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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起来放好。

有几条易明旭发来的信息。

[到家了吗?]

[今天我陪我妈见客户,生意没谈成,她心情不好。]

[她说话直,你别介意。]

对话框里删删减减。

最终,她回复简单明了的两个字:[没事。]

不是客气话。

而是,真的没什么好介意的。

易母对她有看法,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很多亲戚都对她敬而远之,各种不堪的话她都听过。

相比较,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易母,起码面上客气,不会让人难堪。

易明旭很快回复:[真的抱歉了。这周末有时间吗?我请你吃饭,当赔罪了。]

[不用了谢谢。]

陈蝉衣不假思索地拒绝。

为避免以后会发生不愉快。

还是保持距离的好。

窗外漆黑如墨。

她刚要按灭屏幕。

来电提醒突然跳出来。

是一串陌生数字,归属地是明南,她甩掉拖鞋慢慢趴在床上。

带着某种猜测,陈蝉衣犹豫地接起电话。

果然。

“蝉蝉呀,阿姨这个时间没吵到你吧?”

“没有的谭雅阿姨。”

“是这样的,我记得你爸妈都在云宁对吧?有时间了你多来家里,阿姨想请你吃顿饭可以吗?”

谭雅语气很温柔。

陈蝉衣默片刻,“好的阿姨,有时间我一定去拜访您。”

“那你和阿潇加个微信行吗?阿姨不怎么用,还是要你们年轻人多联系才行呢。”

陈蝉衣握紧手机,手指拨弄着枕套的花边,话到嘴边又咽下。

“当然可以,谭雅阿姨。”

挂掉电话以后,她看着那串陌生的号码,在添加好友那里按下搜索键。

输入号码。

蹦出来一个联系人。

昵称很简单,一个李字。

但是头像陈蝉衣很熟悉,是高三那年,他穿着英伦风的大衣,站在操场上倚着树等人的背影。

天色很黑,那时手机像素也不高,唯一清晰的便是人影了。

记忆却分外清晰地一幕幕在她脑海里浮现。

这个头像,他竟然用了这么多年。

陈蝉衣本意不打算加他微信好友,或许李潇打心底也是不愿意的,只是碍于谭雅的“威严”。

她心底微微颤动,一念之间,顾虑全被抛之脑后。

手指下意识地点了添加键,输入陈蝉衣两个字。

然后便把手机放到一边,随后翻身下床,去客厅倒了杯温水。

重新坐到床边那一刻,手机传来震动声。

【李已经通过您的好友申请,现在你们可以开始聊天了。】

上面提示:对方正在输入中。

陈蝉衣松了口气,快速抿了下唇,捧着手机倒在床上。点开他的头像,进入朋友圈。

李潇朋友圈背景是一片草原,最近的一条朋友圈居然是一年前毕业的时候,是他的毕业照。

陈蝉衣点开照片。

背景建筑很欧式风格。

李潇留学去的是英国。

六张照片,大多是李潇的单人照。陈蝉衣点击放大,他身着最普通的学士服,脸上表情淡淡的。

丝毫没有毕业的喜悦之情。

返回到聊天页面。

然后,发现自己很社死的拍了拍李潇。

估计是刚刚不小心多点了一下头像。

她立刻再点两下头像,屏幕上出现“您是否要撤回拍一拍?”

上天保佑,千万别让李潇看见。

李潇的第一条信息随之而来。

【?】

【撤回就当什么没发生过了?】

……

明明只是手误拍一拍,但被他这么一问,立刻多出几分不正经的意味。

陈蝉衣打字又删,删了又打。

【不好意思,手误了。】

李潇回的很快。

【哦,你确定?】

【不是偷偷看我朋友圈了?】

……

隔着屏幕,陈蝉衣都能脑补出来李潇嘚瑟的那个劲,她刻意慢吞吞地回。

【没有,你说了之后才想起来看。】

她不愿再继续这个话题,便解释了一下加他好友的意图。

【是阿姨让我加你的。如果你不愿意的话,过阵子就可以互删。】

陈蝉衣想了想,还是把第二句话删除。

这次李潇回复间隔时间略长。

【行。】

很简单的一个字,陈蝉衣却不知道怎么回复了。

高中时候,她跟李潇会发最原始的手机短信,一条接一条。

那时候念及话费贵,每条信息她都尽可能的多打字,还开通了包月的短信包,3块钱50条。

现在聊天这么方便,不要信息费,却没有话可聊了。

-

退出聊天页面。

李潇便收到了谭雅女士的电话。

“儿子。”谭雅试探地问,“还没睡呢?”

李潇多少有点无奈,“妈,能不能把您的笑收一收。”

“你怎么知道我在笑?!”谭雅显得比当事人还要激动,“你跟蝉蝉聊过没?”

李潇垂眸,刚要开口,“妈,您以后……”

“我可没有强迫蝉蝉,询问过蝉蝉意见的!”谭雅着急解释。

他无声叹气。

“儿子,妈妈不会好心办错事了吧?”

李潇被她的语气乐到,“不至于。”

“那就好。如果蝉蝉真的很讨厌你,她会拒绝的。”谭雅试图说服李潇,“儿子你也不要有心理负担!”

“知道。”

挂掉电话前,思索片刻,李潇还是嘱咐了句:“您别太热情,她招架不住。”

谭雅不知道,他却很清楚。

陈蝉衣无论拒绝谁,也不会拒绝谭雅的请求。

从KTV离开的时候,接近夜里十二点。

夜里气温低,大伙儿打车回去。

陈蝉衣回房间后,罗意迟在李潇门口停了会儿。

“你也别太伤心了。”罗意迟见他心不在焉的模样,“不就是八天的初恋嘛,你还有机会。”

李潇啧了一声,勾唇。

“你这……悲极生乐?”

李潇淡淡地扫了一眼,口吻带着点莫名的骄傲,“哦,忘了告诉你。”

“她谈了八天的初恋男朋友。”

“就在你面前。”

身后黑车的前灯闪了三下,无声催促。

南天桥车流不息,往下是城际高铁,裹着风,呼啸而过。

他颀长挺阔的身影被路灯拉长,淹进水里,破裂在夜色里。

“家月,你再亲我一口,我要走了。”

她眼前朦胧,斑斑驳驳的光影落在眼睫上,好像一生的暴雨,在那一刻,不管不顾劈头盖脸,全部浇在了她头上。

她浑身湿透,心神面目全非,以至于只能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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