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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畜生。我们都是人,畜生才干这种事。”

郑隽明看着沉默的奶奶,明白她或许是心疼的,但是她不赞同、也不希望他们继续下去,所以选择沉默。而同样沉默的舒云姨,选择带着孩子离开这里。

“奶奶,郑榆那天哭了吧,从小到大,他最怕疼了。”他来到这儿,却仿佛只对他的弟弟感兴趣,坐在屋外的台阶上,看着夜色中的院子,“他小时候最喜欢爬那个墙头,能够着枣。”

黄土地上悬黄日,小孩骑在墙头上,一边摘一边吃,摘一大兜,再挑最红最甜的给哥哥。

“老大,你是被你弟弟给迷糊了,他这人怪,从小就光腻歪你,没个正经。”郑世辉还试图劝走错了路的孩子迷途知返,“爸知道,都是他勾引你的。”

“他没有勾引我。”郑隽明说:“如果你非要说勾引的话,是我勾引他。”

“是我离不开他,我想亲他,我想跟他像两口子一样过日子,我想让他这辈子都不离开我,让他做我弟弟也做我的爱人,都是我。”他转过头:“你为什么不找我。”

他说的这些话,足以让郑世辉暴怒,他跳起来:“你在说什么浑话!你们是亲兄弟,一个娘肚子里生出来的,怎么......怎么能......”

他早就放弃了小儿子,之前对郑榆还不错,是因为他知道郑隽明疼他弟弟,他对郑榆好,郑隽明才会给他好脸色。

把郑榆打成那样,他后来也后悔过。但是,他是父亲,他不能容忍两个儿子在他眼皮底下乱伦,所以就算得罪郑隽明,他也要那么做。

但他没想到郑隽明更疯,他气急败坏地指着郑隽明骂道:“你们一个个都蹬鼻子上脸,我那天就该打死他,打死他我就省心了,打死他你就没人乱伦......”

“嗬......”脖子突然被掐住了,动弹不得,他不明白自己是怎么突然就倒了,躺在地上,大儿子掐着他的脖子,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像在看一只臭虫。

呼吸越来越困难,他再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能徒劳地发出嗬嗬的声响,他看不到自己的脸,他的脸色已经发紫,令人作呕。

郑隽明的手指因用力咯吱咯吱响,郑世辉在他手下不住地挣扎,但是幅度越来越小,连舌头都伸了出来,垂死地喘息着。

“明儿啊——”老太太听见动静不对,从屋里跑了出来,她跪在地上,惊慌失措地求郑隽明放手,“都是奶奶不好,当时没能拦住你爸爸,都是我不好。”她扇自己耳光,替她的孩子认错。

可郑隽明像没听见,只盯着郑世辉,没有松手的意思,老太太急得哭:“隽明啊,你把他掐死了,是解恨了,那榆圈儿怎么办啊?”

听到这句话,郑隽明的眼睛才终于有了焦点。

“榆圈儿不是还有孩子吗,孩子还在,我骗他们说流干净了,其实没有,孩子还在。”她忙去拉他的手,“隽明啊,你回去和他们好好过日子,再也没人管你们了,你这么做不值当的啊,榆圈儿吃了太多的苦了,你还要他一个人在外面苦下去吗!”

郑隽明终于松开手,郑世辉却躺在那一动不动,张嘴吐着舌头,像死狗一样。过了好一会儿,眼睛才睁开一条缝儿,颤颤巍巍地说:“畜......生。”

郑隽明笑了,“人就是人,别动不动往畜生身上扯。”

“是人还是畜生,不是靠你这张嘴说。有人看着是个人,干的事儿不如畜生。有人天天被别人喊畜生,可对得起所有人。”他走到院子里,拎了拎几件靠在墙角的农具,最后拿了一把称手的铁锹过来。

院子里传来重物敲打的声音,接着是一声凄厉的嚎叫。

夜将明,郑隽明随手擦了擦身上的血,不想多作停留。

临走之前,躺在地上的郑世辉突然喑哑地笑了一声,“郑隽明,你弟弟恨你,你知道吗?”

“他知道你把他扔了的事了,他不记得了,但是我告诉他了。所以他才会跑,对吧,他不是因为被我们知道了才跑,你也清楚吧,他伤心了,他才跑的。”

话说完,他有种报复的快意,嗬嗬地又笑了两声,“可怜吧,小榆圈儿把他哥哥当神,到头来,最先扔他的竟然是他最喜欢的哥哥。”

郑隽明脚步未停,驱车离开。

快到的时候是第二天的傍晚,郑隽明实在太累了。到了郑榆的家,大门关着,他敲门、喊人都没人应,才慢半拍地看到大门是从外面锁着的。

郑榆带着郑硕言去买东西,回来在胡同口看到自己家门口站着个人。他没看到他们,郑硕言小声喔:“那是大伯父吗?”

他抬头看爸爸,爸爸不动,他就不动。他看到大伯父抓乱自己的头发,靠着墙缓缓坐下去,身体缩成一团。

“他冷么?”郑硕言小脸上都是担心,“爸爸我们让大伯父进去吧,你看他冷得都发抖了。”

“他不是冷。”郑榆抓抓儿子的手,“你喊他一声。”

“哦。”郑硕言大声喊:“伯伯!”

闻声,郑隽明慢慢地、不敢相信地抬起脸,郑硕言惊呼:“啊呀,大伯父哭了!”

郑榆还从来没见过他这副样子,小时候爸再娶他没哭过,长大了带他出去住,再苦没颓丧过,后来一切都渐渐好起来,他更是再没狼狈过。

他松开儿子的手,郑硕言像只小兔子一样冲出去,晃动着钥匙:“大伯父!我给你开门!”

可他还没跑过去,大伯父身体向旁边歪了下,倒了。郑隽明躺在地上,看着胡同切割出的长方形一片天,最后的意识是榆圈儿慢点,别摔倒了。

“爸爸。”郑硕言跪在客厅地板上,看躺在地上的大伯父,小眉毛皱得紧紧的,“要不,我泼一盆凉水,他是不是就醒啦。”

行动力极强的崽儿这就去接水,郑榆拦住他,“大伯父没事儿,可能是太累了。”

郑硕言乖乖听话,又跑去自己的房间,抱被子和枕头过来,细心地给伯伯盖好被子,再把他的头抬到枕头上,“伯伯呀,都怪我力气太小了,没法把你抬到床上去。”

他盘腿坐在地板上,煞有介事地给伯伯擦擦脸,擦擦手。擦到手的时候,看到上面红红的,忙叫爸爸,“爸爸,伯伯流血了!”

郑榆放下刀,从厨房过来,艰难地蹲下去,看郑隽明的手,“使劲擦擦。”

郑硕言用力擦干净血液,郑榆看了看,没有伤口,他站起来往厨房走,继续回去做饭:“没事儿,不是他的血。”

“喔——”郑硕言又惊讶,小声跟昏迷的伯伯说悄悄话,“你去打架了?”

“爸爸说,打架不是好孩子,我不打架。”他小嘴嘚啵嘚:“但是呢,如果有人欺负爸爸,我一定会揍他。”说着,他挥舞小拳头,朝空气打了一拳。

“这么厉害啊。”一道虚弱的声音响起。

郑硕言一愣,低头一看,高兴地叫:“爸爸,伯伯醒啦!”

他趴下身凑近伯伯的脸,声音甜甜的,“伯伯你醒啦~”乖乖把头低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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