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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一百块钱吗?这里这么多件……就算你再会讲价,怎么也得花是二三百!”
说着,关春玲准备去拿钱。
关月旖真不想要妈妈的钱。
因为,她平时也跟张建新、刘蔚伟他们一起合伙干代购的生意。
挣得不算太吧,也攒了些钱,再加上妈妈每个月给她的五十块钱零花钱……
虽说今天确实花了近三百块钱,但她出得起。
“妈!再过几天就要过年了,你还是好好想想,我俩年夜饭吃什么吧!”关月旖赶紧转移话题。
果然——
关春玲来劲儿了,“你想吃什么?龙虾还是鲍鱼?”
关月旖失笑,“妈,我们除夕吃火锅吧!今天我和瑶瑶去逛街了,她请我吃的小火锅,我一下子就想起来我们以前在桐叶镇的时候,有一年你给我做的荷包蛋火锅了!”
“我们今年过年就吃那个好不好?”关月旖说道。
如今的生活越有奔头,她就越容易回忆起当初吃尽了苦头的妈妈……
今年的处境,其实已经比往年好了很多。
但眼下她和妈妈住在破旧的出租屋里,妈妈欠了很多钱……
也不知怎么一回事,关月旖突然就想起了幼时吃过的那一锅荷包蛋火锅。
荷包蛋火锅?
关春玲陷入了回忆。
是了。
那一年啊,是关春玲被赶出婆家的第二年。
由于要照顾年幼的孩子,关春玲几乎找不到生计。
她只好去当苦力。
用背带把孩子背在身后,她去给人拉板车搬煤。
一车煤球五百个,装一车、卸一车,拉一路,一趟能挣一块钱。
她体力不行,一天最多只能干两趟。
可这样的收入,根本租不起房子。
大冬天的,关春玲带着女儿住在煤炭局家属楼的楼道里,用纸皮挡风,又捡了个人家不要的泥炉,生了个小煤炉。
住楼上的汤奶奶看她可怜,就用个大碗,把家里所有的年夜菜,每一种挟了一些,送给了关春玲。又想着孩子可怜,所以又送给她几个鸡蛋。
那一年的除夕,关春玲就在小炉上架了个锅,烧了一锅水,把汤奶奶送的那碗菜倒进锅里,又把两个生鸡蛋磕进锅里……
连汤带水的,有米饭有菜有肉,还有荷包蛋,也算丰盛了。
这就是母女俩的年夜饭。
当时幼小不懂事的女儿问她,“妈妈我们吃的这个叫什么呀?”
关春玲顺口说了句,“这是荷包蛋火锅。”
没想到女儿记了那么多年!
关春玲正想开口说话——
一阵急促地敲门声音突然响起,还有人带着哭腔呼喊道:“春玲?月月……你们在吗?”
关春玲和关月旖对视了一眼。
谁啊?
怎么深更半夜哭着敲别人家的门?
第51章 能安抚风雪夜归人的只能……
关春玲和关月旖对视了一眼,听出了在外头敲门喊人的声音。
——是黄爱萍的妈妈!
天,她不是老家吗?又怎么会深更半夜出现在千里之外的广州?
当下,关春玲朝着女儿呶了呶嘴。
关月旖会意,赶紧过去把今天她买回来的新衣服全都收好了。
关春玲这才问道:“谁啊?”
黄妈妈的声音响了起来,“春玲,我是唐秀芳啊,是月月的同学黄爱萍的妈妈呀!春玲,求你开开门救济一下我们。”
救济?
我……们???
关春玲回头又和女儿对视了一声。
关月旖也赶紧过来了。
关春玲赶紧开了门,然后一惊。
门外确实站着两个人。
但——
关春玲和关月旖根本认不出眼前的两个女人了。
黄妈妈被人打肿了脸,眼睛也是肿的;
站在一旁的应该是黄爱萍,但戴着帽子和口罩,眼神直愣愣的。
黄妈妈一见关春玲,就跪下了,“春玲,求求你……收留我们几天吧!我、我们娘儿要被逼死了啊!”
关春玲赶紧把人扶起来,关月旖过去关了门,也搀扶住了黄爱萍。
“秀芳姐,出什么事了?你别着急,慢慢说。”说着,关春玲又吩咐女儿,“给你黄妈妈和爱萍倒两杯温开水来。”
关月旖去倒了两杯开水,递给黄妈妈一杯,然后——
她看到黄爱萍浑身都在抖,还发出呜呜地哭声。
黄妈妈将水杯放在一旁,抱住了女儿,“萍儿啊,不怕!不怕了不怕了,我们已经逃出来了……别怕了啊,你把口罩摘了,帽子摘子……让你关妈妈看看,咱们一起想想办法!”
“怎么了这是?”关春玲问道。
黄妈妈含着眼泪,将黄爱萍的帽了摘了、口罩除了……
关春玲和关月旖齐齐惊呆!
——黄爱萍本来留了一头乌黑油亮的长发,此时却成了寸板!
哦不,人剃个寸板,修得整整齐齐,只会显得人很精神。
可黄爱萍的头发……
关月旖想了很久,脑海里突然想起了电视剧里讲七十年代十年运动时期时,混乱之中被人剪的“阴阳头”!
是的,黄爱萍的头发长短不一,有的地方还秃了一片,像是被人薅了,渗着血还结了痂。
——最让人震惊的是黄爱萍的嘴!
湘妹子是出了名的漂亮。
黄爱萍就是个典型的湘妹子,她脸蛋小小的,是典型的瓜子脸,眼睛不大但很精致,两瓣嘴唇中间圆润,两边尖尖……
不能说她特别漂亮吧,至少也是个五官清秀的女孩子。
但现在,黄爱萍的脸,像个发酵过度的黄面馒头,浮肿到……如果配合着她的头型来看,那就是一枚标准的蛋!
黄爱萍的眼睛也被人打肿了,只剩下一条缝儿。
最可怕的是她的嘴!
极度肿胀,且尽是血痂。
黄妈妈已经失声痛哭了起来,“黄爱萍被她爸和她奶奶给卖了!”
“他们背着我,把爱萍许了人家……爱萍一放寒假,男方家里就开了车去接她,还说我让他们去接的。他们能说出我和她爸的名字,爱萍没防备,就跟着他们走了……”
“结果,爱萍就入了狼窝!”
“我是一点儿也不知道哇!我在家里左等右等,心想我的爱萍说好了一放寒假就回,怎么还没到!后来还是别人告诉我,说唐秀芳,你女儿都已经出嫁了你怎么还不办喜酒!”
“我这才知道啊!我问着人,一路找去……终于找着了我可怜的爱萍!”
说到这儿,黄妈妈痛苦得根本说不下去。
关月旖已经意识到事情的可怕性,不由得紧紧地握住了妈妈的手。
关春玲也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结结巴巴地问道:“怎、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