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78
喝酒。
许颂宁双眸微垂瞥了她一眼,突然仰头把剩下半杯喝了干净。
这下连陈清雾都惊呆了,忍不住出?声喊:“快带他去吐!”
葵葵起身就要扶他走,他只是轻轻推开她的手臂,“我没事?。”
叶吟娇也怔住,她本想替葵葵好好拷问这个负心汉,但?谁知?道这么简单个问题他都不愿意回答。
“好……”沈昂赶忙活跃气氛,“好好好,还?得是咱北京爷们儿!一口干!”
程小?安在旁边笑?,“北京爷们儿喜欢玩女孩儿感情是吧?”
沈昂止住他,“诶诶诶,乱开地图炮啊,我对我们娇娇可是从一而终十来年,从没偏过道儿啊!”
“好小?子,你才多大?”
“什么小?子,我是你们学长!”
他们两个人玩闹,许颂宁就沉默听着,不说话也不动?,安静体会?燥热爬满身体的感觉。
真是神奇又迷离的感觉。
嘴里皆是苦涩,脑子很晕呼吸也急促,但?浑身却莫名轻松,不愉快的事?好像都飞走了。
他好像从没这么轻松过。
趁着葵葵出?去联系医生,他又喝了几杯,陈清雾要拉他,也被他摇摇头推开了。
几杯酒连续入胃,回去的路上,许颂宁彻底醉得找不到东南西北了。
宽敞的宾利商务后排,他已经坐不稳,只好闭眼揽着葵葵的肩膀倚靠她。
“小?宁儿,你来成都,是不是因为我前些天喝醉打来的那个电话?”葵葵问。
许颂宁此时脑子已全然不清醒,只懂得有什么说什么。
“你突然致电斥责,我当然要来看?看?,看?看?你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
“还?在骗我!这样的事?你随便找人一查就知?道了。”
许颂宁轻声笑?,“我的葵葵还?是那么聪明伶俐。”
“你说实话。”
“实话?”许颂宁脑袋靠向她的肩膀,呼吸炽热混乱,又笑?了一声道:“实话就是我时日?无多,那天听到你的声音,我想着,一定要再?见你一面,趁我还?能呼吸……”
葵葵怔住。
许颂宁呼出?的热气洒落在她脖颈间,他身上除却那一如既往的香气,还?有浓浓的酒气。
喝醉的许颂宁比平时可爱数百倍,揽着葵葵还?觉得不够,还?要伸出?两只手抱她。
他闭着眼,笑?得开心爽朗,转过身,受伤的膝盖撞到了小?腿,他又皱起眉头。
“小?心一点。”葵葵心里发酸,揉了揉他的膝盖,“疼吗?”
“疼!”许颂宁摸摸她的手,“很疼很疼,一直都疼。”
葵葵惊讶,“怎么回事??”
许颂宁斜斜靠着她,默不作?声。
半晌后,他又垂头温柔的笑?,“骗你的。其实不疼,我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想让你再?陪陪我……”
即使是喝醉的许颂宁,身上依然有那自小?根深蒂固的礼仪教养。
他靠着葵葵的肩膀不说话,半晌后,葵葵才发现他正?默默流泪。
不禁愣住。
“小?宁儿?”
“嗯。”许颂宁没睁眼,头昏脑胀半梦半醒,在酒精的刺激下,又忍不住微笑?,“我回去后,你得尽快把我忘了……”
“这是说能忘就能忘的么?”
许颂宁缓缓摇头,酒精也终于?压不住身上的疼痛,五脏六腑都像燃起熊熊烈火,四肢百骸仿佛都被生生折断。
他沉浸在喝醉和?昏迷交替产生的梦境中,凭本能抱紧了葵葵,身子往下滑,意识也一点一点抽离。
他低声喃喃:“不要。”
葵葵感受到他身体越来越沉,紧张抱住他,转头看?窗外,已经快到医院了。
他又道:“不要……”
“不要什么?小?宁儿,别睡着了,睁开眼睛看?看?我。”
“不要……”
许颂宁哽咽,“不要忘了我……”
第50章
从清吧回到医院后, 许颂宁当晚便昏迷过去。
酒精对他身体的伤害无疑是巨大的。
许颂宁醒来后才知道,自己昏睡了三?天。
他们万分宝贵的最?后几天,竟然一半都被他这样浪费了。
他醒来时, 葵葵不在身边, 电话也打不通。他拔了针踉跄走出去, 医生告诉他葵葵已经回学校了。
小隔间里也早已没有她的东西。
许颂宁心里似有万千刀子在割。
“许先生!”
走廊里,一个?人?影跑过来搀扶他。
许颂宁垂头扶着墙,眉头拧在一起。
“我是许潋伊小姐派过来照顾您的, 明?天就是返程日子, 我将护送您平安抵达北京, 今天下?午会安排人?过来收拾东西。”
许颂宁的手?指死死抠住了墙壁, 头疼欲裂。胸腔像是被压缩到了极致,每一口呼吸都扎得他颤抖。
“我先去找她……”
许颂宁拖沓着脚步往前走, 身后的人?又要跟来, 许颂宁摆了摆手?。
那人?十分焦急的喊:“许先生, 您还是回病房吧, 需要找人?我马上叫人?去找!”
许颂宁缓慢摇头, 喘了气道?:“我自己去找她,不必跟来……”
这辈子出行都有司机有保姆的许颂宁,二十多年从没有这么狼狈过。
因为刚醒来, 他脑子里乱成了一团,只想要找到一个?僻静的角落,角落里只剩下?葵葵和他。
就那样到天长地久。
初春时节,雨水不多。
但许颂宁刚走出医院大门,就感觉有淅沥沥的小雨落在脸上。
他受过伤的腿在这种阴雨天里最?是难过, 更别提前几天又被撞伤了。
许颂宁很快就感到腿脚麻木,他出门着急, 不仅没带手?机,也没有带拐杖,每走一步都仿佛踩着刀子。
许颂宁走到街道?上,来往的人?不多,大家都在各自躲雨,车流缓慢,偶尔停下?来朝他按个?喇叭。
他像一具行尸走肉,机械的摇头表示不需要帮助,沉默的一路摔一路走,膝盖摔得血肉模糊。
没过多久,终于在摔了四五次后,许颂宁连爬都爬不起来了。
他一身病号服满是脏污,地上的黑泥和摔下?去擦伤的血,一股脑全糊在了衣服上,惨不忍睹。
雨却越下?越大。
陌生的南方城市,只要下?雨,气温就骤降了下?去,慢慢冷得他手?指发抖。
强烈的痛苦交叠之下?,许颂宁的脑袋仿佛糊上厚厚一层锈迹,无法再转动。
“哎呀,小伙子,这是怎么了!”
耳边传来一声惊呼,许颂宁脱力?坐在地上,缓缓抬眼,看?见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