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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家里欠了那么多的债,还没还完呢!你二姐就没了!她可是家里还债的主力军啊!”

“现在你大哥又病了……”

“家里这么困难,你还非要来上这个大学!我早跟你说了,不要来上学、不要来上学!家里太穷了你就应该去打工……”

“可你非但不去打工挣钱贴补家用,你还要花钱交学费要上学!而且你这个大学还要上四年!也就是说……整整四年,你一分钱都拿不回来!”

张建新打断了张惠兰的话,“姑妈,你不就是想问我,从八月十五到八月二十,这五天我上哪儿去了吗?”

“我生病了。”

“姑妈,我……开始尿血了。”张建新说道。

张惠兰呆住。

半晌,她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你说什么?”

张建新一字一句地说道:“姑妈,我——尿血了。”

“我恐怕也开始发病了……就像三姐四哥那样。”

“姑妈,我才十九岁,我还能活到二十吗?”

张惠兰像见了鬼似的,瞪大眼睛看着他。

过了好半天,她才又说道:“你……你在说什么?”

张建新平静地说道:“我快死了。”

张惠兰陡然尖叫了起来,“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张建新淡淡地说道:“这有什么不可能的呢?我们张家所有的人都是这种病,我也逃不脱。”

张惠兰拼命摇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张建新不再理会她。

他安安静静地坐在花基上,仔细回想他呆在张家的这些年的待遇。

越回忆、就越觉得——

其实家里其他人对他还是很正常的。

当然了,这个“正常”是建立在重男轻女的基石上。

原来三姐、四哥还活着的时候,大家都会因为他是家里的男孩儿,对他优待有加;

家里只有大嫂、二姐和三姐这三个女性处于底层地位。

但,

张惠兰会排挤他。

她把他当成低辈份女性那个等级的人。

通常说来,家里有什么好吃的,先紧着大哥、四哥和两个侄儿先吃;

他们吃剩下的,轮到张惠兰和罗梅;

最后才轮到大嫂、二姐三姐和他。

幸好两个侄儿心疼他们的妈妈,和他的关系也很好,常常会把吃的藏起来,留给张建民和女人们吃,

而心地善良的女人们怜惜他年纪小,会优先让他先吃……

但,

只要张惠兰一看到张建新在吃东西,直接就是一个耳括子狠狠抽过去,根本不问缘由!

也正是因为这种长期的排挤,大嫂、二姐,以及两个侄儿,和张建新结了盟。

一开始她们会掩护他吃东西,

悄悄地在冬天给他添制旧棉衣旧棉鞋,

后来得知他学习成绩好,

大嫂流着眼泪对他说:“小五啊你一定要争气!一定要在你大哥闭眼之前考上大学……嫂子就指望着你能活活气死他了!”

二姐也抱紧了他,哭着说道:“小五你去上大学吧,你去当科学家,去研究特效药。把药研究出来了你就不会死了,说不定你还能救救我们……”

张惠兰是不允许张建新上学的,

但要求张文、张武必须去。

于是张文拿着家里给他报名上高中的钱,去学校报到了,

可他写的是张建新的名字。

张武根本没去报名,家里给他报名上高中的钱,全被他拿给了张建新去交班费、买资料。

张建新就是这样上的学。

每天白天,张建新去学校,

张文张武就帮着宋小红和张建好摆摊、做工,他俩挣来的钱,会充当张建新天天做工挣来的钱……

大家就这么团结一心,紧密地隐瞒着、配合着,

当然也有露马脚的时候,

但张文、张武同时也是张惠兰的心肝宝贝,他俩一发怒,张惠兰也只好不计较了。

后来,张建新考上了大学,

按说这对张家来说,可是光耀门楣的喜事。

就连眼高于顶、平时从来就看不起张建新的张建康,也一天到晚在外头吹嘘,“……这种本科大学嘛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们小五平时根本不学习,就闭着眼睛随随便便考的。”

只有张惠兰,

但她听说张建新考上了广州的本科大学以后,像发了疯似的狂揍了张建新一顿!

那一次,张建新差点儿被她活活打死。

她体胖,宋小红和张建好不是她的对手,

张建康也看不过眼,也开口为张建新求情、说话,可她也不听。

最后是张文张武去找了罗梅回来,

罗梅为救下张建新,直接一棒槌打晕了张惠兰,事态才被控制住。

张惠兰醒来后用最最最恶毒的话来辱骂张建新,

罗梅听不下去了,又和张惠兰打了一架,最后以张惠兰的崩溃大哭收场……

虽然张惠兰的情绪控制住了,

可她也放言,她绝不会给张建新出一分钱的学费,

罗梅和张建康也不同意。

是大嫂和二姐在镇上一家一家地去磕头求情,说你们放心,这钱不是给我们家里人治病用的,是给小五上学用的,以后等他出息了,他会还钱也会报答你们的……

就这样,才凑齐了张建新第一学年的学费。

回忆至此,张建新已经泪流满面。

以前他小的时候,还没有树立起正确的三观,所以他不明白——他也是家里的男丁,姑妈为什么区别对待?

后来长大了,在学校学习了“妇女能顶半边天”的知识后,他更加无法理解她——她是女性,却要压榨家庭里的其他女性。她还媚男,可她又对他奇差无比!

再后来,他已经不想去分析张惠兰这个人,只是对此人深恶痛绝。

他拼了命也想考上好的大学,也是存着心想想要离开这个家,离开恶毒狠戾犹如神经病一般的张惠兰。

直到今天——

到今天,张建新终于明白过来,张惠兰为什么从小到大,都单纯的对他一个人抱有那么大的恶意了。

原来,他是被张惠兰换来的孩子啊!

他根本就不是这个家的人,还占了这个贫穷的家庭本就不多的资源,

她当然恨他!

想到这儿,张建新转头看了张惠兰一眼。

她茫然地张着嘴,牙壁上还挂着葱叶。

张建新厌烦地把头转到一旁,淡淡地说道:“姑妈,你能不能……出钱送我去医院住院治疗?”

张惠兰尖叫,“你做梦!你根本就不是我们家的人!还想要我给你钱?你怎么不去死?!”

她太气愤了,情绪太激动了,吼叫声尖锐而又刺耳,

不但连躲在不远处吃炒牛河的关月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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