。”
只要她愿意的话。
他想清楚了?,他明?白了?,若看?不了?她落泪,若总是当心别人欺负她,那他就一直在旁边看?着?她好了?。
老夫人摇头,“我不能替她做决定,你等她醒来自己问她吧。”
第三十四章
翌日清晨, 翠鸟落在了屋脊之上,清脆鸟啼吵醒了床上躺着的人。
姜净春从噩梦中惊醒了起?来,额间已经布满了细汗,她猛地醒来, 不断喘息, 贪婪地汲取新鲜空气。
老夫人本?就觉浅,昨夜更是醒醒睡睡不大安生, 现下听到了一旁的动静, 也赶紧起?了身来。
看到姜净春的动静,她紧张道?:“孩子,怎么了这是?做噩梦了?”
姜净春大口喘气, 好?不容易才找回了呼吸的感觉,听了老夫人的话好?久才有了反应。
她头疼得厉害, 一时间也不知该去如何回话。
她的视线空洞地落在眼前的锦被?上,不声不响。
老夫人给她捋了捋黏腻在额前的发丝, 试探去问,“可是饿了?要用早膳吗?”
姜净春摇头。
老夫人又问, “那可要起?身换一件干净的衣裳,昨个出了那样多的汗, 今起?来身上不好?受吧。”
里衣黏在身上, 确实不大好?受。
姜净春也不大喜欢这种感觉。
老夫人见?她沉默,便唤来下人去给她烧了热水。
下人离开之后, 却忽听姜净春开了口,她扭头看向老夫人, 眼中终于不是一潭死水, 有了些?许人气。
她说,“我想见?母亲。”
即便是死了, 她也想见?她最后一面。
老夫人听了她的话,错愕片刻。
母亲......还能是哪个母亲,她现在口中的母亲自然不是李氏了。
老夫人知道?,她这是想要见?她最后一面。
即便人已经不在了,她也应该有见?她最后一面的权利。
老夫人没有拒绝,她道?:“好?,一会你净完身子,用完早膳我带你去。”
姜净春听到这话马上起?身,往净室的方向去了,她动作很快,净完身连带着用完早膳也不过半个时辰。
昨日顾淮声也宿在了姜府,听到她们?要出府,也跟了过去。
姜净春见?了他也没什么反应,或许是想到了幼年的事,又或许是他昨日带着回了家?,也或许是因?为?同姜家?的人相比,顾淮声都显得有些?慈眉善目了起?来。
他说要跟上一起?,她竟也没有阻拦抵触。
几人上了马车往郊外去。
当年姜净春母亲死了之后,老夫人让人给她定了上好?的棺木将人好?生下葬。
她的坟安置在京城郊外的一座山上,马车只能上一半的路,到了后头,马车上不去。老夫人上了年纪,腿脚不便,便让顾淮声带着姜净春上山,她在马车上等人。
顾淮声曾经跟着老夫人来祭拜过这个女人几回,也认得去坟墓的路。
他走在前头,姜净春跟在后头。
两人谁也没开口说话,就那样安静地一前一后走着。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顾淮声就停了步。
两人在一座碑前停下。
她弯腰去看墓碑上刻着的字,那墓碑上面没有写她的郎君、父母,甚至就连她的户籍之地都没有写,只单单四字,“岑音之墓”。
岑音。
她叫岑音。
真好?听的名字。
姜净春鼻尖发酸,忍不住下跪。
她竟抱上了那个墓碑,就像抱着她的母亲一样。
墓碑一直暴露在野外,风吹雨淋,别提有多脏了,可姜净春竟还用脸去蹭了蹭。
她在想,如果当初,她能抱抱她的话该有多好?。
山林风大,一阵阵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天地间,风摇影动。
寂静的山林之中除了偶尔的的鸟鸣,风声,树叶声之外,便只有少女低声啜泣的声音了。她不敢哭得大声,怕搅扰了她九泉之下的安宁,也怕她会觉得自己现在过的不大好?。
顾淮声从始至终站在一旁没有开口说话,紧抿的嘴唇昭示着他此刻的情绪也不如何安宁。
不知是过了多久,终见?她起?了身来。
姜净春似乎真的只是想来见?她一眼,她抱了抱她的墓碑后,便什么反应都没再有。
她起?了身,拍了拍身上的脏污,起?身往回去的方向走。
顾淮声跟在她的身后,忽开口问道?:“往后作何打?算。”
作何打?算。
这话确实问住了姜净春。
姜家?,她决计是再待不下去的。
可是,现在不去姜家?,又还能去哪里呢。
她什么都不会,什么都做不了,其实有件事情她不得不承认,她确实是被?教?养成了一个什么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