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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不明白,可姜氏心里明白得很!
前些日子她派人跟着谢宛宁,怕她错了什么主意,结果竟让含霜发现了,她在背地里挑拨昭宁和她哥哥的关系!并且还对谢承义暗示,谢芷宁之事仍是昭宁使坏。她当时听到含霜的回话时气得发抖,恨不得马上就将谢宛宁叫过来训斥责骂,但想到毕竟马上就是谢明珊的及笄礼,便想等及笄礼过了之后再说,谁知道,她还没来得及收拾她,她竟又开始挑拨离间。
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枉费她这些年对她这么好,她竟然在背后使坏!她竟然想让昭宁众叛亲离!
姜氏想到这里更是怒火中烧,一把抓住了谢宛宁的衣领,道:“我从小对你难道有不好?你不知是哪个破落户的出身,我把你带回谢家,以为你是我的亲女儿,精细地养着你。即便是昭昭回来了,我自认也没有任何苛待你,你凭什么几次三番的陷害我的昭昭,凭什么在背后使计挑拨离间!凭什么!”
她的声音振聋发聩,她明艳的面容此刻冷厉如鬼,她逼得自己极近。
谢宛宁又是震惊又是惶恐,她看着姜氏冷酷的面容,她嘴唇动了动,随即热泪滚滚而下,哭得格外惹人怜惜:“母亲,我没有……我只是传了话,怎么就是诬陷了长姐。怎么还是几次三番了,我没有做过啊!”
“没有!”姜氏却冷笑,她根本不听谢宛宁的解释,对着她那张脸,两巴掌又狠狠地抽了上去:“我叫你挑拨离间,叫你诬陷我的昭昭,我叫你诬陷她!”
此时旁边的蒋姨娘见状,立刻想上前阻拦,姜氏却又一把将她抓住,她从小就是跟着父亲练过骑射的,虽已经多年不使了,如今又病了,力气却仍然不是蒋横波这样自幼长在深闺里的人能比的。她也照着蒋姨娘那张典雅清丽的脸,一巴掌打了过去,顿时清脆的一声响:“你这个贱妇,你敢说你们不是合谋的!”
谢煊见谢宛宁这个一向乖巧,给谢家长脸面,给他长脸面的女儿,明明没错,却平白被姜氏的几巴掌,就连蒋横波也挨了姜氏的打。立刻准备上前拉住她,谢景等人也准备上前。
唯独谢昭宁看着冲在前面为她打人的姜氏,突然之间热泪盈眶,她仿佛看到了前世惨死的母亲,看到了惨死的自己,在此刻终于狠狠地出了口气!
姜氏平日是极爱整洁,爱明艳的,她总是将头发梳得好好的,总是妆容精致,可是现在她头发凌乱了,簪子也歪了。她冲在自己面前,替自己打着那些,她从心里憎恨极了的人。
可是明明她还没有辩解啊,明明眼前的证据都指明了是她所为啊,但母亲还是选择了相信她,选择了保护她,她突然浑身簌簌地发抖。她想起了前世把所有的东西都留给她的母亲,想起了知道她被关入宗正寺,千里迢迢都要来看她的母亲,和眼前这个,发了疯一样为她打人的母亲重叠。她嘴唇颤抖,声音嘶哑,长唤了一声:“母亲——”
姜氏听到了女儿的呼唤,那是她女儿的声音,是她女儿独一无二的声音。那么多人都没有拉住她,可是此时她连忙回过头,立刻朝着谢昭宁奔来,看着她怔在原地,明媚的一双大眼睛宛如湖一般,蓄满泪地看着她。她的表情是那样的委屈,好像不止是委屈了几年,而是委屈了几十年,委屈了一生那样漫长的时光,她看得心都要碎了,她立刻向她奔过去,将她紧紧地搂在了自己的怀里,抱得那样的紧,她说:“昭昭不怕,不怕,母亲会相信你、保护你,母亲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
谢昭宁听到这句话,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在姜氏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她紧紧地抓着姜氏的衣裳,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觉得自己从没有这样地哭过,好像是多年前在宗正寺的那个牢房里,她痛绝于人生的时候,并不是迎来了母亲死去的消息,而是迎来了活生生的母亲的拥抱。并且她抱着自己说“不要害怕,她会保护她”。
第48章
谢昭宁将姜氏抱得紧紧的, 母亲身上的衣料很是柔软。
她在心里暗暗地发誓,这是她的母亲,是她谢昭宁的母亲。她将要用余生好好地守护母亲, 她要让母亲好好活下去,决不能容忍任何人来伤害她!
姜氏更加手忙脚乱起来,她不知道为何她的安慰,却反而让女儿放声大哭,她拥着她, 有些无措地道:“昭昭不哭, 我们昭昭不哭!母亲定是会说到做到的!”
女儿缺了这么多年的爱, 她一个人在西平府长大, 她抱膝坐在城楼遥望无边无际的荒漠与戈壁, 她曾经那么小小的一个, 她是知道自己有亲生父母的,并且一直盼望着他们能来接她。可是她却不知道, 她的亲生父母找到了另一个女孩,以为是亲生女儿加以疼爱, 并没有再继续找她!想到这里, 姜氏的心揪得疼极了。
她抱着她,仿佛隔着时空, 抱住了曾经在边疆看着无边大漠的小女孩。她想, 母亲来接你了,昭昭,母亲来了!
从此, 她要把所有的爱和保护都给她, 都要好好地补给她!她曾经糊涂过,但是以后她再也不会糊涂了!女儿便是她最重要的人, 她决不会让任何人来伤害她!
众人看着眼前景象,有隐恨的,有触动的,有不知所谓的。这时候,谢煊开口道:“阿婵,你这一番哭打究竟是为何,说得仿佛已经认定了,是宛宁和横波陷害了昭宁一般。可这些药是谢氏药行的药,明明就是要送往边关的,眼下却因昭宁自己的私人恩怨被阻拦在此,耽误了时辰,到最后耽误的也是我们谢家的声誉,亦是累得我们谢家百年基业,难道你竟是如此不分青红皂白之人?只因昭宁是你所生,便这般护着她?”
姜氏站在谢昭宁身前,闻言冷冷地看向谢煊道:“她是我十月怀胎,生下的女儿,我自然这般护着她!”
谢昭宁站在母亲身后,闻言鼻尖又是一酸。
蒋姨娘捂着被姜氏打的脸,垂眸之时,眼睛里飞快地划过一丝阴冷。
她早已谋算好,借此次送药之事设计谢昭宁,先是故意诱谢昭宁看到自己备下坏药,使谢昭宁来阻拦于她,实则送出来的却根本是好药。如此一来,谢昭宁任性妄为,便能让谢家众人再也不信她。她还特地与宛宁商议好了,将平阳郡主也引至此,这次定要将谢昭宁打入深渊,决不能让她再坏了她的事!
她却抬起头,无辜地轻泣道:“夫人打我,打宛宁,我们便是该打也认了,只是事实便在眼前,夫人不分青红皂白,说是我们诬陷,说大娘子是无辜,这……这我们如何也不敢认啊!”
站在一旁的谢景本是背着手看,此时也开口说话了:“侄媳妇,本这是你们的家事,我不该插手管。但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