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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云婵的眼皮终于支撑不住,往前一栽,险些磕在桌角上。
钗环松散,目色迷离,连从檀口中吐出的气息都是潮湿的。
谢砚从小就信佛,他总不至于在佛祖面前,做什么过分的事。
倏地,潭中倒映出一张含笑的脸。
如此反衬得姜云婵自己杂念过深,于是默默将一本经书竖起来,格挡在了两人之间。
“不!不喜欢!”姜云婵连连摇头,眼尾攀上了淡淡的粉色,似要哭了。
身世是长在他心中的一根刺。
“是呢!猫儿灵巧,难免挠人的。”扶苍是个爱猫的人,见世子并没有责怪猫儿的意思,不免也起了兴致,附和道:“猫儿认主的,想是与世子还不熟,才挠了世子。若是熟了,小东西最是黏人不过的。”
谢砚指腹的力道重了几分,唇脂被碾磨干,扑簌簌落在地上。
从前顾淮舟也吻过她眉心,她会心跳加速,可从未有过这种血液澎湃,亟待释放的感觉。
救不救淮郎的命,可都在谢砚一念之间。
谢砚脑海里再度浮现出姜云婵口中那个黏软的“淮”字。
凸起处不知何时染着一抹艳丽的唇脂,似还残存着女儿香,丝丝缕缕钻入了他的鼻息。
姑娘笑如夏花,栩栩如生。
她是什么供人消遣的玩意儿么?让人这么磋磨?
姜云婵咽了口气,话锋一转:“淮……怀里太热了。”
在那样意乱情迷的情况下,她为何会唤顾淮舟的名字?
他松了松手腕,这就要移步去书房给陆池传信。
少年憨笑着挠了挠头。
一阵夜风从门缝吹进来,如软刀子刮着人的皮肉,让人不寒而栗。
谢砚负手而立,一袭松垮的寝衣下隐露出坚实的胸膛,犹如驾云而来的谪仙。
书桌前,鎏金鹤形香炉散发着怡人的檀香味,青烟袅袅。
谢砚不紧不慢地用镇纸将画卷铺平,“妹妹为侯府抄经,我岂有旁观之理?”
他约摸没有上过学堂,连拿毛笔的姿势都是错的,莫说作画了。
“谁?”姜云婵警觉地环望四周,“世子吗?”
夜已深,寂寂烛光在佛堂里亮了半宿。
奇怪的频率叫姜云婵毛孔大开,呼吸急促,撇头要避。
他要再她的身体每一处都留下他的印迹。
“妹妹当真诚心,我当代侯府感谢妹妹。”谢砚颔首以礼,从带来的食盒里取出几个瓷盘,一一摆在案几上,“我给妹妹带了早膳。”
只有十三天就解禁了,但愿一切风平浪静……
终于有一次,姜云婵看着纸上画的妖魔鬼怪,实在忍无可忍,愤愤将他的画捏纸团丢到墙角,“我哪有那么丑?”
只是面色木然,呆呆看着镜中陌生的自己,如同一个没有情绪的玩偶。
谢砚眼底泛起丝丝笑意。
姜云婵讶异不已,瞧着他的一举一动。
“我不饿。”姜云婵习惯性拒绝他的一切。
可他们早说好了,要同室而居。
他笔下生花,一副观音像圣洁得让人多看一眼都觉玷污。
她歪着头,柳眉微挑,“等你什么时候画的比宋韵好,就可以咯。”
这种喜事,谢砚当然要亲口告知他的好大哥啊。
低磁的声音落在姜云婵头顶上。
耳边一冷一热,一软一硬,让姜云婵的感官无限放大。
扶苍还没见过主子如此正儿八经照镜子,关切道:“世子怎么了?”
姜云婵迟疑了片刻,谢砚又道:“说来不怕妹妹笑话,侯府的磨条都耗完了,现下采购不易,妹妹应该不会因为一方砚台也要避嫌吧。”
谢砚笔锋一转,观音画像化为乌有,洁白的画卷里,少女横躺在散乱的经卷上,不着寸缕,只用经卷遮住春光。
经历了方才吮吻,她的手比丝帕还柔还软,一一拂过谢砚的鬓角,下巴,喉结。
姜云婵还是无法接受与谢砚同住一个屋檐下,能躲一晚上就躲一晚上吧。
她心里很害怕,如果,如果谢砚真的对她有心,会不会因为她无意的一句话,迁怒淮郎?
“没有!我没有!”姜云婵不停摇头,猛地睁开眼。
话音骤冷,夜色也凉。
两人再无话了,相对而坐,各自抄着经画着佛。
“妹妹在做什么?”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姜云婵一个激灵,赶紧收回手,仓皇起身,正撞在一个坚实的胸口。
“世、世子!”姜云婵吓得魂魄出窍,险些摔倒。
谢砚赶紧伸手揽住了她的腰,“妹妹小心!”
他指尖染了雾气,寒凉的气息渗透短衫,浸染了姜云婵的肌肤。
第30章 第30章
她纤腰微颤,暗自吐纳定了定神,“我、我醒来没瞧见世子,所以出来看看。”
“哦,闲云院遭了贼,所以出来看看情况。”
“遭贼?”
姜云婵讶然抬头望谢砚。
公子长身玉立,如林中的竹不卑不亢。
姜云婵这才魂魄归位,含糊扯了扯唇,“没丢什么吧?”
“险些丢了十分要紧的东西。不过幸好,我发现的不算太迟,都追回来了,贼人也伏法了。”
谢砚沉稳应答着,又忽而宠溺一笑,揉了揉姜云婵的发丝,“妹妹在担心我?”
“不、不是的!”她耳根红透,撤了半步,“是因为墨没了,我只是来请世子再赐一些墨。”
“墨很多,妹妹同我一起回闲云院取。”谢砚放在她腰间的手反而揽得更紧了。
姜云婵想要挣扎,他更暧昧地轻揉了下她纤腰,“妹妹好几日不回,旁人岂不猜测二奶奶去哪了?”
姜云婵已经抄经三日了,也确实该回闲云院露个脸。
既然要回去,那就是以二奶奶的身份。
她没道理抗拒谢砚搂着她,只好垂着头随他一起离开了。
谢砚生得高大,一只手臂就能把小人儿藏在怀里,如同一对爱侣柔情相依。
该给的体面,谢砚已经给了。
侯府看似锁着谢砚,可在这四方天地内,他何尝不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呢?
这药下下去,就算彻底与谢砚撕破脸皮了。
这侯府简直危机四伏,多留一日,就多一日的危险。
她很害怕,很抗拒。
顾淮舟还未来得及反驳,腹间一阵剧痛。
他听张阳说过,婵儿为了给他拿绿松石治病,被迫留在谢砚身边。
所谓不破不立,她不能再在这个漩涡里泥足深陷了!
关上门,谢砚回眸望了眼暗室,“淮舟的病得太重,就住这里吧,我亲自照料他的病。”
姜云婵赶紧将油纸包塞进了衣袖里,“世子近日胃口不佳,我给他煲些汤。”
“守杏花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