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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雀,你既是喜欢,便继续这样往下活,只要母亲还活着,他们就不能将刀架在你脖子上。”
母亲说到做到,一路为她护航。
每次见她骑着高头大马习武时,母亲都会笑得很温柔。
可商雀没想到,母亲竟会死得那样突然。
母亲死前,死死握着她的手,像是不放心,又像是不甘心:
“小雀,以后母亲无法再护着你了,但母亲相信,你凭着这一身的本领,定能活出个人样来。”
母亲死时,眼中满是希冀和爱护。
商雀忘不掉,也不能忘。
所以她要往上爬。
她要成为大将军!
她要活出个人样儿来!
可,这话说得容易,做起来却极难。
商雀想尽办法,想要跟着一起出征,但不行,虽然她是家中最有天赋的,但她是个姑娘家。
满朝文武一听她也想随军,那是气得脸红脖子粗:
“一个姑娘家,整日里就想着争权夺利,简直是伤风败俗!”
“瞧瞧她胳膊上的肉,瞧瞧她粗得树一样的腰,这样粗鲁丑陋的女人,谁会喜欢啊?”
“就是,姑娘家,就该跟鸟雀一样,在咱们的庇护下成长起来,活得温柔贤良,那样好的日子她不去过,非要往军营里凑,多脏啊!”
…
本来华胥国有女官能上朝堂,就已经让这些大臣们觉得脸上无光,痛恨异常。
而现在,居然有女子想带兵打仗,夺走兵权,那简直是往他们心窝子里刺刀!
于是,商雀一说实力,他们就评论她的身材样貌,他们说她粗鲁,说她只适合去生孩子。
商雀脑子聪慧灵活,善于兵法。于是他们说她工于心计,这样的女子,谁娶谁倒霉,破财!
商雀不惧艰苦,能伸能缩,在任何地方都能活下去,意志坚定。于是他们说她卖弄风骚,竟愿意跟军营里那么多男子一起生活,可见骨子里就不是好货。
真让她去带兵,那她这辈子就毁了!一辈子别想找婆家了!
…
总之,商雀的一切,都被一些无伤大雅的原因否决了。
她从天赋异禀,到成为万人嫌,也不过一瞬间的事儿。
连她父兄都嫌她丢人,认为她不该出去卖弄风头。
“女儿家就该想着女儿家的事儿,从一开始,为父就不该教你习武!”
“给她定亲!定了亲,有了婆家就该知道收敛了!”
商雀不愿意。
于是,父亲直接将她关了起来,还断她的粮,说什么:
“身为姑娘家,长得五大三粗的,谁会喜欢?就该多饿几顿!你也别怪为父,为父也是为你好,只是希望你以后能得夫君的喜欢,得婆家的喜欢。”
所有人都告诉她,该像一只小雀儿一样活着,别去妄想大雁和鸿鹄的人生。
那一刻,商雀无比厌恶自己的姓名。
她甚至能想到,在嫁人之后,她会怎样憋屈地待在那一方小院,和母亲一样艰难地往下活。
她不要成为小雀儿!
不要被关在后院里!
于是,她偷跑出去,进宫找了皇帝。
“陛下,我想随军出征,夺回失地,求您给我一个机会!”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建木与旁人不同。
大约是建木愿意让女子入朝为官。
大约是建木对后宫妃子很好。
也大约是建木看她时,能把她当人。
商雀用了一晚上,说了自己的理想和抱负,甚至将自己所有的作战规划,统统都说了。
“求您,给我一个机会!”
商雀只要一个机会。
建木并没有拒绝她,只是告诉她:
“这会是一条极其艰难的路,你确定你真的要往下走?”
“要!”
建木笑了:“五天后,是你大哥领兵出征的日子,届时,你若真坚定要去,朕便准许你一起去。”
她那个自小什么都不如她的大哥,因为家族的荣光,第一次出征便是副将,风光无限。
而商雀却只能作为一个小兵随军,至于能不能得到功名,全凭她自己的能力。
但商雀不介意,她深信,只要她能去,她就一定能带着功名回家!
五天,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商雀瞒得很好,可在她出门的那一刻,父亲还是得知了一切,打断了她一条腿。
商雀,终究是没能上得了战场。
第500章 以夫之姓,冠她之名
其实父亲打断的,不只是一条腿。
商雀身上好几根肋骨都被打断了。
向来对她寄予厚望的父亲,头一次动了大怒:
“既然生了这副卑贱之躯,就应该要努力往上爬,找个好婆家,而不是自甘卑贱,去军营那种地方混迹,跌入泥里,届时谁还瞧得上你,谁还瞧得上我商家!”
商雀这才明白,在父亲眼里,她生来就是卑贱的。
虽然她什么都没做,但女儿身,本就是卑贱的。
她得找个好婆家,才能从卑贱里生出花来,成为一个叫人满意的正经人。
虽然父亲也是从卑贱的祖母胯下出生的,但父亲生来就是光宗耀祖的,祖母却依旧是卑贱的。
商雀不理解。
也无法理解。
但似乎人人都觉得本该如此,理所当然。
“你给我在这里好好待着!若是再闹腾,就干脆取一根白绫吊死在这儿!省得辱没我商家门楣!”
商雀很痛苦,很绝望,但一想到母亲死时那温柔坚定的目光,她就不甘心。
她得当大将军!
她要活出个人样儿来!
既然父兄压制她,那她就先嫁出去,只要嫁到了夫家,她能自己做主了,自然就能出征了。
到时谁都不能压着她!
“父亲,我知道错了,我嫁!”
父亲很满意,可商雀的婆家不好找,因为想要出征一事,她的名声是实实在在的臭了,无人肯娶,最后无奈之下,只能定了一个品行极差的纨绔杨安。
商雀嫁了。
她觉得纨绔很好,越弱越好,越无法压制她越好,总归,她要的,是自由。
可她那时不知道,便是一个纨绔,一个软弱无能,混迹青楼和赌场的废物,也能将她压制得死死的。
他在外头是个废物。
回家了,却能扬起头颅,随意说些侮辱的话恶心她。
“进了我杨家的大门,就是我杨家的媳妇儿,你的事迹我也听说了,以后你给我老实待着,要是再敢闹事儿,我一定扒了你的皮!”
商雀一开始并不将此事放在心上。
她自小习武,又不是打不过这个纨绔,所以新婚第一夜,她就把杨安打成了重伤。
她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她只觉得自己马上就能脱下婚服,去边境保家卫国。
但不是。
她那本尖酸刻薄,肆意侮辱唾骂她的婆母,次日一早,就把脸抹得极白,跪在了她房门前,求她收手。
此事传得尽人皆知。
商雀那时才知道,原来孝道是能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