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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赚来的银钱,也免得叫郎君和夫人说道了!”

说着又磕头起来,一张雪白的芙蓉面,光洁的额头上,霎时浮出血印来。

谢煊看得又有些心软了,蒋氏重情他是知道的,且蒋氏向来是没有什么坏心肠的!何况她这般也并非为了一己之私,倒还有为着家族的念头。她家亦并非罪臣,不过是被贬了团练副使,流落边疆,日子过得极清苦罢了。

谢昭宁笑道:“姨娘此话说得,若是杀人亦是事出有因,岂非杀人也是正确无比之事了?何况姨娘此时还领着家中的管家权,不怕上行下效,府中人人都做出此事来?”

谢煊颔首,昭宁这话亦是对的,众目睽睽之下,又犯了家中忌讳,他是必须要拿出态度的。

他道:“但毕竟规矩在此,我也不能轻饶了你。否则家中众人岂不是都没了规矩。”顿了顿道,“如此一来,除了禁足,你也并不适合管家了,便去了你的管家权以示惩戒,由昭宁暂领!”

蒋姨娘嘴唇动了动,知道此时并不适合申辩了,否则只会让谢煊的怜惜变成不耐烦,故也只能伏跪道:“妾身亦知是自己之错,愿领命受罚,毫无怨言!”

她这般态度,并不再纠缠,谢煊也是颔首。

谢宛宁站在旁,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是蒋姨娘一个眼神看过来,谢宛宁才什么都没说。

谢昭宁见着两人跪的狼狈,如此终于去了两人的管家权,她自是心中舒畅,嘴角轻翘。她旁边坐着的姜氏也甚是高兴,站了起来正欲好生夸夸她的昭昭,谁知紧接着,却是眼前一片金星,比前些日子更重的眩晕感上头来。竟一时间昏迷,人直直地倒了下去。

谢昭宁只听姜氏撞到太师椅上的声音,才侧头一看,发现母亲竟昏迷了过去,心头一惊,立刻上前抱住母亲唤她,见她毫无苏醒的痕迹,又焦急地道:“快请范医郎过来!”

谢承义和谢煊也连忙上前,蒋姨娘和谢宛宁后一步上前查看,有女使婆子去打热水,有的去传医郎,有的赶紧去准备软轿,正堂顿时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第50章

姜氏被一顶软轿抬回了荣芙院。

含霜、含月两个赶紧将床铺好, 将姜氏放置于床上,见她呼吸有些急促,又解下了她外面的褙子, 将衣领略松开些,姜氏的呼吸才好了起来,可是人却并未醒。

谢昭宁看着母亲昏迷不醒,眉头紧皱。

待白姑打了热水上来,谢昭宁将热帕子接了过去, 给姜氏擦脸。将脂粉都擦去了, 才发现姜氏脸色苍白, 竟像是血色都褪去了, 她的心也越来越沉。

此前范医郎不是说, 母亲不过是守夜劳累, 休息几日便好了么!为何今日又会晕倒?

前世母亲出过此事吗?似乎是并没有的,但毕竟已是岁月漫长, 她又如何都能记清。

究竟是哪里变了?是不是,这一世有人在暗中动手脚——

谢昭宁眼中闪过冷光。她以前只是惯性地想着祖母会出事, 因此多防着祖母那边, 日常的饮食起居都叫白姑好生盯着。反倒是忽略了母亲这边,若是母亲被人暗中所害, 那着实是她的大失误了!

谢煊、谢承义迟几步到, 谢承义虽然焦急,但略微查看过后,也只能守在屏风之外。谢煊则大步进了西厢房, 先问谢昭宁:“如何了——”话音刚落, 他已经看到姜氏不仅没有醒,反而脸色早已白得如纸一般。

毕竟是多年夫妻, 又是相濡以沫,谢煊心里焦急,三两步上前,握住她的手连声唤:“阿婵、阿婵!”见姜氏并没有丝毫醒的模样,又问外面的小厮,“快去巷子口看看,范医郎可已经到了!”

范医郎所在的甜水巷离榆林巷不过一条街,派的马车去接,因此谢煊问后不久,范医郎就很快到了,进了西厢房。

侍奉的女使便如往常般,将月稍纱的纱幕放了下来,只将姜氏的手放在外。

谢昭宁见了却道:“母亲已昏迷至此,必要让医郎看个究竟,不要放纱幕,只将被子掖好就是了!”

含月含霜飞快地又将纱幕卷了回去。

范医郎听了暗暗地点头,就诊自是望闻问切最好,可他行医多年,见惯了许多人家,莫说望闻问切了,有时遇到生死之虞的事,譬如只能以针灸治病,也绝不肯让女子露了半分肌肤,白白误了性命的也大有人在。谢家于此上倒是不拘泥。

他定了定神,上前给姜氏看诊。

范医郎先是翻了姜氏的眼皮,看了舌苔,才隔着一层纱布,将三指按于手腕三门九部之上。

谢昭宁见范医郎脸色越来越严肃,心也越发的沉。只等着听范医郎究竟如何说。

范医郎却又轻轻地咦了一声,突然睁开眼道:“恕老朽冒昧了,敢问尊夫人月信……这些时日可准?”

含霜就答道:“夫人月信已有两三月未至了,只是夫人忙于药行,本就时有不准,因此并未在意。”

谢昭宁听到这里,突然有所感——难不成——

范医郎才含笑道:“那便是了,尊夫人这脉是有喜了,约有三月余了!故劳累、惊惧才会以致昏厥。”

这话一出,谢昭宁只觉浑身一轻,方才的紧绷都松了下来。本以为母亲是得了什么怪病,谁曾想竟是有喜事了!

谢煊闻言也很是高兴,忍不住追问:“先生当真没看错?”又有些疑惑,“上次看诊也不过是几日前,按说若是三个月余,应早已显出脉象,为何当时并未看出?”

谢昭宁看向范医郎,其实她也有此疑问。

范医郎有些惭愧:“上次诊脉时,夫人脉象很是紊乱。今日夫人脉象略平缓了些,老朽才听了出来,不过此次定是不会再错了!”

范医郎这般一说,谢煊自然觉得是自己话没说好,道哪里哪里,范医郎医术精湛云云。

范医郎顿了顿,却又道:“不过夫人三十余才有孕,胎像不稳,必要好生养胎,绝不可操心过多,也不能惊悸忧思。老朽再开上几帖安胎药,尊夫人慢慢调养着,定能平安产下麟儿!”

谢昭宁就道:“先生放心,我们决不会让母亲累着。安胎的药方先生尽管开便是了。”

范医郎拱手应下,谢煊心里高兴,不仅让小厮给了范医郎准备了封红,还亲自送范医郎出门,一边细细向他询问,日常饮食起居都要注意什么。

因姜氏是喜脉,屋中的气氛也轻松起来。

谢昭宁松了一口大气,忍不住握着白姑的手,只觉得自己从未这般高兴过:“白姑,母亲身子没事,我还要有弟弟妹妹了!”

她觉得往日云翳甚多,难得像今日这般晴朗起来。

白姑看着谢昭宁先是紧张,到现在的放松,额头都微出了细汗。她从袖中拿出手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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