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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每个人,做每件事,都是要承担后果的。”他寒凉的吐息徐徐落在姜云婵头顶。

她自以为有机会挣脱,实则全程都掌控在谢砚指尖。

话音未落,路边茶摊,传来百姓的唏嘘:“没想到谢世子门下出了这么个狼心狗肺的学生,罔顾德行,罔顾律法,实在该罚!”

她急切地捧住了谢砚的脸,娇声带泣,“哥哥我们回房,我想你了,我想要你……”

它们体型高大,獠牙锋利,俨然正是当初漠北人暗杀谢砚的苍狼!

谢砚踉跄了一步,不近不远跟着的扶苍赶紧上前扶稳了他,对护卫使了个眼色,“你们还不去拦着二奶奶!”

她失去了她在世间最后一丝亲缘……

全部斩断,她才能死心。

这般情景,还用说什么吗?

一月有余……

谢砚跨步上前,揽住了她的腰,“听话,躺下休息。”

栅栏中困着数十匹狼。

姜云婵等不到谢砚松口,捡起路边的大石块,一下下敲击着栅栏。

宛如行走云端的神祇,翻手覆手间就可轻易掌握整座府邸的生死存亡。

从前,他是太娇纵她了。

谢砚一身白衣染血,胸口旧伤也复发了,一边走一边滴血,在长长的街道上留下一串殷红的印迹。

谢砚并无半分心虚,端着汤药不疾不徐搅动着,“妹妹做了什么,我就做什么。”

眼前是随风摇曳的杏色帐幔,光影流动。

谢砚已经警告过姜云婵很多次了。

真真是朵不堪一折的娇花,总有流不尽的泪。

薛三娘似乎也被狼撕咬的没了力气,躺在地上奄奄一息,而她裸露在外的手臂上还残留着许多人的牙印和指印。

“坐马车?”谢砚殷红的嘴在她耳侧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我的伤不就没有意义了吗?”

为顾淮舟流,也为无关痛痒的绣娘流,偏偏就不为他流一滴。

群狼嗅到血腥,纷纷聚拢过去。

“三娘!三娘别走!”姜云婵猛地睁开眼,坐了起来。

谢砚负手而立,不推开她,也不回应她。

她和顾淮舟掌握的证据都是假的,等到顾淮舟告发一切。

她只想救三娘!

那日谢砚反反复复要了她五次,分明是势在必得的架势。

从姜云婵发现侯府账目有蹊跷开始,她就掉进了谢砚设的局里!

栅栏几经震颤,砸不碎,破不开。

她仿佛坠入了一片汹涌的海,身体被一根强有力的浮木托着,颠簸前行。

所以他将来就算他真的拥兵自重,那也是被这世道逼的。

皮肉翻飞的脑袋上血水不停地流,不停地流……

“三娘!”

“一月有余!”

在百姓心中,谢砚已然成了为奸臣世道所不容的圣贤。

那姜云婵又算什么呢?

此时,天已泛起鱼肚白。

姜云婵窒息不已,微闭了下眼眸:“所以,你打算怎样处置顾淮舟?”

听得这话,谢砚面色反而沉了几分,拽开她的手,直起身来,“看来妹妹还是被逼无奈的!”

何谈一丝尊严?

“妹妹这张嘴,可真是甜。”谢砚弯下腰逼近她,指腹徐徐蹂躏着那张饱满水润的檀口,直至唇脂在她白皙的脸上晕开大片。

怎么可能呢?

室内,一片喜气洋洋。

无论她做了什么,他都高高举起轻轻放下。所以,她才会觉得他柔善可欺,一而再再而三的算计他。

她明明一顿不落喝着避子药,怎么可能有孕?

她于是细细密密吻他的唇角、唇珠,似猫儿舔舐主人那般,极尽献媚,极尽讨好。

可她要逃的心不死,那谢砚只能将她自以为是的路斩断。

姜云婵心头凛然,“一切都是你故意做局?”

至于顾淮舟,只是他顺道收拾的一个绊脚石罢了。

推算时间,岂不是在温泉那次怀上的?

谢砚站在原地,捻着嘴角的唇脂,细细回味,巍然不动。

她又看到薛三娘脑袋开花,倒在树下,在一群狼分食时,温柔地冲她笑:“皎皎乖,咱们不求他……”

便是尸体,她也得眼见为实。

好一个苦肉计!

护卫惊呼:“二奶奶流血了!”

苍狼口中流涎,暗哑低吼着,往中间聚拢。

谢砚就可拆穿他们的假证据,反告顾淮舟陷害忠良。

倏地,她举着巨石的手顿住了,整个人往后趔趄了一步。

姜云婵仿佛扛着一座大山,吃力不已,抹了把额头上的汗,“不如坐马车回去吧?”

给他上刑的时候,她无动于衷。

谢砚已经给过薛三娘很多机会了。

她自以为找到了他的把柄,联合顾淮舟揭发他。

一夜之间,东京城所有人都在为谢砚抱不平。

“他可不值得我费心算计。”谢砚不屑轻哼。

床尾的博山炉中,两缕青烟抵死纠缠,散发着淡淡的檀香味。

“真的与她无关吗?”谢砚漫不经心地笑笑。

姜云婵的泪潺潺而流,似珍珠一颗颗落在谢砚鞋面上,晕开朵朵泪花。

她看到薛三娘只身挡在酒气熏天的懒汉们身前,怜爱地将她护入怀中,说会保护她。

她永远翻不过这座五指山。

到了后山处,一人高的栅栏赫然映入眼帘。

姜云婵脑海天旋地转,张了张嘴,却又瞥见榻边坐着的谢砚。

她甚至想送他凌迟而死!

“皎皎,你别求他!”

他欣赏着这朵被凌虐过而更显娇美的花,轻轻叹息:“可惜,惯会骗人。”

怂恿姜云婵离开侯府的,不是薛三娘吗?

姜云婵知道说什么也没有用了,手臂主动攀住了谢砚的脖颈,“你让我做什么都行!只要放了她,放了她……”

姜云婵愧疚不已,抓住旁边守卫的衣袖,急切道:“把门打开,你快把门打开啊!”

薛三娘凄惨的喊叫声响彻后山,仿如一道道催命符。

两人已不知不觉走到侯府外。

“还不是如今奸臣当道,世子这样贤臣的人哪有容身之地?”

“你说我怀孕多久了?”姜云婵不死心问医女。

顾淮舟从此声名狼藉,而谢砚成了无辜的贤臣。

这样的话怎能出现在一个良家女子的口中。

狼圈里,狼反复翻刨着薛三娘的身体,可薛三娘一动不动了。

她浑身血液沸腾,慌手慌脚地下榻,脚下却一软。

三娘,是这世间唯一疼她爱她的亲人了啊!

姜云婵茫然环望着四周,望着一个个为谢砚鸣不平的百姓。

偏偏这顾淮舟一入狱,她就心疼了,就忍不得一点了。

他高高在上,没有人可以忤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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