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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别的指点,只说要去买一桶油漆回来刷大白。

这间屋子里全是上任主人的痕迹,屋子一角还有这家的小女儿从小到大划身高的刻度线。

简锋蹲在那儿:“咱们屋里也有这个呢。”

简梨一岁一划,老房子里是一道道划痕。

快到地面的墙面上,有用铅笔画出来的小人,歪七扭八的画了一家子,一看就是小孩子的笔触。

简锋越看越感触。

王梦梅倒是在墙上找到了一处用黑色水笔写的大字。

“首都大学。”

王梦梅美滋滋的:“人家这家的闺女考了个好大学,咱们住进来,叫简梨也住那屋,沾沾人家的文气。”

朝北的卧室两口子住,南卧给了简梨。

客厅连着的阳台上,王梦梅准备换窗户。

“现在都不时兴这种凹凸不平的窗户了,换个平整点的玻璃吧。”

……

买了房子,手头的钱就只有几千块,这几千块幸而不用置什么大件,只用做些修修补补的工作。

简锋去买了油漆回来自己刷大白,然后又找了人打家具,屋子里的地板也翘起来了,买地板花了不少钱。

简锋心想,怪不得王利明说要干地板生意呢,这玩意儿是真挣钱啊。

找了工人来收拾屋子,简锋来来往往砂轮厂的事就被人看见了。

很快,不少人就都知道他卖了一楼的房子去买了砂轮厂的房子。

小石等人坐不住了,最近厂子的风向变化他们都看在眼里,之前麻婶那么闹法,过后厂子却缓了下来。

也没有人来谈条件,也没有人搭理麻婶他们。

原本坚定的像什么一样的麻婶,现在却突然不确定了起来。动不动就来问签了合同的这几家,话里话外都是打探。

小石本想着一个月的时间,他并不着急买房子。

可看到厂子这样,他和其他几个人一合计,准备照着简锋的路子走。

账上躺着这么多的钱,最近来张口借钱的人都多了。

小石看了几套房子,飞快的定了下来。

大概是已经预料到最终的结局,这几个人对简锋都有一种信服。

算下来几个人选择棉纺厂的没几个,大多跟简锋一样,买了砂轮厂,水泥厂,铁路的家属院里的房子,还有一个最离谱,居然直接买了任家庄的房子。

“反正我跟我媳妇都停薪留职了,我还不如在任家庄这边弄个摊位,不是说这里要开车站了吗?我就在车站门口卖个饭。”

大家的选择各异,很快就定下了房子,开始修整新房子打算搬进去。

而简锋也接到了王利明的电话。

王利明没在电话里说许建国的错处,只说许建国那个工地待不成了,给人送了回来。

“锋哥,你最近见到许建国了吧?”

简锋点点头,许建国回来的第二天他就见到了。

但是没有什么用,许建国只是一味的听孙艳的话,孙艳不让他卖房子,他就不卖。

王利明松了一口气,打定注意往后谁也不介绍了。

“那就好。”

“锋哥,各人有各人的命数,我现在算是明白这句话了。”

那烂泥一样的人,你就是拉不起来。

第56章

烂泥一般的许建国回了家, 没几天就又走了。

这次不是孙艳催着他出去打工,而是许建国自己主动提出的。

孙艳这半年独自照顾儿子,劳累的眉目间都多了几层沟壑。前几个月许建国还每个月往家里寄钱, 一次大几百,后面一个月许建国就说回来的时候工地扣钱了, 只给了他几十块路费。

孙艳恼的要去找薛芳的麻烦。

“她男人给你带去的, 扣你工资凭啥不给你争取争取?”

许建国才不敢叫孙艳去找薛芳, 他现在心里怕死了,生怕王利明把他在外头那点事告诉给薛芳。万一孙艳把薛芳惹急了,薛芳把这些事全抖落出来怎么办?

“你去找她也没用, 工地早黄了, 王利明也被扣钱了。”

孙艳在屋里痛骂了王利明一通, 倒是没有再提去找薛芳的事了。

许建国松了一口气,然后问孙艳要几百块钱。

“我还去打工,你给我个车钱。”

孙艳拧他耳朵,气不打一处来:“你说你回来干啥?一个工地黄了你不会接着找吗?净在这儿败活钱!”

话是这样说,但是孙艳还是丢给他二百块钱。

“赶紧走!你不去干活,等着一家子喝西北风啊!”

许建国匆匆回来又匆匆的走,丝毫没注意到家里还有一个游魂似的女儿。

许亚男沉默着送走了父亲, 她清楚的看到了父亲颤动的嘴角, 那是他撒谎的证明,但是母亲却还一无所觉。

许建国走后, 家里重新归于一片寂静。

到处充斥着弟弟的玩具, 那个肥胖的婴孩, 小小年纪就展现了令人讨厌的特质。

他格外的爱哭,每次一哭,许亚男不管在做什么, 都要第一时间去抱起他。不然孙艳的骂声就会跟哭声前后脚响起来。

“没听见你弟弟哭啊,上学有什么用,跟个聋子一样!”

他还愚蠢的令人恶心,不管是许亚男在干什么,他都会动着肥短的四肢,走过来然后把她的书给放进嘴里。有时候也是铅笔,或者橡皮。

每当这时候,许亚男就清楚的看到了自己内心的阴翳。

不管他,叫他吞下去!

可最终她还是取下他手里的东西,然后在对方的哭声里挨一顿孙艳的骂。

在更多的时间里,许亚男其实不用一直照顾着他,因为孙艳总是抱着他出去。

然后孙艳就会丢下几句话。

“把屋子收拾了,眼里有没有点活?”

“给你弟洗个尿布去!”

“看看看,就知道死读书,一点不知道给我帮把手。”

日子没有了盼头,许亚男曾经那些努力都成了泡影。

以前的她努力学习,是为了成为家里人的骄傲,成为孙艳嘴上的自豪。

可现在孙艳仿佛不需要这些自豪了,她不需要用许亚男的优秀来体现自己的成功,她只需要抱着自己的儿子出去走上一圈。

那肥胖的两岁多还只会断断续续说几句话,被叫天赐的男孩,什么都不用做,就成了孙艳的骄傲。

许亚男陷入了深深的困惑,她不能理解,如果生下来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获得父母的喜爱,那她这些年被孙艳教导的“孝顺,勤快,努力”算得了什么?

如果爱不需要努力就能获取,那岂不是说明,她从来都没有得到真正的爱。

许亚男的迷思无人解答。

更令她恐惧的是,孙艳有意无意开始提起她一年后的出路。

“你都十五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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