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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至于弄成现在这样。”
这里边走边闲谈,到了院门上,正要进去,恰逢南边紫微宫里放焰火。绚丽的色彩窜上半空,映得驻足观望的人脸上流光溢彩。苏月凝神看着,多年战乱,与焰火阔别已久,再次见到,才觉得太平日子又回来了,盛世似乎也在不远了。
可她心里的太平,没能持续太久,转眼就见苏意朝她快步走来,拽着她问:“阿姐,你真的见到做官的姑苏同乡了吗?他认得大伯父,能不能替咱们斡旋斡旋?”
春潮和颜在见状,知道不方便旁听,便先回直房去了。
苏月了解苏意的脾气,没法同她说真话,只好敷衍着:“人家是新官上任,咱们不方便麻烦人家。”
“可这是大事啊,不试试怎么知道办不成呢?”苏意急切地问,“阿姐,难道你不想回家吗?还是留恋宜春院风光的日子?”
苏月有些生气,“宜春院里的日子,你觉得风光吗?”
“怎么不风光,”苏意嘟囔着,“你都上乾阳殿,在满朝文武面前露脸了……”
“别胡说了。”苏月出言呵斥,但又不忍心让她太过失望,只道,“你先别急,回姑苏的事儿,再慢慢想办法。”
可苏意心里有气,在她想来这位阿姐登了高枝,离她越来越远了。说不定还做着重新当皇后的梦,所以才不愿意回家。
她气哼哼转身便走,苏月看着她的背影,无可奈何。
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不曾想到了第二天中晌,一个消息忽然在内敬坊炸开了。
苏月和颜在路过碑亭时,听见有人在议论:“……原来辜娘子家曾经拒过陛下的婚,难怪平时看她心高气傲得很,天王老子也不放在眼里。这回可好,自食其果,给发配到内敬坊,做人下人来啦……”
第10章
苏月呆站在那里,忘了挪步。
大年初一,老底就被人揭了,这种滋味真不好受。尤其这个揭她老底的人,还是自己的妹妹,那份失望和怨恨,真是让人无法描述。
同行的颜在也目瞪口呆,诧异地问苏月:“真有这事?你家拒过陛下的婚?”
这声问出口,碑亭里的人齐齐回头,都拿好奇的目光看着她,仿佛她是个从天而降的异类。
苏月心里乱,没顾得上回答颜在,只是拽着她转身便走,绕到别处去了。可是今日休沐,一路上总会不停遇到熟人,这种事对大家来说都是奇闻,谁也没想到,原来身边有个曾经差点当上皇后的人。
颜在实在太好奇了,追着她问:“究竟是怎么回事呀,你同我说说吧。”
苏月丧气道:“三年前权家登门求亲,我阿爹不愿意兵荒马乱的年月嫁女,所以婉拒了。当时哪能想到,说合的那个人日后会做皇帝。”
颜在很替她惋惜,“哎呀,那时候要是应下了,你如今可就是万人之上了,哪里会同我们一样,留在这内敬坊供人取乐。”
苏月讪笑了下,“这不是没造化吗。我原本就是小门小户出身,福泽不够,当不成人上人,也没什么可懊悔。”
颜在问:“你当真不懊悔?你离后位,只有一步之遥啊。”
苏月摆了下手,“就算应下这门亲事,我也未必能当皇后。说不定婚后操劳过度,没等大梁建立,就撒手人寰了呢。”
颜在是个单纯的人,居然觉得她说的有点道理,“也是,追封的皇后,当着也没什么意思,对吧?”
只不过苏月自己能过这道坎儿,旁人好像过不去,什么闲言碎语都有,有为她抱憾的,也有嘲笑她家有眼无珠的。
“想必当初嫌弃人家家世不够显赫,如今悔得肠子都青了。你们说,她要是常在宫中宴饮上露面,陛下会不会想起这段恩怨?”
苏月不明白,只是拒个婚,怎么就发展成恩怨了。
真的算恩怨吗?所以那人才特地把她留下,旧事重提了一番?看来是自己想得太简单了,因为自己是拒绝的一方,才理所当然以为只是小事一桩。
因此买卖不成,仁义也就不在了,她晦气地想。本来这件事无人知晓的,却没想到最后竟然被自己人背叛了。
她越想越气恼,一定要去责问苏意,便去小和春找到了她。
苏意显然有些心虚,支支吾吾迎接她,“阿姐怎么来了……”
苏月反问她,“我为什么来,你不知道吗?”
苏意见躲不过,只好不打自招了,摊着手道:“昨日阿姐不答应去求那位故交,我就有些生气嘛,回来抱怨了两句,不知怎么宣扬出去了。”
“不知怎么?”苏月气道,“你和哪些人说了,你就那么信得过她们吗?我告诫过你很多次,以前的旧事不要再提起了,我们身在梨园,说出去一点好处都没有,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苏意不肯认错服软,她最让人气恼的不是嘴不严,是那种死不悔改的倔强。她甚至摆出了一副不以为然的嘴脸,扭过脖子说:“阿姐未免小题大做了,就算被人知道,又不会少一块肉,值得你这么急赤白脸的吗?”
苏月彻底对她失望了,“被人议论瞩目的不是你,所以你轻描淡写,不当一回事。我们虽不是嫡亲的姐妹,可也是同祖同宗,从小一起长大的。我受人耻笑,你就那么高兴?”
苏意忙否认,“我从未这么想过,阿姐不要冤枉我。”
苏月冷笑了声,“这件事,在你看来是拿捏我的法宝,我要是不顺你的意,你就用这个办法报复我。这下好了,法宝没了,你往后打算怎么办?”
苏意呆了呆,被她这么一说,才发现真的得罪透了她,没有退路了。
可再转念想想,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后悔也来不及了。自己当时是为泄愤,脑子一热,办事不计后果而已,其实没有想得那么深,也没打算刻意坑害她。
归根结底,不就是她不肯低头求人的缘故吗。她在宜春院做着前头人,出尽了风头,扔下她还在银台院做?弹家,这是她当阿姐的道理吗?这会儿跑来怨怪她,怎么不想想事出有因,她自己也有责任。
反正苏意觉得自己没错,气头上话赶话,脱口道:“阿姐是来和我撇清关系的,你早就想这么做了,何必借题发挥。今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这么说,阿姐总算满意了吧!”
苏月被她气得不轻,再和她多说一句,都担心自己会厥过去。
原本离家千里,姐妹两个应该相依为命的,可是苏意人大心大,慢慢已经和她不亲了。想来是有了自己的圈子,和她说不到一块儿去了,她虽然很失望,却也拿她没办法,狠下心肠道:“你今后,好自为之吧。”
她说完就离开了小和春,一路上眼睛发酸只想哭。但半路上遇见符采和邝筝,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