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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亲昵的梦,让他……让他实在是控制不住自己。他何尝不知道这是大逆不道,何尝不知皇叔有多喜欢谢昭宁,但是他竟一时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非想要问一问谢昭宁不可。

因着这些梦,甚至近来他面对皇叔都与从前不同,好似有些说不出的……疏淡。

正是这时候,后苑门口响起了銮驾的声音,急促的脚步,应是有很多人朝这边来了。

昭宁朝着脚步声的方向看去,猜测此事恐怕是惊动君上了!

只听一声‘君上驾到’,果然见着两列禁军开道,一身通天冠袍,冷着脸的赵翊背手大步而至,身后还跟着众多禁军。见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君上如此神情,在场护卫诸人皆吓得胆战心惊,顿时周围跪倒一片,如潮般的声音喊着:“吾皇万岁!”

赵瑾也立刻垂下了眼帘,随着众人一起跪下。

而昭宁并无需行大礼,只是屈身行礼即可。

赵翊沉着脸走来,见昭宁周身似乎并无恙,才放下些心中的焦急。但紧接着,他就看到了赵瑾正跪在昭宁身边,顿时瞳孔微微一缩。

他一手将屈身的她扶起来,低声问:“昭宁,可要紧?有没有伤到?”

师父一向镇定自若,便是泰山崩于眼前也不改色,昭宁还是第一次见到他眸中竟直接流露出几分焦急,心里震动,也握了握他的手:“师父不必担心,只是突然遇到了一只恶犬扑人,我并无大碍,母亲有些受惊了,但都还好。”

其实来通禀的内侍已经说清楚了经过,赵翊已大概知道,他已看到那只戴了竹制口套,四肢被绑,却仍然露出凶相的大犬,认出那是一只吐蕃进贡的獒犬。这种獒犬凶恶非常,需要专门的训犬师来驯化,吐蕃进贡了四只,他觉得此犬不通人性,只叫人关在兽院中养着,并不让放出来。

他道:“看护后苑的羽林军首领呢?”

除了昭宁和贵太妃外,所有人都还跪着。立刻有个身着轻甲,留胡须的男子从人群中跪行出来,两手贴地再行大礼:“君上,臣是负责守护后苑的羽林军副指挥使,是臣失察!惊扰了两位娘娘,臣罪该万死,这獒犬……这獒犬臣也不知是从何处冒出来的!”

赵翊抬头看了眼庆寿殿,心里已大抵有猜想,道:“去将兽院总管,庆寿殿总管都叫过来。”又对身边的冯远道,“去请太上皇出来。”

副指挥使和冯远立刻带着几人领命而去。

赵翊则让众人平身,带着昭宁先到凉亭里等着。

昭宁也不知这犬究竟是什么来路,怎会突然扑出来想伤她,究竟是意外……还是,人为?

但看师父一语不发,抓着她的手并没有放开她,她一时也不敢问。师父定然是生气极了的,在外出事也就罢了,但这是禁宫之内,是他的地盘,在当中应是无比安全的,怎会有恶犬扑出差点伤人!师父决接受不了这个。

不一会儿兽院总管和庆寿殿总管就都来了。

庆寿殿总管跪在地上战战兢兢,说是太上皇想要春狩,因此从兽院领了这只獒犬来养,本是一直关在笼子里养着的,不知怎的今日跑了出来,养狗的内侍他已经带出来了。

赵翊只是面无表情地听着。

紧接着太上皇被冯远带了出来。还没走到就已经有骂咧之声:“……叫朕做什么,朕是他父亲,应该他来见朕,岂有让朕去见他的道理!”

只见赵俭穿着件黑狐皮的斗篷,脸上带着几分怒意,灰白的头发梳得整齐,手上戴着几个玉扳指,捧着一只灰蓝色的鸽子,看到赵翊坐在亭中,冷漠地朝他看过来,他立刻噤了声。又看到旁边几乎被五花大绑的獒犬,眼皮一跳,再怎么也知道怕是獒犬闯祸了。

他也不能在赵翊面前拿什么父亲的架子了,赵翊要是在乎这个,就不会把他软禁于太康宫,出入都要申请了,也不会把他的人杀了,带头颅来给他看了。

赵翊淡淡问道:“父皇,这獒犬究竟是怎么回事?”

赵俭已是外强中干,道:“什么怎么回事,朕难不成连养条狗都要向你请示么。朕不喜欢那些梁山细犬,就想养条獒犬来打猎。难道也不许吗?”

赵翊顿时眉峰一厉,看着他的眼神也沉下来。

赵俭的声音顿时便小了:“它平日都是关在笼子里的,朕昨日才与它一起玩过,大概是笼子没锁好……才使它跑出来的。朕又不是故意的,人又没伤着,何必这样把朕带出来!”赵瑾看了眼昭宁,觉得心里更气了。

她近日将宗族契税收齐一事,十足打了他的脸,他称病连庆典都没去,竟也没个人来请他去,赵翊不派人来请他就算了,谢昭宁也没派人来请他去,谁眼里都没他这个太上皇。他假装不在意,其实在门口等了好几个时辰,等得天都黑了也没见人来。

赵俭为此事已经气闷了许多天了,今日还这样被拉出来,自然气得更狠了。

这般一说,今日之事真是一场意外?昭宁对太上皇这样的人还是了解的,他什么心眼都不长,难不成还会养条狗来伤她?他要是真有这个智慧,就不会对她吹胡子瞪眼了。她轻轻扯了扯赵翊的衣袖,既是如此,此事就算了吧,不必兴师动众,反正她也没有受伤。

赵翊垂眸不语,轻握住了昭宁的手让她不必说话。却又抬头看赵俭:“这獒犬是你自己想养的?可有人规劝你养?”

赵俭哼哼道:“自然是朕自己想养的……朕去兽院,只见它最是威猛,就想养它!”

于是赵翊就不再问赵俭话了,而是道:“从此宫中不许再养这等烈犬,连同这只悉数送去苑马寺。今日后苑羽林军皆领三十军棍,所有人在场侍奉之人罚俸三个月。养狗的内侍仗责五十,赶出宫去。”

所有人跪地领罚,养狗的内侍大哭求饶,仗责五十,几乎就是半身残废了,赵俭也因自己不能再养狗而嚷嚷。但知道自己有错在先,嚷嚷的声音并不大,很快就被禁军又请了下去。

赵翊这时候才看向一旁站着的赵瑾,方才他一直没说话,只垂眸看地。赵翊一直牵着昭宁的手,于是察觉到,在他看向赵瑾的时候,她的手指轻微一僵。

赵翊面色没有丝毫变化,唤道:“阿瑾。”

赵瑾立刻出来,在皇叔面前行礼:“皇叔,臣在。”

赵翊面对赵瑾时,面上似乎终于有所和缓:“朕听闻方才是你救了你婶娘,你做得极好。若非你保护及时,你婶娘恐怕就要受伤了。”

一声声的婶娘,宛如滚烫的尖针刺入心肺,钻心之疼。赵瑾也不明白,自己为何能这般不舒服,好似、好似有什么东西生生被从他手中夺走一般,他在袖中的手再度掐紧,面上却仍然不显,只道:“娘娘嫁给皇叔,臣自会倾力护娘娘周全,便如臣效忠皇叔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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