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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没有拒绝师父的拜师礼,而是将木盒抱到手里,笑眯眯地道:“谢过师父的礼!”
赵翊觉得有些好笑,方才她还郁郁的有些不高兴,知道了真相立刻就雨过天晴了。
他慢条斯理问道:“我可还没有说完,上次你拜师之时,我曾说过,叫你将那些棋谱背熟,你可曾背熟了?”
昭宁听到这里一顿,念书于她而言本就是难事,何况前些日子她一直忙着蒋横波之事,根本没空背棋谱,一本书的一半还没背道呢。她一时没答话,就看到师父眼睛微眯,似乎已经料到她并没有背下来,心里略微一紧。
师父一向随和,可若是沉了脸,倒是有几分唬人的模样。
昭宁解释道:“师父……您是不知道,读书一事于我,向来是我认识书,书不认识我。书认识我,我却不认识书了。我们要想相熟起来……着实是需要一些功夫的!”
昭宁说完,只见师父的嘴角微微一动,似乎想笑,但很快又忍住了,而是道:“你方才也听到了,这套棋子还有个配套的珍珑棋盘,在觉悟的徒弟手上。觉悟是觉慧的师弟,可棋艺却比觉慧高了许多,他徒弟应是极不一般的。半月后你同他比一比,你若不好生学,恐怕连刚得的这套棋子也要输出去。”
这套棋子,虽材质上已是价值不菲,可真正珍贵的,却是它曾是杜夫子杜陵曾用过的棋,杜陵乃是汉朝第一棋手,这些先圣曾亲手摸过的棋子,如何不珍贵。
昭宁立刻认真表示:“师父,我知道,回去定好生背棋谱,不给师父丢人。”
赵翊道:“好了,你搬了觉慧的凳子坐过来,你方才说的有些错漏之处,师父一一纠正于你。”
昭宁便掇了张凳子过来,坐在赵翊旁侧。他改着方才觉慧所下之棋,一边同昭宁讲解,方才她哪里说得不够好,哪里还需改进。
师父的声音不疾不徐,昭宁甚至闻到师父身上干净的,在太阳下晒过的皂荚味。略仰头就看到师父俊朗的侧脸,紧接着师父讲到要紧处,昭宁有些看不清,便凑近了些看,垂首盯着棋局。
赵翊这时候低下头,看到小姑娘在微斜的日光下,因垂首而显露出的纤细脖颈,精致的侧颜。昭宁生得并不高,骨架也纤细,手腕只有他手腕的一半粗细,且生得极白。他因此轻微一顿,然后才问:“……昭宁,方才说得明白了吗?”
师父是第一次唤她昭宁,昭宁抬起头,笑了笑道:“师父,明白了!”
她琥珀色的眼瞳洒着细碎的太阳光,眼尾拉长,竟生得一对明媚的猫瞳,灿灿生辉。
昭宁发现,师父仿佛瞬间往后略退了些。她这才注意到自己刚才看棋局,似乎离师父略近了些,立刻老实隔远了。道:“师父,眼看着要晌午了,您可饿了,我请您吃午膳吧?”
两个人恢复了原来的距离,赵翊轻轻咳了一声,就问她:“你想请我吃什么?”
第80章
昭宁本是想请师父去吃宋家馄饨的。
宋家馄饨就在这条巷子的拐角, 与甜水巷相接之处,是家几十年的老店了,做的馄饨皮薄馅儿大, 以最为弹牙的梅花肉为馅儿,又只用羊腿骨熬浓汤,洒一些芜菜和葱花,香气四溢。以前她从药行里溜出来,最爱去吃的便是这宋家馄饨。
昭宁同师父说着这馄饨的美味:“……那汤是羊骨头和鸡骨头一起熬制, 要熬两三个时辰, 浓浓的骨髓都化在汤里, 汤熬得浓白喷香, 您尝一口便知有多好吃!虽价要比旁的馄饨贵些, 但皆是用料考究的缘故。”她说得绘声绘色。却见师父虽仔细听着, 但好似并未露出十分向往的神情,她心想师父平日并未吃些好吃的, 恐怕是不知这馄饨美味。
两人已经走到了药王庙的门口,昭宁正想叫红螺赶马车过来。却见红螺已经快步向她走来, 只看了眼旁边的沈先生, 知道这位大概就是娘子的师父,也不避他, 屈身道:“大娘子, 葛掌柜派人来传话……说有事要请大娘子定夺。他人在门口等着,还请大娘子速速回一趟!”
昭宁眉头微皱,若非要紧事, 葛掌柜不会在门口等自己, 她势必要回去看看。
可是答应请师父去吃的宋家馄饨却是去不了了。
不然给师父留下银子,让师父自己去吃?
她正犹豫, 就听赵翊说:“既有事你便先去吧,我在寺庙同觉慧一起吃素斋就是了。”
昭宁心想师父当真节俭,没有她请,竟就只打算留在寺庙吃素斋,果然是曾家道中落,如此勤俭节约。她又有些心疼,师父毕竟就是阿七,阿七竟曾过得如此可怜,她道:“无妨,您既已做了我的师父,吃食上便不能短了,就是我不去,您自己去也是行的!”
她从袖中将钱袋拿出来,往师父手心里一放,道:“师父随便用,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我这就先走了!”
说完昭宁叫上红螺快步离开。师父生性高洁,不食嗟来之食,她生怕他又把钱袋子还给她。
赵翊有些错愕地看着手里这个兰色的,绣了两只圆滚滚如胖球般小兔子的钱袋,只入手便知,里面大概有十多两银子,还略带着她身上的体温。他失笑,方才他不过说了一句话,她怎露出那般神情,还把钱袋子给了他,是又想到什么地方去了!
谢昭宁走后,几个暗卫露出身形,无声无息地跪在了赵翊身后。
为首的短胡须之人恭敬道:“君上,一切皆已布置妥当,您可要回去了?”
赵翊嗯了声,将钱袋放进了衣袖中,全然变了一种神态,道:“不必准备轿撵,轻装简行回宫吧。”
昭宁则直接上了早已等在药王庙门口的马车,葛掌柜已经在马车外等她,还带了药行另一个宋掌柜,昭宁也见过,略点了点头。事出紧急,宋掌柜来赶车,葛掌柜跟着她上了马车。
“大娘子。”进了马车,葛掌柜拱手道,“事发突然,想到大娘子正好来,便立刻来禀了您。是我们药行新开的铺子……出了问题!”
昭宁眉头轻皱,想起此前药行的确想在汴京开两家分行,选址还是她选的。她道:“我记得你上次同我说,房契已经交接了,正要送去开封府户曹过官契,只要过了官契此事就算定了,能出什么问题?”
葛掌柜叹道:“就是这过官契出了问题,我们将房契送去户曹,可是计办房的人却说,药行的税目有问题,这房契不能过。可是昨年的税款,药行是结得清楚明白的,怎会有问题呢!那两处铺面的原主见我们与计办房纠缠不来,又有旁人另出高价,便反悔要卖给他们了!”
听到这里,昭宁终是明白了,且她心里竟有隐约的预感。
她又问葛掌柜:“另外要买铺面的人,你可查到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