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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骤然?攥紧。

虞策之表情微变,冷声道:“从何判断,仔细说。”

“是跟着夫人的?那些暗卫不懂规矩,没有及时阻拦夫人回马车,反让夫人远远看见了霍侍郎和陛下的?交谈,根据暗卫的?描述,属下怀疑夫人听见了霍侍郎对?陛下的?称呼。”宋祁额头上露出冷汗,“但这些尚无证据,只是属下的?猜测推断,也有可能是属下多心。”

虞策之垂目,表情隐在阴影里,谁也无法窥探。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宋祁呼吸凝滞,汗如雨下,才终于听见虞策之开口,“好一个霍耀风,连朕也敢算计。”

“是否属下去霍府拿人。”宋祁立即问。

“霍耀风活着还有些用处,”虞策之黑沉的?双目蕴藏阴霾,“他踩着朕的?底线挑衅,依仗的?无非是霍家家主之位未定?,朕此时杀他,霍家内斗提前?平息,像世家这样的?庞然?大物,稍给一点喘息的?余地?便会蠢蠢欲动。”

“他胆敢算计陛下,怎能就这样算了。”宋祁问。

虞策之脊背向后靠,和柔软的?靠垫贴合,表情冷沉狠绝,“惩治霍耀风这样的?人,诛心比杀身更有用。”

他没有继续往下说的?意图,他抬手捏了捏眉心,转而道:“加派人手看着夫人,如有异动,事无巨细立即来报。”

“属下明白,定?不会再?让陛下失望。”宋祁说。

“再?有下次,你那暗部?统领的?位置便换旁人去当。”虞策之面?无表情。

宋祁深深低下头,始终不敢偷看虞策之的?表情,“是。”

“朕累了,下去。”

听了这话,宋祁终于敢站起身,他弯着腰正想从马车上褪下,眼角余光却看见虞策之几乎皱在一起的?衣衫乌发,不由怔了下。

他迟疑半晌,明智地?选择装作不知,垂首退下。

回想起来,每次陛下从舒夫人处出来,几乎都是这样有些狼狈的?模样,大约是夫人和陛下年轻,干柴勾地?火导致的?吧。

这是宋祁离开马车前?最后一个念头。

两日时光转瞬即逝。

接连两日,舒白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表现得和平常并无两样。

直到第三日清晨,舒白穿戴好方便出门?的?衣衫,背着行囊走出竹屋,沿着小径向通往京城的?官道上走。

舒白穿过茂林转至官道,步履轻顿。

“你们?打算在我身后跟多久?”她平视前?方空旷的?官道,语气漫不经心。

少?倾,竹辞悄然?出现在舒白身后,她暗中瞪一眼几个不敢出面?的?同僚,秉承着伸手不打笑脸人的?原则,扬着笑容问:“夫人是要去哪里,夫人住的?地?方多少?有些偏僻,独自出门?担心有不长眼的?贼人拦路,不如允许竹辞同行。”

舒白似笑非笑重复她的?话,“拦路的?贼人?”

竹辞笑容变得僵硬,隐约觉得,或许在舒白眼里,她们?整个暗部?都是拦路的?贼人。

“竹辞也是为夫人的?安全考量。”竹辞硬着头皮说。

舒白目光悠悠看向远方,忽然?问:“我在你们?眼里是什么?”

“夫人?”竹辞被问住。

“谢拾的?外室?亦或是囚犯?”舒白自顾自地?说。

竹辞脸色煞白,顿时单膝跪地?,语气急促,“您莫要如此猜测,主子十分?重视您,绝无轻视之心。”

“权力不对?等的?情况下,我的?处境和囚犯有什么区别,还是有区别的?,囚徒至少?知道自己因?何罪名?失去自由,我只知道自己是无辜的?。”舒白冷静地?说。

竹辞无言,冷汗几乎浸湿劲衣。

所幸舒白没有继续谈论的?意思,她抬脚向前?走,留下一句,“不要跟着我。”

竹辞不可能真的?让舒白离开自己的?视线,她再?次隐于暗处,同时差遣暗卫去通知虞策之。

舒白入城后直奔皮革店,一路上她仍然?能感觉到那些令她如鲠在喉的?窥视,但比起刚出竹屋时,已经有所收敛。

暗卫仅是听命行事,受人差遣,舒白无意为难,没有再?给竹辞找什么麻烦。

舒白惦记着已经琢磨两日的?计策,从皮革店出来后也没有京城,而是在京城随意选了家客栈休憩。

舒白睡了一个时辰,攒足力气才再?次踏上归途。

守在客栈外的?暗卫见她出来,齐齐松了一口气,有了蔡掌柜那次的?教训,天知道看见舒白进入客栈他们?有多紧张。

他们?在第一时间将事情回禀给虞策之,几个暗卫死死守着舒白所在的?房门?,每一息对?他们?来说都是煎熬。

好在舒白终于从房门?里走了出来。

一众暗卫悬着的?心终于落地?,恨不得喜极而泣。

舒白不关?心暗卫是什么心情,她只知道她睡眠充足,有足够的?精力和力气去应对?虞策之。

她拍了拍身侧的?包袱,坐在一辆牛车上,慢悠悠向竹屋前?进。

秋日的?黑夜总是来得快一些,回到竹屋时天色已经基本暗沉下来,最后一缕斜阳即将坠入深渊。

舒白跳下牛车,抬眼便看见篱笆院外伫立的?颀长身影。

她走过去,平静地?抬眼,对?上虞策之木雕一样的?神情。

虞策之缓慢地?眨了下眼,过了半晌才将幽深目光聚焦在她身上,他微微垂首,格外反常地?一言不发。

“为什么站在这里。”舒白明知故问。

虞策之轻轻抿唇,忽然?伸手将舒白牢牢拥入怀里。

他贴在她耳边轻声回答:“我在等夫人回来。”

他下了早朝便接到暗部?的?消息,得知舒白离开竹屋,他甚至是在马车里换下的?朝服。

一整日他就在竹屋,等舒白回来。

他一直在赌,悬着的?心起起落落,一度提到了嗓子眼。

他在赌舒白其?实还不知道他是皇帝,赌舒白即便知道他的?身份,也没有猜到和离的?背后有他的?手笔,赌舒白喜欢他,就算猜到他背地?里干的?腌臜事也愿意原谅。

他赌的?东西太多,却没办法接受任何一个赌输的?可能。

这是不对?的?,他在心中暗暗告诫自己,他是皇帝,不是赌徒了,就算赌局满盘皆输,他也有无数个后手,他本不必过分?忧虑。

这些告诫显然?没有用,虞策之一整日都在做拉锯战,得知舒白去了皮革店时,他感到喜悦,然?而当暗卫禀报舒白进入客栈休息,他的?内心跌落谷底,险些扭曲失态。

直到舒白回到竹屋前?,虞策之的?内心都在天人交战。

他在劝自己大度一点,即便是宫里的?鸟儿也是需要放风高飞的?,他可以让舒白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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