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00


一定有。

那是一种?赤.裸.裸的羞辱,周嘉述还?没说话,在车上收拾东西一直没出来的梁宝意,本来不想多生事端,这会儿突然打开车门走下来。

周嘉述终于抬手比划了一句:关?你什么事,我赚钱给我老婆花,又不给你花。

宝意本来气冲冲的,但顿时偏过头去?,但最后还?是没忍住笑了下。

许云霄拧了下眉,然后看宝意,意思是:他?说什么?

宝意微笑:“他?说谢谢许哥关?心?,不好意思,我们要走了。”

以许云霄的脾气,不告诉他?可能比告诉他?更能折磨他?,说不定等回家?还?要对着镜子比划一遍,然后到处搜:这个手语是什么意思。

宝意抓住他?进电梯,顺便掐他?的脸:“你其实比手语是给我看的吧!”

周嘉述笑着颔首。

只有傻子才会跟已?经?被拒绝的情敌较劲,他?宁愿趴在老婆怀里哭。

第52章 Chapter 52 正……

“还没醒吗?”

宝意?突然昏迷, 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了,周嘉述越来越焦躁。

医生要他卧床休息,可?他根本待不住, 最后还是坚持去?了楼下病房去?看她。

涂静知道拦不住,借了个轮椅推他过去?, 尽量让他别动?。

他很?自责,怪自己没注意?到她的异常。

直到她突然昏倒过去?, 他才觉察到她一直在恐惧,害怕他因为摔了一跤出现任何差错。

他无比懊恼自己怎么就突然心血来潮比起了手语。

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真?的没事吗?你不要骗我。”他问母亲。

涂静再次说:“真?的没事, 真?有什么事不会瞒着你的。你又不是小孩子了, 瞒你有什么用。”

但周嘉述的心脏还是揪着, 根本放松不下来。

推开她病房的门,申卉在房间里陪着, 满脸担心, 但还是抬头笑了下,安慰他:“小述不好好躺着,跑过来做什么?医生说没事,就是紧张过度。从小到大都没心没肺的,就是一碰上你的事就慌。”

从小就是,自己被人骂转头就忘, 别人说周嘉述一句她能记好几年。

周嘉述眼眸垂下, 点点头, 紧蹙的眉头始终没松开。

“我知道, 她是看到我……比手语了。怪我,没看出她一路上都在担心。”

她那么紧张,紧张到连笑容都是僵硬的,他竟然没察觉到。

“宝宝, 醒一醒。”周嘉述坐在她床前,安静地握住她的手,语调温柔异常,“别睡了,好不好?”

他的心快碎掉了。

宝意?不知道被什么梦魇住了,闭着眼,看起来无比焦躁,身?子不住地来回扭动?,申卉说医生给她打了镇定?,这会儿比刚刚已经好多了。

她刚昏迷的时候血压和心率都飙到一百八,护士差点叫抢救。

周嘉述的心脏又疼了一下,甚至比他骨折的地方还要疼。

大概这就是关心则乱吧。母亲曾经也这样过,那时他还小,不懂为什么,直到多年之后,面临过一些困境,受过几次挫折,才懂得那其中包含了一个母亲对儿子未来直到死亡全部的担忧和恐惧。

宝意?也是,她是最了解他的人,知道失语意?味着什么,知道他胸中沟壑,了解他的精神和需求,更明白失而复得对他来说会有多痛。

她在为他痛。

宝意?被困在梦中,因为他的到来又起波澜,开始走马灯一般闪过无数的场景和画面。

他们毕业了,周嘉述求婚了,他们举办了婚礼,他们找到工作了,走的每一步都好像那么难,她说想?有一个宝宝,但他始终不同意?,总是搪塞她,说太忙了、太早了,说随缘就好,不用那么急。

她不急,她只是猜到他害怕失语会无法?照顾孩子,害怕自己承担不了一个父亲的职责,害怕它从小就比别的小朋友过得艰难。

他们越来越好了,一切都在变好,可?宝意?总觉得头顶蒙着厚厚一层阴翳,让人觉得悲伤,好像被什么困住了。

宝意?每天盼望他可?以说话,以至于他在婚后的某天,突然叫她宝宝,她愣了许久,然后终于痛哭出声?。

好像走了很?长?很?长?的路,太累了。

可?结局是好的,就不算噩梦。

只是为什么,还是难过得快要吐了。

她听到有人在叫她,反反复复,那么温柔,又那么悲伤。

那声?音好陌生,又好熟悉。

“宝宝,醒醒,没事了。”周嘉述轻抚她的脸。

宝意?终于从梦中挣醒的时候,周嘉述就坐在她身?边,眼神里都是担忧。

他有点不敢大声?说话,怕惊到她,只是微微松了口气,小声?问:“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头晕不晕?”

巨大的茫然笼罩宝意?,她在梦里度过了漫长?又漫长?的半生,那梦境是如?此真?实,以至于触摸到真?正的现实,反而又一种恍惚和无措



梦境潮水般退去?,理?智逐渐回笼,可?她仍旧愣了很?久,才逐渐感觉到一点实感。

宝意?蜷缩着手指,触摸到他略显冰凉的掌心,又被他反手紧握住,她似乎才终于敢相信,这是真?实的周嘉述。不是在梦里。

“你……”宝意?的声?音沙哑异常,他看到他固定?骨折的胸外带,抬起手,压住自己酸涩的眼睛。

“我没事,轻微骨折,休息几天就好了。”周嘉述反复摩挲她的手,“真?的没事。”

宝意过了很久很久才缓过来,小声?说:“我做了个噩梦,很?长?的噩梦。”

“我知道。”单是看她闭着眼焦躁不安,他都能感觉到痛苦。

“会不会……这个才是梦。”她看着天花板,突然呢喃。

周嘉述掐了她一下。

“好疼……”她迟缓地偏过头,“你没事,太好了。”

“又不是玻璃娃娃,撞一下就碎了。”他握紧她的手,抵在唇边,声?音沉重而哀伤,近乎叹息地说:“傻不傻。”

“因为摔倒的时候……我磕到头了,脑袋嗡的一下,耳鸣一般,脑子里突然安静地只能听到白噪音,莫名想?到你出事的时候,我就……好害怕。”

这些年跟着他去?看过太多次医生,从最初觉得是病总有医治的办法?吧到最后甚至觉得更适合去?寺庙里拜一拜,也是因为他,知道生命有时是多么的脆弱,生老病死,又是多么的无可?耐何。

宝意?把脸埋在他掌心,哭了好久才彻底缓过来。

“幸好你没事。”宝意?说。

周嘉述眉心仍然蹙着:“这话应该我说吧。”

两个母亲早就出去?了,病房里只有两个人,周围安静得可?怕,仿佛时间也就此定?格了。

倏忽,两个人对视一眼,宝意?破涕而笑:“你严肃起来很?吓人。”

- 御宅屋 http://www.yuzhai.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