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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过得很?好,而且,她很?感激你。”
见江奉容有些意外,他便又解释道:“她与她表兄相恋多年?,但奈何她那表兄并?非在朝为官,而是一户商户,所以周大人心中一直拿不定主意,觉得那男子品行心性都是最好不过,对周小姐也是一等?一的好,家中更是富裕,嫁过去按理来?说是不会吃苦的,可却偏偏是个商户,这般身份,配自己的女?儿终究还是差了几分。”
江奉容一怔,“可如今即便他们二人能成婚了,终究是伤了周大人的心。”
周姻越是能弃周家小姐这个身份于不顾,就越是容易让周丰伤怀,毕竟是一手养大的女?儿,如此?……当真是对的吗?
隋止却道:“周大人在意的无非是商户身份太低,所以孤给了周小姐心仪之人一个机会,一个做皇商的机会,如此?,周大人便也不再?介怀那人身份高低。”
江奉容看向隋止,听得他继续道:“所以,周小姐说她很?是感激你。”
江奉容不得不承认隋止当真是将?所有的一切都考虑得极为周到,他身居高位,有些事情其实原本是可以不那么去在意的。
但他却将?所有的一切都尽数安排妥当。
当真极为难得。
“回去歇息吧。”隋止转身往外间走去,“这些日子你先好生留在周府,在这里,不会再?有人为难你。”
江奉容看着他的背影,却脱口而出道:“太子殿下,您是一个很?好的人。”
此?时她心下并?未有什么其他复杂的想法,只是单纯觉得他能将?这件事安排到如此?地步,比之其他的上位者,确实极为难得。
隋止的脚步顿住,片刻后,他道:“我们的婚期还不曾定下,等?卜尹算好了吉日,孤便带你回去。”
江奉容点?头,轻声?应道:“好。”
隋止听她语气难得乖巧,心头生出的旖旎心思不由得越发猖獗,他轻咳一声?,佯装平静地踏出了房间。
***
谢行玉到了永祥宫时,谢皇后正在用早膳。
昨日夜里的事虽是她授意的,但其实她并?未太过在意。
大约是觉得此?事出不了什么岔子吧。
毕竟于谢家退了婚事的江奉容不管是在赖家也好,江家也罢,都是任人拿捏的存在,自然出不了什么意外。
而也正因着如此?,她将?此?事交给赖家去办之后,也并?不曾费心思派人盯着,只等?此?事了了之后赖家那边再?向她禀报便是。
到此?时,赖家那边还赶不及向她禀报,她也自然就一无所知了。
但谢行玉却在这时过来?了。
听得宫人禀报说是谢行玉过来?,谢皇后原本是很?高兴的,“这孩子前?头因为退婚的事消沉了好些日子,今日过来?,想来?是已?经想通了。”
身边画萍也笑着应道:“是,如此?,娘娘也可以不用再?为将?军忧心了。”
正说着,谢行玉却大步迈入殿内。
谢皇后听得声?响,笑道:“来?的正是时候,一桌子早膳还没用上几口,行玉,你……”
可她话方才?说到此?处,便正好抬眼瞧见了谢行玉如今的模样,他如今的样子实在狼狈极了,凌乱的头发,苍白?的脸色,以及布满红血丝的眼眸,显然,他这一夜并?不安生。
谢行玉行至谢皇后面前?,还不曾说话,谢皇后便先抬了抬手,示意左右退下。
等?殿中侍奉的宫人退下,她才?问道:“事发生什么事了吗,怎么把自己搞得这样狼狈,哪里还有一个将?军的样子?”
她虽然不知谢行玉此?时过来?是所为何事,但瞧见他这副模样也知晓怕是没有这么简单,所以令那些宫人退下。
谢行玉看着眼前?这华贵端庄的女?子,问道:“为何要让赖宝松娶阿容?”
他声?音中夹杂着极为明?显的怒火。
谢皇后安排的这一桩婚事确实有些过了。
她不想让江奉容与谢家再?有牵扯正常,但赖宝松实在不是什么好人,不管如何,江奉容也是她看着长大的,怎么就忍心将?人送到这样的深渊中去?
听得谢行玉问起此?事,谢皇后才?终于明?白?他为何会是如此?狼狈不堪的模样了。
这桩事谢皇后确实是瞒着谢行玉去做的安排,但此?时被?谢行玉知晓,她面上却并?未有分毫被?拆穿的难堪之意,反而神色平静地端起茶浅浅饮了一口,而后道:“原来?是为了这事,瞧你如今这副模样我还以为是天塌了呢。”
见谢行玉依旧死死盯着自己,谢皇后轻轻的叹了口气,“到底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原本我也是不想将?事情闹得太难看的,这赖宝松虽然性子差了些,可到底父亲也是个做官的,阿容呢,旁的样样都好,唯有一点?,便是摊上了那样的家世,这又是跟谢家闹出了退婚的丑事来?,你说说,上京这些人,但凡是有头有脸的人家,哪个会愿意娶她?”
“也就是本宫做主,否则的话就连这赖宝松也是瞧不上她的。”
谢皇后语气轻松,即便面对谢行玉的质问,她也分毫不觉得自己是做错了的。
甚至在她看来?,这桩婚事对于江奉容而言,应当是恩赐才?对。
谢行玉的脸色却越发难看,“旁人怎么看待她不重要,你若是不插手此?事,我自会娶阿容。”
他语气坚定,就仿佛退婚之事从未发生过。
谢皇后却轻笑一声?,“你要娶她?若是从前?你与本宫这样说,本宫还对你的话信上几分,可如今你这样说,那你那个义妹呢,你那样不顾一切地将?她带回了谢府,难道就不管了?”
谢行玉听谢皇后提及阿嫣,神色不免多了几分不自然,他移开目光,道:“与阿嫣有什么关系,我将?她带回来?,无非是不想看着她出事,现在我与娘娘说的,只是阿容的事。”
他如此?说,不知到底是在同谢皇后解释,还是在向他自己解释。
谢皇后却仿佛早已?将?这一切看穿,但她并?不曾细究此?事,只道:“若是本宫不曾记错,昨日便是阿容与那赖宝松成婚的日子,诸事皆已?成了定局,行玉,便是你心中再?有不甘,也总该学着放下……”
“我怎么放下?”谢皇后的话还不曾说完,谢行玉却仿佛被?激怒了一般,双眼通红地看着谢皇后,一字一句道:“阿容她死了,被?昨日赖府那场大火活活烧死了,姑母,你让我怎么放下?”
他说这话时,即便一直强忍着,眼底却也依旧一片酸涩。
竟是落下了一滴眼泪来?。
谢皇后亦是不曾想过江奉容竟会这样丢了性命,事情昨日夜里方才?发生,她确实还不曾来?得及得知消息,所以此?时也颇为意外,但却也只是轻轻叹了口气而已?,“没想到竟是会出这样的事,这赖家的人办事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