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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了,母子平安!昭宁心里一亮!
昭宁和谢煊立刻往屋内去。屋内仆妇们都围着姜氏,每个人脸上都是笑容,昏黄的烛火映照下,林氏手里抱着个红色的小包被,姜氏虽筋疲力尽,形容狼狈,此刻却放松了许多。
谢煊立刻奔到姜氏的床头,紧紧握住她的手,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又哭又笑。方才死里逃生,姜氏看到他和昭宁,也流下了眼泪!
安姑在旁提醒道:“郎君,夫人这时候是不能哭的!”
谢煊这时候才想起了,手忙脚乱地给姜氏擦眼泪,道:“这样的喜事,咱们不应该哭。不哭不哭,是我不好,惹得你哭!”
林氏在旁边噗嗤笑了,她未曾见谢煊这样手足无措过。把手里的包被递过去道:“总得抱一抱孩子吧,毕竟是您亲生的!”
谢煊这才想起,自己竟只顾着阿婵,连刚出生的儿子都忘了。看到林氏递过来的孩子,小心翼翼地把孩子接了过去。昭宁也才看到自己的弟弟,这个因为她才活下来的弟弟。只见大红色的包被里,包裹着一个皱巴巴红彤彤的婴孩,因是早产,脑袋似乎都没有巴掌大,小得不可思议,正闭着眼睛在哭。
谢煊看着这个只有他手肘大,还在不停哭的孩子,满目都透出柔情来,还抱给姜氏看。“阿婵,你看,我们的孩子,你瞧瞧他长得多像你!”
姜氏道:“眉毛鼻子都还是一团……能看出来像谁。”她又看向昭昭,道:“昭昭,你也来抱抱你弟弟吧!”
昭宁却不敢伸手去抱,弟弟还这么小这么软,仿佛她一碰就会碎。但在姜氏和林氏的鼓励下,她还是把弟弟抱到怀里,倒是奇了,孩子到了她怀里啜了两下,竟渐渐地就不哭了。婴孩小小地蠕动了一下嘴,核桃大小的小拳头举在头边,泪痕尤沾在颊边,看得昭宁心都快要化了。
林氏都啧啧称奇,笑着道:“他怕是知道你是他姐姐呢!”又逗着孩子说,“长大了要爱护姐姐知道吗,若是没有姐姐,你都生不下来呢!”
昭宁笑了笑,她自然不要弟弟妹妹来保护她,她只是想要血脉相连的亲人罢了。
以前她是想要妹妹的,可是如今看到孩子,才觉得弟弟妹妹都是好的。她会看着弟弟长大,会和弟弟吵闹玩耍,一家人和和美美,相亲相爱。想到这里,昭宁心里涌动着一股热流,此时母亲、哥哥和弟弟都在她身边,他们都没有事,祖母也没有离去,她觉得心里前所未有的欣慰和满足。
她终于护住了所有人,她终于得到了自己的家人!
十多年前,那个在荒漠里遥望城郭的孤独的小女孩。前世,那个在禁庭被逼着绝望逝世的女子,此时终于得到了真正的团圆!
昭宁回头,看着姜氏眼里也涌出了欣慰的眼泪。恐怕母亲也还没亲近过弟弟,便将弟弟的包被放在了母亲的枕边。
她看着母亲和弟弟,心里知道,她必须要去做那件事了。
昭宁温柔地替姜氏理了理额头的乱发,柔声对姜氏道:“母亲,您好生休息,我还有一些事要去做……做了便回来陪您。”
姜氏有些茫然,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谢煊大概猜到了她要去做什么,沉默片刻,什么话都没有说。只仍然凝视着自己的妻儿。
昭宁走出房门,想着晨起红螺传话说的蒋家起复一事。
青坞缓步跟了上来,昭宁看着夜色深沉,听着不远处传来的热闹声,只淡淡地道:“去准备一壶酒吧。”
第76章
蒋横波被关在东秀谢家后院的柴房。
柴房是三间的小通房, 修在后院的厨房之后,后院生着两棵高大的槐树,槐树遮天蔽日, 将月光几乎全部挡住。
柴房门口,两位父亲的小厮左右守着,李管事刚来准备来找蒋姨娘,在门口遇到了谢昭宁。
“大娘子。”李管事对谢昭宁恭敬行礼,他是谢煊最贴身的管事, 除了谢煊外, 这家里本是谁的话也不用听的。但这几次的事情下来, 他对大娘子也是心生敬佩。蒋姨娘今日倒台亦是大娘子一手所为, 看这目前的情形, 日后榆林谢家自然是大娘子说了算了。
谢昭宁看他手里拿着一叠纸, 写满了字,且按了手印。
她还没有问, 李管事就回道:“小的将蒋姨娘和谢宛宁身边伺候的人都拿下了,方才也都审过, 所做的事情大部分都招了, 这是供状,正准备一一同姨娘对了, 再送去郎君那里处置。”
谢昭宁从他手里将供词拿了过来, 道:“我来同姨娘对吧,你先去父亲那里回话。”
李管事顿了顿,看了看谢昭宁身后的人, 是大娘子最心腹的四个女使, 红螺和青坞,樊星樊月, 红螺提着一盏绢布的灯笼,青坞手里执着一壶白瓷瓶装的酒。他却什么都没问,只是应喏退下。
红螺推开门,昭宁向里头走去,青坞对两个小厮道:“这里有我们大娘子看着,你二人先退下去吧。”
两位小厮也应喏退下,青坞合上了柴房的门。
昭宁看着柴房中的景象,柴房的一侧堆满了柴火,结着蛛丝,处处脏乱。另一侧有套下人用的桌椅,屋内是没有点灯的,有一扇窗户,蒙着的窗纸早已经破了,月亮朦胧的光穿过槐树无数细密的枝桠照进来,已极其微弱。
但仅就这点月光,蒋横波还抬着头透过窗扇朝外看。即便是听到了她的声音,也没有回过头。
昭宁倒也不着急,红螺在那条凳上垫了手帕让昭宁坐下,昭宁看到桌上还有一点未燃尽的蜡烛头,将之拿了过来,用灯笼里的蜡烛点燃,屋内顿时更明亮了些。
只是那蜡烛头,已连半个小指的长度都没有,不知能燃到几时。
昭宁将蜡烛头放在桌上,拿了那叠供词,淡淡道:“我现在来,是有些事想同姨娘核对一下。都是姨娘和谢宛宁的下人招供的,白枫、孙姑两人对你二人忠心耿耿,受了鞭刑也不肯招。倒是谢宛宁身边的紫鹃都招了干干净净,包括如何给母亲下药的,如何打伤白鹭,你们三人如何合谋,让谢芷宁在我身边为恶的。还有诸如嫁祸谢明珊下毒,谢芷宁陷害于我,谢宛宁推我下阁楼等种种事迹,也全都在上面。姨娘自己看看,可有无错漏之处,有没有你想增改的地方?”
昭宁伸出手,烛火下,她的指节晶莹纤纤,宛若玉质,将那叠纸往前轻轻一推。
蒋横波听到她说的话,终于回过头,冷冷地看着她。因今日是参加寿宴,她精心地装扮了,穿着件银白色绣梨花的长褙子,梳了小盘髻,只是如今鬓发散乱,不见往日的精致。殷红的嘴角勾起一丝冷笑:“我还用得着看吗?有大娘子在,自然什么事都能安到我们母女三人身上,嫁祸谢明珊下毒,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