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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守卫翻来覆去地将那路引看了几遍,才听他答道:“建城离这里远着呢,这是祝城。”

祝城,没听说过。

木离收回魂引,静待守卫查验过木叽的魂引,二人便进了城。

城中商贩往来,虽不是座大城市,可也五脏俱全。青天/白日下,四下不见昨夜的妖气。纵然印象中,从未来过此地,可是木离却察觉到一种熟悉的气息,如同馥郁花香。

她还不及细察,“道友,青城派的道友请留步。”身后忽而传来一道洪亮人声。

回身见是一个紫衣道袍的青年,浓眉大眼,头上包着白巾,朝她跑来,气喘吁吁地躬身一揖:“敢问二位,可是青城派的道友,在下洪笙,是青城派的新进弟子,途径此处,方才在城门外见到道友的路引,方知是同道中人。某初来乍到,不知可否一同上路?”

又是青城派的道人,还只是个筑基。

木离不答,他只得直起腰来,目光却朝身旁面目遮挡住的木叽望去,又多看了一眼他手中的剑,玄光剑已入剑鞘,剑魂未见异动,看上去同寻常银亮的刀剑无甚区别。

“你来祝城做什么?”木叽却问道。

洪笙听他开口,松了一口气,挠挠头道:“前些时日,我下山欲往北行,出了建城地界,就用尽了身上的盘缠,故此,想找个同路人。”他干巴巴地自顾自笑了一声,“二位道友,可否一路同行,或可,或可借些银两,借我周转一二,我可立下字据,既是同道中人,绝无抵赖!”

他说罢,急切地去观眼前人的表情,可惜看不清他的神情,唯有一双眼睛冷冰冰地看着他,被他一望,洪笙内心忽地发颤,不知怎么回事,竟觉几分不妙。

木叽扭过头,只道:“师尊,我们还是先上路罢。”似乎压根没把洪笙的话听进耳中。

先有太一,眼下又来了个洪笙,这青城派凡道真像是个破落门派。

木离笑道:“好啊。”抬脚便绕过洪笙往前走。

洪笙适才急道:“同门相守相助!不可见死不救啊!”

他的声音洪亮且高昂,几个守卫登时朝他们的方向扫了一眼。

木离总归揣着青城派的路引,不愿节外生枝,于是耐着性子道:“我身上也无银钱,再者,你既往北,我欲往南,并非同路。”

“往南?”洪笙蹙拢眉头,“道友未曾接到掌门令么,青城派所有道人皆要往北行,往东行,往王城,洛城而去,道友往南作甚!”

掌门令往北行?往东行?看来青城派已知邪胎的下落?

木离不愿再与他纠缠:“言尽于此,今日就此别过。”

说罢真就走了,洪笙正欲大喊,一道符光一闪,他的嘴上登时贴了一张小黄符。

只听她道:“省些力气,不言不语,半个时辰就可解了。”

洪笙瞪大了眼,竟有如此道术!

木离摆脱了洪笙之后,便在祝城里转了一圈,见到城中零零星星地聚集了各路道人,尤以官道为众。

空中熟悉的花香若有若无,灵台之中翻搅着,耳中嗡鸣不止,她闭了闭眼,凝息片刻,那躁动才渐渐消弭,就像是先前邪胎甫入灵台般的荡漾。

“师尊?”

“这祝城有些古怪。”木离沉吟道,“兴许,邪胎就在这里。”

不是建城,是这里。

木叽眨了眨眼,并未露出惊讶,瞳孔澄澈地望着自己。

木离调转眼神,轻声道:“跟着那几个官道,看他们欲往何处去。”

*

夕阳的余晖落尽,城楼檐下点上了灯烛。

隔着两条街巷,城楼正对着的四方宅院正是祝城衙门,朱漆红门外,立着两面白皮大鼓。

檐下亮着白灯笼,白晃晃的灯影洒在有些发黄的鼓面上,晃晃悠悠。

洪笙觉得有些瘆人,他躲在树后,咽了一口唾沫。

那两个青城派的道人进到衙门里去了。

祝城不大,他兜兜转转地,还是寻到了两人的踪影,暗中尾随了一路,没想到那两个道人着实大胆,竟然跑到了衙门里去。

这凡道同官道势不两立,这两个道人难道也是投奔了官府。难怪他们不遵青城掌门令,反而要往南去。

洪笙越想,越觉得就是这么一回事。

他的心绪复杂,自己虽然打着青城派的名号坑蒙拐骗,委实不光彩,可是这门营生也实属无奈,他修道多年,全没长进,既无名也无力,想修行无法,想入官道无门,那两个道人瞧着厉害,可也不甘寂寞,投了官。

官道有俸禄,正经的一官半职,出门在外也可耍一耍威风,什么大道,都没温饱,银两来得痛快!

第65章 清河

檐下的灯烛烧了大半, 光芒昏暗了些,洪笙抬头去看月亮, 可是天边不知何时竟已乌云密布,黑压压的层云吞没了月光,乌漆漆一片。

他探头再往外看,祝城衙门外的两只大鼓也看不清了,黑黢黢两团黑影。

他揉了揉眼睛,这才过了多久,天色竟已如此暗了?

耳畔突然传来‘哒哒’两声轻响, 耳朵发痒,洪笙伸手一挠,摸到了一块冰凉的硬壳。心头咯噔一跳, 揪过来一看,只是一只小小的黑蝉。

虚惊一场。

洪笙长舒了一口气,脖子后面又是一凉, 猛地抽痛起来。

“嘶……”他伸手去扯,连皮带肉, 才将趴在他脖子后面的黑蝉揪了下来, 疼得他龇牙咧嘴, 蝉身上还有几颗血珠子。

寻常的蝉子怎么会咬人?洪笙正觉蹊跷, 身后卷来一股劲风, 吹得他后脑勺一阵发寒, 他将将扭过头,面前风响, 当头就是一棒,打得他顿时昏了过去。

“果真是个道人。”

“筑基中阶,聊胜于无。”

“还废什么话, 等着交差呢。”

两个黑影拖着晕过去的洪笙便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两片碎叶自衙门的红门缝中钻出,腾云而上,寻着两人的气息跟了上去。

木离追得近了才发现二人御剑,身上穿着官道的袍子。

黑蝉,官道,邪胎。

定西侯府便是如此,梓芜道观外亦有黑蝉,她原以为是邪祟寻踪而来,可万一是受人驱使呢,养魔蓄蛊,虽是道中大忌,可千年来屡禁不绝,烈火深渊业已烧尽,官道找到了养魔物的门道?同类相吸相引,莫不是为了邪胎?

那他们捉道人,也是为此?

木离想了一阵,前面的二人却急转而下。下一刻,浓云密布的天空闪过一道青灰色的闪电,轰隆隆惊雷一声大响。

噼啪。

青光照下,地上赫然是一个古怪的诀势,似八卦,而非八卦,圆轮缺了四相,当中三把巨大的铜锁缠绕一尊石龙,龙目贴着符箓。

刺眼的闪电不绝,石雕龙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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