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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仍旧记得梦中的一切。

太荒谬了。

他晃了晃脑袋,侧目便见小白蛇趴在他的枕边,蜷作一团, 似乎睡得正香。

他翻身而起,妄图将昨夜的怪梦抛在脑后。

他饮过一口杯中凉茶,脑中却又窜出了她的名字:木离。

他下意识地抚上了自己的唇, 温热的触感,思绪继而飘的很远,他脸颊一热, 立刻手足无措地放下手掌。

“谢烬渊。”他又低声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

一种古怪的熟悉的感觉,萦绕心头。

他垂眉思索, 一道金色的光晕却忽然在他眼前一闪而过, 仿佛自他的指尖流溢。

谢铃眨了眨眼, 定睛再看, 他的指尖却再不见了金光。

兴许, 看错了。

恰在此时, 趴在枕边的小白蛇醒了过来,抬起脑袋, 朝他爬了过来。

谢铃便喂了她清水。

木离一面喝水,一面观察谢铃的神色,见他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同平日里似乎并无不同,又不禁暗暗有些气恼。

他究竟还记得昨夜的梦境么?

木离看不出来,日升之时,谢铃亦如往常一般去院中练剑,而谢夫人已坐上马车迫不及待地进了宫。

从日升等到日落,皇后娘娘终于得空见了谢夫人,令她惊讶的是,李念瑶竟也在皇后殿中。

还未待谢夫人开口提及谢铎,皇后便微笑道:“昨日本宫见到谢铃,着实吃了一惊,数年未见,谢二公子倒是大变了。”

谢夫人面色未将,勉力笑了笑:“皇后谬赞。”正思考着如何转过话题,却听一侧的李念瑶笑道,“母后昨日,儿臣都没瞧仔细,过些时日,再请谢铃来一趟罢,容儿臣仔细瞧瞧。”

皇后但笑不语,谢夫人惶恐道:“公主抬爱,只是铃儿一心守关邺城,及冠以后,怕是要回邺城去了。”

“真的?”李念瑶惊讶地前倾道,“还有此事?”

谢夫人颔首道:“正是。”

皇后见李念瑶神色焦急,心中一叹,却道:“刘将军赞赏谢二公子,看来说得不差。”

谢夫人只得赔笑道:“将军赏识铃儿,于铃儿恩重如山。”

一盏茶尚未喝罢,李念瑶便起身告退了,她一走,皇后便也让谢夫人告退了。

谢夫人心中打鼓,公主有意谢铃,她瞧得出来,可娘娘什么意思,她心中不由忐忑。

此事若真要办成,兴许还得求侯爷。

谢正对于谢铃的态度,这么多年来,一直不冷不热,谢铃此番回京,容貌大变,又有刘良作保,皇帝多看了两眼,谢正的态度也有些暧昧了。

若谢铃真留在王都,才是麻烦。

谢夫人正苦思对策,设法周旋一番,谢铃的及冠礼便到了。

虽然及冠礼不如前些年谢铎的排场,但谢正依旧广请宾客,且为谢铎寻了青玉冠,质地清朗,玉簪同为一玉,座上宾包括了与谢正交好的文官,以及不请自来的刘良父子。

刘良在礼前并没有收到谢侯府的请帖,可他并不在乎,冠礼当天带着刘鹰便来了。

谢正却也不得不让人引他入府。因为与刘良一同前往的,还有年近七旬的辅国大将军李廉,虽已卸甲,可李将军辅佐先帝,有从龙之功,谢正根本不能怠慢。

因而当日上座处便是胡须尽白的李廉将军,下手处一左一右坐着刘良与谢正。

谢铃自院中走来花厅时,见到座上三人也不禁愣了愣,垂手拜道:“将军,父亲。”

他略微疑惑地望向李廉,他从未见过此人,而李廉双目圆睁,也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他虽是老了,可身体健硕,他的手掌紧紧捏着案角,“砰”得一声竟捏碎了案角。

“将军?”

“师傅?”

谢正和刘良都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李廉心中掀起惊涛骇浪,这世上竟还有如此相像的人,可此人是谢侯的小儿子?

他松开了捏住案角的手,朝谢正笑道:“老夫忽觉胸闷,该回府用药了,谢侯见谅。”

谢正闻言皱眉:“将军可有大碍,府中尚有医政。”

李廉摆了摆手:“无妨,老夫先走一步。”

及冠礼虽有了这个小插曲,但谢正也打叠起精神继续了下去。

刘良注视着李廉的背影消失在了院门外,又将目光落回已竖玉冠的谢铃。

这个小子怎么了?

李廉火急火燎地回了将军府,连忙派人前去昭阳,又派人在城中暗中打探谢铃其人。

今日刘良来请他参加这个小辈的及冠礼,本是提携后生,他虽不认识,可刘良是他的弟子,这么多年来,也从未求过他,故此,李廉才去了谢侯府。

谢铃长得太像了,太像昭阳王李玄了。

李玄死了已有二十年了,死在了邺城以北的草原上。

这个谢铃……难道这个谢铃是李玄的骨血?

可李玄一生未娶,并无子嗣,这个谢铃是如何来得?又如何进了谢侯府?

天底下难道真有毫无血亲?却长得一模一样的两个人?

刘良也见过披甲的李玄数次,他竟没认出来?

皇帝呢?皇帝见过谢铃么?难道没觉察出蹊跷?

李廉在房中来回踱步,思来想去,挥笔写了一封书信,自请面圣。

夜幕落下,宾客各自归家,临走前,刘良对谢铃道:“我已上书奏请将你封为宣节副尉,纳入麾下,若得了旨,下月朔日便可启程回邺城。”

谢铃累了大半天,疲于应付宾客,听到刘良这一句话,心头的大石终于落地。

他抱拳道:“多谢将军。”

刘良盯了他半刻,终究忍不住问道:“你从前见过李廉将军?”

谢铃摇摇头:“未曾见过。”

可今日他的模样着实古怪,刘良心里嘀咕,解铃还需系铃人,他明日再去一趟将军府。

刘良走后,谢铃便独自回了房,可一进屋中,他便闻到了一阵奇异的花香,像是海棠,可眼下绝非花期。

他按住了腰间的佩剑,屋中尚未点灯,漆黑一片,人刚往后退了一步,一股掌风自侧面而来,谢铃偏头躲过,发间的玉簪应声落地,摔作两截。

他急往后退去,人还未走到门边,后脑勺便被一块铁器击中。

谢铃晕了过去。

藏身于暗处的黑衣人缓缓走到了他的身侧,他的口中含着一枚铁哨,正是当日营帐之中的昭阳人。

他伸手去探谢铃鼻息,忽然之间,一道白影自他颈边穿出,猛地咬上了他的手掌。

木离嘴里尝到了血腥气,可她也顾不得许多。

黑衣人口中鸣哨,一道铁签笔直朝她飞来。

木离卷过尾巴,死死圈住了铁签。

“呵。”

她听到了一声低沉的冷笑。

木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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