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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脱下衣物,平整叠好,双手递还给你。
“谢谢研究员小姐的照顾,的确是,是……呜是时候告、告别了。”
他说话的时候嗓音颤得厉害,一双萌黄眼瞳也渐渐湿润起来,没过多久就咬着唇强压哭腔,抱紧手中的小衣服,哽咽道。
“可我不想走呜呜……呜呜我还没被吃掉,我不想呜呜。”
你看着小豌豆忽然嚎啕大哭起来,只能用指尖轻轻揉揉他被泪水浸得湿滑的脸颊:“还会回来的,三阶段实验的时候就又能见面啦。”
只是这对其他实验对象无比奏效的安慰语句,换了小豌豆却只惹得他哭更大声,并伤心欲绝地抱住你的指尖。你将他收进掌心,慢慢抚摸,又软言细语地劝了好久, 004才堪堪收住哭声,不情不愿地爬回罐子,一个人吃起闷沙。
罐子里的那些漂亮流沙全是他的食物,按照小豌豆的体量,这一罐子的沙似乎都够他吃到天荒地老了。
你原本看他小,还很担心放他去二阶段的实验岛会不会太过危险,但他似乎能通过进食来获取其他物种的基因片段。早前喝了你一滴血所换的人类牙齿,就是为了能与你更好的交流,毕竟按照他原本的口腔结构,是无法同人类一样发声的。
那如果再换回他原本的牙齿,生存技能方面就完全不用你操·心了。
你将004连带罐子再次塞入穿梭车的储藏格,带上论文资料,预备和乌列尔打个招呼再走。
这次009倒没有再硬拦你了,但他在接手浮空岛的管理权限后严格询问了你所计划的离岛时间,并反复向你强调机器人的计时功能非常精准,才放你离开。
你开着穿梭车在岛上找了一圈也找不到乌列尔,倒是在浮空岛南面看见了初具规模的圆球形鸟巢,刚有起色的鸟巢底部铺满了柔软的羽毛,就像是一床纯白的绒毯。
可鸟巢主人却无故消失了,按理说他一定还在岛上,且不会放着筑到一半的巢不管。但你又多绕了一圈也找不见他,便只能作罢。
说来也奇怪,似乎从筑这个原始的鸟巢开始,乌列尔就有一直刻意避开你,但摆放在研究所门口送你的新鲜花束却是一天不漏地置换。托他的福,你又多认识了很多种花卉。
穿梭车很快就载着你回了研究所本部,你将004与负责的科研用的AI交接后,便把自己锁进房间,开始不眠不休地准备答辩。你这佛脚一抱就是整整一周,答辩当天,你和导师会面时彼此都吓了一跳。
姑且不说你这苦熬一周的答辩人都没有那般骇人的熊猫眼,光看导师现下这幅憔悴的模样,就显然比你熬得时间更久,也更深。不过也是,你只需要准备自己的论文,他可是得准备所有手下学生的论文,每年毕业季估计都得这么来一遭。
临进门接受批评前,导师旋开玻璃杯,喝了口枸杞茶,悄悄用脚从侧边碰了碰你的鞋面,抿着唇给你使了个眼色。
说实话,你没看懂他是什么意思,因熬夜太多而满是血丝的眼珠从你这边滑向台下的导师台,然后又快速眨了眨,紧接着握拳于胸口敲了两下。
也许是让你加油的意思吧。
你也学着他的样子拍拍胸脯,深呼吸后,上台就是一阵完美输出。
但毕业答辩毕竟是约定俗成的道歉大会,台下的导师们都是在各自的专业领域内沉浮已久的老人,哪怕你写得再好也总是能挑出错处来,群起而攻之地声讨你。你全程一直维持着礼貌的微笑,等真轮到你开口时,肚子里的先道歉再打太极的完美腹稿早过了不止一遍。
可你不过才刚开口感谢了一句台下各位导师的提问,就被自己导师扳住肩膀推到后方,呆呆看着他舌战群儒,和台下他的同僚吵上个好几回合后,干脆推着你的肩膀,把你往门外送。
导师:“你们一个个都给我嘴巴放干净点!没看见她都被你们吓呆住了吗!在我面前挑我爱徒的刺儿?看把你们能耐的!”
他把你推出答辩室,重重甩上门,控制着你制作的ppt ,又是一顿激情四射的讲解。
你在门外看着里面四位导师都围在大屏幕前,双手不停比划着激烈探讨,不禁微微歪斜脑袋,抬手敲门,却被其中一位导师再次拒之门外。
“同学,请不要打扰我们答辩。”
门又被关上了,你抱着打印好的终稿,低头看了眼作者名……奇怪,上头的名字明明就是你啊,怎么反而是你的导师在替你答辩?
大约两个多小时后,会议室内众人才梗着脖子齐刷刷地炫光了桌面上准备的矿泉水。大约是吵赢了,你的导师满面春风地推开门,拉着你回去鞠躬致谢。
“希望研究员小姐今后也能发扬不怕苦不怕累的科研精神,为我院争光。”
台下的导师们个个声音沙哑,眼神疲惫地为你鼓掌。
“那就这样吧,我去盯下一个学生了。”
你的导师冲你拜拜手,功成名就地把你送去车库,然后头也不回地一路小跑地赶场子。
你也机械性地冲他摆摆手,启动穿梭车后径直返回浮空岛。
其实你到现在为止都还有些懵懵的,这种感觉就像是紧了整整一个礼拜的弦被突兀放松后的奇怪脱力感。但好歹也算是度过了毕业前的最大难关,又送走了004豌豆王子,从今天开始就能吃肉的解放感一下带回你的笑容,连带脚下也不自觉地多加了点儿油门。
穿梭车载着满怀期待的你,冲破漆黑一片的隧道自浮空岛上空出现。
你向下压动方向盘,准备切换回贴地悬浮的行进方式,却意外于俯视时发现浮空岛西侧地皮上出现了一道颇为深邃的裂纹,绿茵植被被直接一剖为二,露出黑黝黝的内里。
按理说,浮空岛内是不可能发生任何非人为的地形变化的,会形成这样裂缝的只可能是源自乌列尔的筑巢行为了,但009却尚未对此作出报告。
你打开平板快速翻看这几日里009上传的巡岛日志。可惜的是,日志里对此没有作出任何标注,你只得亲自上阵勘探裂缝的形成原因。
这条裂缝横穿整个浮空岛西部,根据你的目测,最宽处甚至超过15m ,深度更是不可估量。而且裂缝周围的土地还有些发黑发烫,显然是被高温快速炙·烤过并隐约碳化了。
这件事可大可小,往大里说,这道也许会在未来某天导致浮空岛解体的裂缝甚至会威胁到岛内居民的生命安全,作为管辖整座岛屿的研究员,你不可能放任不管。
你当即选择将此事上报给AI上司,对方似乎也对此颇为疑惑,思考了有足足三秒钟,才询问你四周是否有乌列尔的身影。
你环视一番,答道:“没有,应该不是他和麻麻打架,我没有收到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