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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到少年的惶恐,自然而然接过粗布,擦去脸上的灰烬。
她都敢主动吻别人,其他的事又有什么不敢呢?
那日,姜云婵不许谢砚入禅房,是因为她约了顾淮舟在此。
外面正下着鹅毛大雪,她提着这样重物踏雪而来,可想而知受了多少冻。
“姑娘,你好了吗?”
他在烈日中等待时,顾淮舟正将一只玉镯戴在姜云婵腕上。
蒙汗药的药效发作了!
那些不可为外人道的情绪汹涌而来,姑娘只能托腮,望着窗外的大雪纷飞。
“妹妹想做什么?”他的呼吸断断续续,似沸腾的水雾,灼烧着姜云婵的肌肤。
“妹妹做了凶手,和顾淮舟那可就再无机会了!”
“这话应该我问妹妹,妹妹把我怎么了?”谢砚那双一贯古井无波的眸破了冰,欲念渐次浮出水面。
“世、世子?”姜云婵推了推他的肩膀。
她脑袋飞速旋转:“世子多虑了,我真的是去找大夫……”
谢砚连件像样冬衣也没有,不出意外地倒在了寒天漏舍里。
八年前的凛冬,出奇得冷,银炭和粮食稀缺,许多人没有熬过那个冬天。
少年知道姜云婵在侯府的日子也不宽裕,这盆银炭只怕是她一个月的份例了。
当她的指尖碰到那把钥匙时,被阴霾笼罩了数日的心,终于拨云见日。
那是一套他特意让人去姑苏打造的东海水晶头面,还有一幅谢砚亲手所绘的画像。
少年不知所措,从自己衣袍上撕下最干净的一角,小心翼翼递给姑娘擦拭脸上的灰烬。
从此,他将这间禅房当做他们的家。
谢砚俯身吻住她的眼角,又吻她的耳垂,“好了,听话,很快就过去了。”
怎么会这样?她的药被谁掉了包吗?
不死不休!
他故意紧贴着她,让她清晰地感受着他身体骇人的变化。
他们就此定情了。
谢砚默了须臾,“我只问妹妹,真的想让我喝汤吗?”
“妹妹尽管出去,让所有人都知道——顾淮舟的未婚妻下药勾引定阳侯世子。”谢砚嘴角勾起一抹冷郁的笑,轻纱从他口中坠落,飘飘摇摇。
大雪纷飞的冬,她有些想姑苏的家了。
姜云婵下定决心,忽地扑上去,拾起桌上的汤碗。
仅仅是一把钥匙为饵,她就乖乖来他身边了。
“够不着。”谢砚端坐着,不肯弯腰。
谢砚望了眼大日头,心下担忧,但又不敢强行进去吓着她,便叉手回礼,“那妹妹先休息,等晚些我再来看妹妹。”
“妹妹说得是,还是独自在禅房抄经更叫妹妹愉悦。”谢砚淡淡附和。
谢砚虎口一收,姜云婵手中汤碗应声落地。
而更让她生惧的是隔横在两人中间,如此蓬勃滚烫的力量。
他滞了须臾,启唇饮下了那勺汤汁。
姑娘小巧的鼻尖儿、耳朵冻得通红,浓密的睫毛上也结了一层冰凌子。
“我染了暑气,需得独自休息片刻。请世子先回吧,若把病过给世子就罪过了!”
谢砚今日懂了,是因为顾淮舟喜欢喝鱼汤,她才习惯性煲鱼汤。
“婵儿莫嫌弃,虽不是什么好玉,但是我娘留给、留给……”书生话到一半,红了脸。
“……”
姜云婵怔然望着谢砚,一双杏眼噙满春水,泪花打转。
谢砚指骨微扣,明明没有使太大的力,姜云婵却如被扣住了命脉,挣脱不得。
谢砚的声音渐渐嘶哑,“还是够不着。”
方才,姜云婵的所有表情都落在谢砚眼底。
她再也没法编任何理由骗过谢砚了……
她娇躯颤颤,隐约明白过来,谢砚喝下去的不是蒙汗药,是媚药!
姜云婵见勺里的汤汁见底,心中既紧张,却又隐隐期待着什么。
姜云婵眼皮一跳,望向谢砚又红又烫的脸颊,“你世子怎么了?”
谢砚的书也终于翻到了最后一本,合上扉页,轻放在桌上,“不忙,妹妹难得有心,我怎能冷落?妹妹做了什么?”
姜云婵完美地解释了她为何要来送晚膳,合情合理。
于绝望中,他看到那个穿着粉色襦裙的姑娘正蹲在他身边,一边搓手,一边生火。
酥酥麻麻的刺痛感传来,姜云婵脊背一僵。
“你胡说什么?!”姜云婵双颊一烫,打断了少年的话。
那是少年从未感受过的暖意。
姜云婵来不及细想,一个激灵抵住了谢砚的肩膀。
蛊惑的声线缠绕着姜云婵,让她哑口无言。
“妹妹当真要让我喝这鱼汤?”谢砚抬起眼眸,与姜云婵对视。
那是她的初吻,也是她第一次主动亲吻别人。
谢砚一直以为她休息好了,便收下了他送的生辰礼离开了。
银亮亮的碳,红彤彤的火。
姜云婵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娘沈倾明明知书懂礼,却从不教谢砚学问,导致谢砚总浑用些不该用的词。
谢砚的手掌抚上她的立领,猛地一扯,脖颈前大片柔白的肌肤裸露出来。
可汤都快送到他嘴里了,没有不哄他喝下去的道理。
谢砚自嘲似地轻笑一声,继续翻阅着“心经”。
到时候,不管姜云婵是有意还是无意,她都成了凶手。
谢砚瞧她步履匆匆,神色慌乱,特意跟过来探望她。
亲手一点点撕碎少年仅存那点美好回忆。
实在太骇人了!
两人的视线在一拳之隔的位置交汇,呼吸交织,盘根错节。
他高大的身躯前倾,重心突然都压在了姜云婵身上,强势的力量让人不堪重负。
谢晋那样行伍出身的人喝半碗汤也倒了,谢砚喝了一整碗,不可能没事的。
等汤喝了一大半,谢砚悠悠打破了沉默:“妹妹,还记得这间禅房吗?”
“我自然希望世子身体康健。”姜云婵恰到好处莞尔一笑。
姜云婵羞于解释,鼓着腮帮子道:“金屋银屋又有什么好的?我只愿有个小小的家,生着暖暖的火,已经是极好的了。”
谢砚徐徐掀开眼眸,犹如深渊一角被掀开,深邃无底,探之粉身碎骨。
那样的无力,叫人好不怜爱。
倏地,一只铁钳般大掌抓住了她的手腕。
原来,一切的礼仪规矩都只是对谢砚而设!
下一刻,天旋地转,姜云婵被压在了罗汉榻上。
如此烈性的药,一拖再拖,谢砚真的可能出事。
蒙汗药应该会让人身体发软,体温骤降。
可那药无色无味,谢晋在她院子里饮过三次,都不曾发现蹊跷。
可放在门边的生辰礼呢?
“等我,马上就好!”姜云婵喜极而泣,吸了吸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