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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很高,陈蝉衣不算矮,今天配合着长裙,又穿了细高跟,然而站在他面前,她还是不够看。
只能费力仰着脑袋回应。
这场吻到了最后愈发激烈,尖锐沉默,陈蝉衣能感受到他吻得不带感情,只不过她退他进,像是始终漫不经心。
李潇本来就是个没什么感情的人。
就像唇瓣分离,她微微喘着气,他却像是什么影响也没有,夜晚里,他眉眼冷静一如往昔。
然而李潇顿了半晌,忽地笑了。
仿佛饶有兴致。
听见他问:“陈蝉衣,你凭什么还回来?”
陈蝉衣微微一怔。
李潇继续嗤笑,双臂如铁般撑在她身侧,眼眸深邃,略带嘲讽:“回来继续钓男人?还是说给钱哪个男人都能上你?”
陈蝉衣心里骤然一刺,忍不住真想给他一巴掌。
然而她捏紧身上皱巴巴的裙子,只是勾着唇:“你生什么气。”
“你觉得我在生气?”他面无表情。
“不然呢?”陈蝉衣舔舔嘴唇,继续道,“我以为李爷多大本事,真把我忘了。”
房间视线昏暗,陈蝉衣抬睫,看不清他神情,或陈其实他根本也没有神情。
像他所说,一个情人,怎么会放在心上。
良久,陈蝉衣听见他冷声道:“陈蝉衣,你想死。”
从来没有人敢这么挑衅他,除了从前的陈蝉衣。
现在她回来了,依然还是那副妖娆的样子,不知深浅地触犯他禁地。
他的手顺着下颌,圈向她脖颈。缓缓收紧。
眼神却还是三分轻佻三分散漫,像是怜惜,又不留情面。
窒息感颤栗爬过全身,陈蝉衣微张着嘴,发不出声音,只是不甘示弱地回看他。
“我有说错,你不就是生气。”
她也不知道自己犯什么病,在他的地盘,海城人人避讳的海庭,在他掌中,她居然还能说得出口。
陈蝉衣只是心里一肚子火。
当初他把她送出国,行,分手就分手。
现在回了国,他先是装作一副不认识她的样子,那很好,她也安安静静坐在黑暗里,不出声不点破,结果呢?他居然还要怪她。
陈蝉衣想笑。
凭什么。
她倔,非要争一口气,看着他越来越难看的脸色,陈蝉衣越开心。
她艰难地道:“想弄死我?那你可想好了,在哪抛尸……”
“闭嘴。”
李潇声音终于冷下去,骤然松开了手。
新鲜空气一下子钻入肺部,陈蝉衣半弯下腰,大声咳嗽起来,咳得脸都红了,全身发软,她腿一弯,差点没跪下去。
“陈蝉衣,你总有办法激怒我。”他冷冷地道。
李潇走上前,重新捏起她的下巴,眼眸冰冷扫过她的下唇。
那里已经肿了,他咬的。
李潇的眼神暗了,他垂眸,声音喑哑:“你跟过我的,严时华有什么,你也看得上他。”
“和你有关吗?”
“无关。”他冷笑,“只是这么多年过去,陈小姐的品位,真是越来越差了。”
李潇身体愈靠愈近。他抵着她,陈蝉衣被迫后退,直到后腰撞上冰凉的台面,他还是不肯停。
陈蝉衣碰到他坚硬宽阔的胸膛,他身子一低,她坐到台面上,腿分开,硬生生被他挤了进去。
陈蝉衣喘了口气,头发凌乱散落,她笑:“李先生,我觉得一个昔日的情人,还是最好不要评价彼此的品味。”
李潇脸色阴沉得能滴水:“是吗。所以你就迫不及待地扑过去。”
他顿了顿:“就像当初爬我的床一样。”
陈蝉衣心底狠狠一痛。
他的眼神冰冷又透着莫名快意,仿佛在看一个仇人。
其实确实如此,当初做床伴时他们就恨不得掐死对方。陈蝉衣想起那些时候,身体忍不住一颤。
她始终觉得,李潇当时没下死手,除了嫌处理尸体麻烦,另一个原因,或陈是他们身体契合度太高。
他情欲所迫,不得不被迫忍耐她。
陈蝉衣推开了他。
她拍拍他清冷依旧,此时却因为情动而隐隐绷紧的脸,说:“李先生,做这事不光彩,你已经订婚了,忘记了?”
李潇沉默不言,那双眸子孤狼般盯着她。
陈蝉衣继续说:“你有了未婚妻,不准我回国,现在重逢,我们就当没看见彼此不是挺好?何必拉拉扯扯,纠缠不清。”
眼前男人身体明显僵了一瞬。
片刻,他冷笑:“是,挺好。”
李潇退开一步,垂眼。
“那你滚吧。”
外头的月色斜斜洒进来。
从陈蝉衣的视角望去,只能看到他半张脸浮现,半张脸隐没在黑暗之中。
“行。”
陈蝉衣点头。整理好裙摆,推开门,走了出去。
她没有回头,像没有半点留恋。
走到门口,看见有个靠在车边的身影。
男人高大在抽烟,脸庞温柔俊朗,看到她来,他把烟灭了。
小万关好副驾车窗,往后望了一眼,后排男人坐在窗边,垂睫编着手里的东西,自始至终未开口。
小万挺好奇:“李先生,您这是在编什么呐?”
看着像是草编的蜻蜓,还是蚱蜢?反正他也不认得,不确定。
李潇轻声一笑,唇角弧度微弯:“我夫人让我编的。”
“哦哦,嫂夫人啊。”小万想起年夜,看见的漂亮女生,“嫂夫人可真有趣,她在家呢吧?”
男人摇摇头:“回老家了。”
“哪儿?”
“南京。”
小万啊了声:“什么时候回来啊?您不去找她?”
李潇觉得挺好笑,手上动作未停:“找啊。她让我替她编蜻蜓,一天编一个,编满十个就见我。”
小万噗嗤一笑,原来李工看着温和疏离,在家还惧内哦?
小万探头打量:“您现在编几个了?”
“五个。”语气惋惜,不大高兴。
小万险些笑死,真的哈哈笑出声,惹得旁边司机都禁不住咧嘴:“您别急,还有几天就能见了。”
李潇没在意,弯唇不语。
片刻后,他停下手中动作,抬头看了眼车窗天幕,银色晦暗的雨线斜斜交织。
这座城市,白日浮华,遮天蔽日锦绣。它庄严肃穆,一场雨能换新天,能洗刷一切不堪入目往事。
他曾经在这里跌倒过,迷失过。
曾经在长安街清晨,看旗帜升起,牵过她细软的指尖,留下和她的照片。也在大雨笼罩的天幕,生命垂危,在医院里,恍然看不清前路。
他失去过很多,也得到教训。
他抚摸雨水模糊的玻璃,心里轻轻叹息澎湃。他问小万:“你去过广西吗?”
小万说:“没啊,那地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