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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也不知怎么组织语言。

祝敏慧欲言又止,没再多问,只是把已经拆开包装的冰淇淋递到她手里。程若绵低眼去接。

正是她爱吃的草莓味儿。

她笑了笑,接过来,掩饰似的把脸偏到一边。

真奇怪,刚刚在陆政面前那么委屈那么失落那么沮丧都没有流泪,这会儿见了自己的好朋友,好朋友还如此贴心,她竟有点想哭。

三个人各自坐着把冰淇淋吃完,冯优悠这才想起来似的,神采奕奕地问,“对了,陆先生怎么又返回来找你啦?是不是依依不舍呀?”

程若绵还没回答,门铃遥遥地响了。

三个人彼此对视一眼,“这么晚了,”冯优悠眼珠子转了转,惊喜地,“是不是那位陆先生安排了什么夜宵给我们呀?”

没等程若绵出声,她已经跳下床,趿拉着拖鞋,兴致勃勃地丢下一句,“我去开。”

不过十秒钟,她一脸见了鬼的神情冲回来,瞪大了眼睛小声说,“外面是陆先生本人!”

祝敏慧立刻看向程若绵。

程若绵好似也很没想到,眸光微动,默了默,“……我去看看。”

执意不去开门会影响到两个朋友,再者了,她也没有不给陆政开门的资格。

打开铰链,拧开把手,把门打开一半,程若绵没抬眼。

陆政站在门外。

一时,两个人都没吭声。

女孩身上还穿着那件棉布长裙,白色的,宽松长袖,背后有一道隐秘的拉链。她低着头,只能看到那鸦羽似的眼睫、微红的鼻尖。

陆政动了动喉咙,声音沉哑,“要聊聊吗?”

程若绵摇头。

这反应一点儿也不意外。

什么事儿都游刃有余得心应手,陆政还从没觉得如此无计可施过。

“不打算跟我说话了?”

程若绵摇摇头,终于是开了口,“不会。”

“怎么不看我?”

他说。

慢半拍,程若绵抬起脸,对上他的眼。

他眸色沉沉,一寸不错地凝视着她。好像她很重要,他此刻无比在意她的心情她的感受。

程若绵很快别开了眼。

不能对视。

“能不能告诉我,我错哪儿了?”陆政声线压得低,像哄人,“是哪句话,让你突然又摆出那个态度来了?”

程若绵抿抿唇,“您怎么会错,您没错。”

陆政笑了,低低的一句,“又跟我犟。”

“我怎么敢。”

她昂起下巴,眼睫垂着,说出这样负气的话。

陆政垂眸看着她,“你在生气。”

她不语。

他又说,“很可爱。”

嘴巴无意识地微微噘起,脸色紧绷,可爱又可怜。

他怎么还能说这些?

程若绵又惊又恼地去对他的视线,撞上他幽暗的一双眸,一瞬只觉耳根发热,失了言语。

这时候程若绵身后突然传来扑通的一声闷响,像是重物落地。

两个人循着声音望过去。

门厅那一头,冯优悠从拐角露出半个身位,趴在地毯上,明显是偷听墙角时不慎摔倒了,肩上还有一双祝敏慧的手,正在往回扒拉她。

她尴尬地咧嘴一笑。

程若绵回过身来,对陆政说,“你回去吧,我也要休息了。”

说完不等回答就要关门。

陆政掌心撑住门板截住她的动作,另一手搂着她的腰把她整个人捞了出来。

门缓缓地合上,咔嗒一声严丝合缝。

正巧抵住程若绵的后背,她脊背皮肤感受到了轻微的震颤。

陆政掌心覆在猫眼上。

他高大的身形将她禁锢在身体和门板之间,微微垂颈,低声一字一句地,“程若绵。”

彼此之间已经有过数次的亲密接触,此刻他一手扣着她后腰,一手撑在她头侧的姿势,像极了……

程若绵几乎呼吸不上来,他的气息和体温笼罩着她,让她条件反射开始战栗,浑身的血管和神经都被迫拨到了另一种模式里去。

她伸手推他,“别这样……”

陆政纹丝不动,反而收紧了臂弯将她更密实地合到自己怀里,“看着我。”

她眼神闪烁着不情愿似的去对他的眼睛,被他眼中的认真惊到,一时竟忘了闪躲。

“我们冷静一下,好吗?”他低声哄,“改天,等你心情好一些,我们再聊一聊?好不好?”

“我不知道有什么好聊的。”

她下意识拒绝。

“也许到时候就知道了。”他还是温柔,“先不要急着拒绝我,好吗。”

程若绵不作声,只觉浑身热度在升高,无法思考。

陆政静静看她片刻,道,“答应我。”

她只能胡乱地点点头。

他慢慢松开桎梏,“……早点睡吧。”

她模糊嗯了声。

“我看着你进去。”

程若绵推开他的手臂,低着头敲了敲门。

门很快从里面打开,她也不回地进去。

帮忙开门的是冯优悠,门已经合上了,她扒着门板看猫眼,随后冲到已经走到卧室的程若绵身边,小声道,“陆先生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才走的诶。”

程若绵无心去听,视线在房间里掠过,不经意间瞥到茶几上的花束。

祝敏慧打电话让前台送了个花瓶过来,今晚陆政送的那束花此刻好端端地插在花瓶里,高贵典雅,静静绽放,散发着似有若无的幽香。

她觉察出了自己内心割裂感的来源——

就像今晚,他带花来找她、对外声称是她的男友、发生了矛盾之后返回来哄她,这一切都像极了普通寻常的恋爱,可他们分明不是男女朋友关系。

并且,那真正的、不太体面的关系本质,总偶尔突然冒出来,刺痛她的神经。

像家里经年使用的有着锋利棱角的餐桌,时不时在她毫无防备地经过时,狠狠撞到她腿上。

她当然知道桌子一直在那里,她当然知道桌子有锋利的棱角,可被生活的温吞水煮着,她总是不设防,总是被撞伤。

他的那句“还要犹豫?”他要她脱衣服她便只能照办,他要她服软顺从……这些对待,无一不是这段关系本质的彰显。

割裂感撕扯着她,让她不知该如何自处。

……

这晚睡觉前,程若绵想起了小雅。

两人曾聊起过陈晋鹏对小雅的温柔和宠爱,当时小雅说那都是逢场作戏。

小雅还说,毕竟是这样的关系,像钱货两讫一样冷淡地相处多没趣味,那必得一个表演宠溺至极,另一个表演爱意满满乖巧懂事,最好呀,偶尔再来点撒娇吃醋和小作怡情。这样你来我往地,把这段关系演得淋漓尽致。

难不成她也要这样做?

不再执着地去划分这段关系的界限,而是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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