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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手,温热的大掌揉了把小姑娘绒绒的发顶,“小姑娘整天都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林知睿抿着唇,眼瞳闪烁,内心在羞涩的同时心里却不可避免地有些失落。
不过原来他的意思不是人体啊……
不对,就算人体她也不能画啊!!!
余明远将少女纠结的表情收归眼底,不疾不徐开口:“只是当作答谢礼而已,睿睿你在害怕什么”
他的唇角依旧蓄着温雅谦和的笑弧,只是目光却别有深意地落在她身上。
像是在说,她愈是拒绝,便愈发显得欲盖弥彰。
林知睿不太敢注视他的眼睛,总觉得他的目光像是彻底看透了她似的。
“才不是……我才没在怕的。”林知睿小声反驳,面颊微微发烫。
话音刚落,对方缓缓地将手机递至林知睿面前,屏幕上赫然是余明远的微信名片。
“这是我的微信,约定个时间。”对方语气温和平静,但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
这般的一气呵成、不容拒绝,显然是要将林知睿束缚在这无解的圈套里,进一步难,退一步更难。
林知睿眸光闪了闪,再三思虑过后,终归还是拿出手机,老老实实加了余明远微信。
没想到兜兜转转,现如今她还是不得不与他纠缠。
罢了,反正画完这幅画之后,他们两个就两清了。
“我最近忙着画展的事情,可能没有时间给三叔您画画……”林知睿闷声道。
“没关系,我可以等。”对方回应。
林知点头“哦”了一声,没再和余明远说话。她表面装出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侧头看窗外,实则心中像装着数十只蹦迪兔子在猛地上蹿下跳。
接下来一路上车里都保持着绝对的安静。
两人彼此皆默契地不说话,再也未曾有所越界。
车辆在浓稠的夜色中疾驰,很快便稳稳地停在林家老宅大门前,自动车门徐徐敞开。
林知睿拉开车门下车,同余明远恭敬道别:“三叔再见。”
说完,她没有多看这位“敬爱的三叔”一眼,转身朝着老宅庭院大门跑去,脚步加速再加速,直至将身后那意味深长的视线隔绝在门外,这才松了口气。
蓝色的火焰跃起,他慢条斯理地点了火,呼出一口烟。
灰白色的烟雾缭绕,模糊了男人的表情,越发令人揣摩不出他心中所想。
余淮安不察,他言辞恳切:“叔叔,我真的喜欢知睿,我不会委屈她的。”
余明远点了点烟身,微冷的眼底划过讽意。
待余淮安说完之后,他面无波澜,语调平和疏淡,“事已至此,断不断已经无所谓了。你去找老爷子把婚约解除吧。”
“不行!”余淮安一脸不可置信,他声音僵硬道:“三叔,我不能退婚!”
他一直都很喜欢林知睿,从林知睿第一次来余家和他见面时就喜欢她。
在偷听到林老和祖父关于两家联姻的谈话时,也是他主动向余老爷子提出想要娶林知睿的。
他知道林知睿不喜欢他,但没关系只要婚约还在,他们就是绑定在一起的。
只是面对林知睿冷漠的态度,余淮安难免有些失落。
而这时谢迢迢出现,那个傻姑娘眼里满心满眼地都是他……最重要的,她和林知睿长得很像。
但若是让他选择,他还是会选择林知睿。
下定决心后,余淮安握紧掌心,坚定道:“三叔您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这次我会和谢迢迢断干净的。”
余明远轻嗤一声,将抽了一半的香烟碾灭,慢条斯理地站起身。
他语气冷沉,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压迫感——
“淮安,婚姻容不得你儿戏,明天把婚约推了,不要耽误别人。”
明言,余淮安脸色惨白。
拨打电话的间隙,林知睿隔着扇玻璃门,凝望他的侧影。
衣服袖子被挽起了起来,而他指尖掐着块拼图。
他总是这样,将一副钟爱的拼图,拼了拆,拆了拼,说到底没上过心,所以总能从其中得到乐趣。
接着他有所察觉,垂下了眸。
在他不动声色将目光落在她身上之前,她转过身,与律师交谈起来。
余明远将手中的拼图翻了个面,指腹不断摸索着。
林知睿的外套就在他手边,而她此刻穿着件白色衬衫,站在阳台上,日光穿透衣服材料,勾勒出她绰约的背影,就连她底下皓白的皮肤,也显现出几分颜色。
包括,她后腰上,千娇百媚的玫瑰。
她分明是,有备而来。
余明远将拼图归于原位。
一幅完整的图画在刹那间形成。
他说过,林知睿这样的女人,不值得一切同情与怜惜。
谈话声戛然而止,林知睿乍然闯入。
她看着他这副习惯性端坐的样子,想起,她曾闯入过他的办公室,扰乱他的心神。
可他如今还能有条不紊地完成一幅拼图。
林知睿从他身边拿过外套,一声不吭地披在身上,随后缓声道,“多谢。”
余明远:“不客气。”
“童茗只是引子。”她道,“很多人在顺势而为。”
余明远毫无动容,看不出来他有没有在听她说话。
“余经理这么聪明,应该能猜到。”她说这话时,圆溜幽丽的黑眸注视着他,长睫轻微地颤动,显然有些慌乱与害怕。
他稍稍地,偏了下头,打量了她一眼。
林知睿柔软的卷发全部扎了起来,马尾沿着肩膀的弧度绽开,很像,那时她还在读书的时候。
她热衷于在他的办公室里逗弄他,问他是不是喜欢引诱女大学生,一声一声叫着他“经理”。
那时余明远觉得这样的一个虚职难听,却被她叫着叫着,顺耳了起来。
现在想起来。
仍旧很难听。第二天下午,她出去了一趟。
林知睿在古城里逛了一圈,又去了趟当地的博物馆,甚至在大街小巷里穿梭,最后提炼出一部分含有当地风情的元素,记录下来,说不定到时候用得上。
她出门借了余明远的车,回去时,严树柯打电话过来,让她顺路接一下他。
林知睿看了眼地址,是一家专门做望港菜的餐厅。
到达指定地点后,她看了眼站在店门口的严树柯。
他手中至少拎了四个袋子,她也就下车帮他提到车上来。
“为什么今天这么多?”
“都是明远订的,我来了才知道这么多。”
林知睿没多问了。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他的瞳寒凉刺骨,叫林知睿只得将目光落到他挺秀的鼻上。
空间里有几刻钟的静谧。
忽地,她起身跨坐在了他的腿上,桌沿的拼图被顺势打翻,摔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