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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
于是他问哥哥:“哥,我可以喜欢张俊吗,不是张俊,也可以是别人,对么?只要不是你。”
眼泪把哥哥的掌纹都砸湿,他们现在又站在了那条线的两边。
可郑隽明的耳边又响起妈妈的声音:“隽明,妈死了,你也要好好照顾弟弟,把他好好地养大了,担负起哥哥的职责来,知道吗?”
那天郑榆在他身下哭着说疼的场景也历历在目。郑榆才不到二十岁,很多事情他没有想过后果,也不会去想,只知道不想离开哥哥,他又真的分得清依赖和爱吗?
他是哥哥,他比郑榆大了五岁,拉着郑榆不计后果地搅在一起,混了亲情和爱情,等有一天郑榆清醒了,而他为自己私欲拉弟弟乱伦,到时还能有挽回的余地么。
见郑隽明迟迟没有开口,郑榆垂下眼,“我知道了。”
他轻轻拿开郑隽明的手,郑隽明下意识地去捞弟弟的手,但没有捞到,郑榆离开了,门轻轻被合上。
郑隽明张张嘴,想要喊住他,却从嘴里流下来几滴血,他茫然地低头去看地板上的液体,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一口血又涌上来,流到嘴边还是鲜红的,等落到地上就变成棕褐色的,倒不像是血了。
他捂着胃弯下腰,跪到地上,血还在往下滴,落在他手上、腕上,是最不堪的红线,是他和郑榆的结局。
他感觉浑身好冷,抖着手摸出手机,摁到备注是“宝宝”的联系人,拨了出去。
电话响了两声之后被挂断,郑隽明缓缓地躺下去,想这还是郑榆第一次挂他电话呢,孩子长大了,会发脾气了。
郑隽明的衬衫都被血弄脏了,他冷得蜷起来,手放在心口上。妈妈,我有好好养他,他长得又乖又漂亮,心地善良,也很有勇气,遇到困难不会退缩,笑起来眼睛像弯月牙,身体也健康,不爱吃的东西很少,会玩的东西很多……
您说的我都有做到,但是妈妈,我可以爱他吗?
第二十五章:指猫为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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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榆走到单元门口时接到郑隽明的电话,他抹抹脸上的眼泪,把电话挂了。
穿着睡衣也不知道能去哪,走到小区门口,看到了银杏叶,确实像黄贝壳,也像蝴蝶翅膀,在风里头翻飞,风铃一样晃。
话都说出来了,但也没有变得好受,反而有股莫名的心慌。他频频望向家的方向,掏出手机看了看平静的界面,脚不听使唤地就往回走。
上楼的时候遇到了郑隽明,他换了件衣服,准备出门。
郑榆看见他也不吭声,郑隽明倒是主动说话:“回去睡一觉,明天再回学校。”然后从郑榆身边下楼。
看着他的背影,郑榆总觉得哪里奇怪,趴在楼道窗户那往下看,郑隽明走得很慢,在夜色里形单影只。
郑榆不知道自己回来干什么,但犹豫之后,还是上楼回家。太晚了。
客厅地板上有水渍,郑榆迈过去,回自己的卧室,看到床上都是郑隽明的东西,他懒得收拾,打算就凑活一晚。去郑隽明屋里拿个枕头,在村里睡久了,他更习惯睡荞麦的。
他屋里黑着灯,郑榆摸进去,发现衣柜门开着一扇,郑榆正好要在里面找枕头,走过去,脚踩到什么东西,软的,一摸,是衬衫。
“怎么扔地上。”这可不是郑隽明的作风,他捏起来,突然闻到一股绣味儿,他愣了愣,忙拧开床头灯,才发现衬衫上一摊一摊的暗红色,不是花纹,是血。
他什么也顾不上,外衣都没穿就冲出去,郑隽明是去哪儿?他怎么了?
他狂奔到小区门口,看到了在路边的男人。郑榆走过去,发现他站着都晃,明明刚才在楼梯上和自己说话的时候还没事。那都是他强忍着装的么。
“你怎么了?”他一开口声音就走了调,轻轻去拉哥哥的手,“你怎么了啊?”
郑隽明看到他,捂着胃的手立刻放下去,平稳了语气说:“没事儿。”
“你还装,我都看见了!”郑榆抓他的手,摸到手心里全是冷汗,一句话也说不利索:“衣服上,血,都看见了我……”
“真没事儿。”郑隽明反手攥住他的手,说不清是为了镇定弟弟还是为了止痛,“没多严重,打个车去医院看看就行。”
“打车……”郑榆焦急地看着空荡的马路,人已经全慌了,“哪有车啊!”
这时一辆私家车经过,郑榆脑子都没过,直接冲去拦车,被郑隽明一把捞了回来,车擦着他脸前经过,郑隽明拖他回路边,少见地发脾气:“有这么拦车的么!”
“对不起。”郑榆可怜巴巴地拉他的手,眨眼间,眼泪簌簌落,一个劲儿道歉,“你别生气了。”
好在很快来了一辆出租车,郑隽明招手叫车停下,郑榆一定要跟着去,两人坐在后座,郑隽明坐不住,靠在了弟弟的肩上。
郑榆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想给哥哥暖胃,可自己的手也是冰凉的,他使劲搓出一点儿热乎气,捂在哥身上。
郑隽明一直冷得发抖,可郑榆身上也只穿着件单薄的睡衣,他紧紧搂住哥,想让他暖和一点。
他哭得睫毛都粘到一起,小声地忏悔:“都是被我气的,我以后再也不让你生气了。”
郑隽明嘴唇苍白,还逗他:“你哭得像我死了。”
“呸呸呸。”郑榆一下下亲他的额头:“你不能死。”
他抬头,无意间看到路边树上的叶子都要掉光了,北京的秋天在这时候终于显出荒凉,他坐在车里都觉得冷到彻骨。
后面郑隽明一直闭着眼不说话,郑榆第一次看到这样了无生气的他,印象里高大可靠让人信赖,什么都可以解决的哥哥,也会这么脆弱。
也是在这一天,郑榆才意识到,在很多事情面前,他浅薄的喜欢是微不足道的。
这次他自己主动退到线的另一边。不再吵着说我爱你可我不能爱你,按部就班地上学,老老实实,做一个懂事的正确的好弟弟。
第二年过生日,郑隽明带着蛋糕回家时,郑榆正蹲在椅子上写学校作业,戴着黑框眼镜,头发抓得乱七八糟,张俊说一到期末,连郑榆这棵水灵灵的小树都能熬成干巴树根子。
“还有多少?”郑隽明在他身后边吃葡萄边问,郑榆在枯燥的书堆里抬头,闻了闻,还没张嘴,哥就把葡萄喂进他嘴里。
郑榆鼓着腮帮子含混地说:“还有一点儿,马上。”
“嗯。”郑隽明胡撸他的头发,往外走,“写完来吃蛋糕了。”
郑榆心都被勾走了还写个啥,蹦下来跑到客厅,又被郑隽明制止:“鞋,穿鞋。”
“噢。”郑榆先瞅了一眼蛋糕,转身回去穿鞋,郑隽明已经帮他把鞋拿出来,放他面前,郑榆扶着哥的胳膊穿好鞋,见哥心情也不错,便冲他像小时候那样笑,郑隽明扫一眼:“傻死了。”
“哥这上面是……”郑榆对着蛋糕上的一团胖球,没敢轻易下定论,“是猫还是……”他把眼镜摘了,像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