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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谢拾心中不解,希望夫人可以指教。”

“什么事。”舒白放开虞策之,兀自坐下,悠远的曲调在寂静的院子中响起。

“夫人那日同我说的,究竟是何意,夫人说留我在身边,是怜惜我的才华,还是想用我报复霍侍郎。”虞策之死死盯着她的侧脸。

“你觉得是什么?”舒白反问,顿了下,她慢条斯理,“我的想法对你来说并不重要,况且只凭一个无权无势的你,如何能撼动霍耀风,未来如何我不知道,我只论今日。”

虞策之双唇紧抿,半晌道:“我以为夫人是看上了我这张脸。”

舒白停止弹琴,托着腮饶有兴致地望着他,当她望见他额角凸起的青筋时,眼中的笑意便深了许多。

虞策之沉沉望着她,紧紧抿着唇,不说话了。

“能做翱翔的鹰,为何要做困于屋檐下的鸟雀,我要的当然是谋士。”舒白不知是在说给虞策之听,还是对自己说。

”至于来日谋士有没有别的用处,谁也不知道。”她拨开额间碎发,忽然站起身,语气淡了些,“当然,如果你不愿意随侍我身侧,我不会勉强,就当——”

话音未落,虞策之猛地攥住她的手腕,他将她压在廊下的吴王靠上,眼中有隐忍有不满,但更多的却是猎人紧盯猎物的眼神。

舒白不躲不闪对上他的视线。

虞策之问:“为什么要选择我。”

“这句话应该我来问你吧,那日初见,你分明说自己是为霍家而来,我不能给你霍家能给你的庇护和权势,甚至你也不知道我能给你什么,你便冒失的来了。”舒白慢条斯理。

虞策之眉心微动,他对上舒白审视的视线,沉默半晌,半真半假说:“是,我选择霍家,仅是因为夫人在霍家,少时我家中变故,流落街头,险些丧命,是夫人在城外施粥,一粥之恩,成了我活下去的转机。”

“原来是这样。”舒白了然。

昔年舒家强盛之时,亦在世族之列,凡是主家子女均费心培养,甚至从小便为他们造势,丰年便在酒肆茶楼高谈阔论,如遇灾年,舒家开仓放粮,适龄子侄辈则要亲自为灾民施粥,在舒家落败前,只凭舒白身上的贤名,就已经是万家求娶。

“夫人为何要选择我。”虞策之执拗地问。

舒白眼底染上清浅的笑意,那并不是对一个人该有的笑,更像是看一只合乎心意却又不那么好驯养的猫儿,她在想要怎么哄猫儿高兴,又不能让猫爬到自己头上作威作福。

“因为你很像我。”舒白轻声回答,“很像一个被事事束缚的我。”

舒白少时受家中礼教约束,后来舒家败落,霍家虽成了她一时的避风处,但家宅妇德,霍耀风的冷待和霍家的刁难又将她困在牢笼之中,舒白不想相夫教子,成为连名姓都没有的霍家妇,克己复礼又有所求的微寒学子,在某种方面处境和她确有几分相似。

当然不仅是因为这个,更多的是因为她早看出谢拾自荐不是为霍家而来,虽然不知道对方目的为何,但送到眼前的可用之人,哪怕别有居心,她也没有不用的道理。

选择谢拾,舒白只是顺水推舟。

舒白的回答虽然敷衍,但勉强安了虞策之的心。

虞策之目光灼灼,心道暗部的消息不错,舒白果然喜欢温润如玉克己复礼的士人。他忍不出再次试探,“夫人这样做,是想要自立门户吗,夫人铁了心要和霍侍郎乃至霍家为敌。”

“我说过,怕就不要来。”舒白没有从正面回答。

虞策之攥着舒白手腕的手紧了许多,“谢拾不怕,江太后执政时,霍家鱼肉乡里,我家中深受霍家迫害,若非早年无意中受过夫人恩惠,谢某绝不愿踏入霍家门楣半步。”

他一眨不眨望着她,微微低头,挺拔的鼻梁和她只有咫尺的距离。

“谢拾愿追随夫人。”

下一刻,舒白反手挣脱,两人位置反转,舒白勾着他的脖颈看了半晌,倏然起身。

“夫人?”虞策之脸上露出迷茫。

舒白握住他的手腕,趁着他没有防备,又将他带到古琴前坐下。

“既然日后要入仕,君子六艺缺一不可,弹琴,我教你。”

第005章 与虎谋皮

接下来连着几日,舒白亲自教授虞策之弹琴,她一向是这样的性子,决定什么就立刻去做。

何况君子六艺是时下士人的根基,倘若一窍不通,即便能凭借运气入仕,日后也难免遭遇同僚排挤。

出乎意料的,虞策之学得很快,前日教一遍琴谱,次日便能和舒白同奏。

舒白深觉新奇,特意留了心,在听虞策之抚琴时,眼睛一直盯着他的手,很快发现了端倪。

她攥住他的手腕,视线落在他的指腹上,“怎么红红的,你回家后一直弹琴?”

虞策之的手指微微蜷缩,他抬起眼,定定道:“夫人选中了我,我不想让夫人失望。”

舒白对上他优越深邃的双目,只是说:“欲速则不达,毁了自己的手得不偿失,回去后自己买了药膏涂了。”

她对虞策之自作主张的做法有些不悦,她失去了听他弹琴的兴致,交代他早些离开后,便独自步入主屋,徒留下不知做错什么,微微蹙眉的虞策之。

虞策之沉沉望着舒白的背影,他抬起手腕,稍稍低头,在她攥过的皮肤上嗅到了细微的草药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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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虞策之出入宅院越发频繁,舒白为了方便对方进出,索性收买了看门的两个小厮,至于竹辞,出于某种考量,舒白暂时没动。

虞策之在琴艺上的天赋颇高,舒白自觉教不了太多,和虞策之谈史论政之余,又开始和他比试投壶,虞策之投壶上的技艺和舒白不相上下,旗鼓相当的对手难得,舒白兴致颇高。

这日,舒白闲闲靠在贵妃榻上,手中握着箭矢,时不时向面前不远处的铜壶中投去。

竹辞把两个盛满酒的杯子端到舒白面前,“这是少夫人要的酒。”

舒白扔了手里的箭矢,微微坐直身体,她端起其中一杯,长眉蹙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竹辞偷偷看了一眼,心脏顿时跳得厉害。

原因无他,舒白握着酒杯的同时,另一只手里还拿着一颗乌黑色的药粒,那药来历古怪,竹辞原本摸不清是什么,直到鼻尖嗅到古怪的腥味,她立时反应过来。

那应该是可以控制人的毒药,和暗部给他们服用的殊途同归。

药粒中掺杂了一种药引,服下后每月都需要再次服用,否则会七窍流血而亡。

竹辞的脸一下子就白了,舒白手里的药是哪里来的,她究竟要把药给谁吃,会在这个时辰来的只有陛下。

竹辞心慌得厉害,趁着舒白不注意,悄悄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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