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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不能理解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断片儿,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沙发周围散落着许多未完成的画,大多都是最简单的素描线条,绘画者像是正在精心练习动作似的,每幅画上都是没有脸的人体模型,也不知道是角度原因,还是绘画者对人体不熟悉的原因,那些画纸上的高难度姿势看得你腰突突地疼。

恰巧此时,极轻微的脚步声自拐角阶梯处出现,你转过脑袋,与正抱着薄被匆匆下楼的画皮对了个正着。

“姐、姐姐?”

他被惊到了,慌忙凑过来,瞪得圆圆的杏眼一连眨了好几下,像是根本没料到你会突然转醒,又像是被发现小秘密的孩童,紧张得结结巴巴。

“你你、你醒了?”

你点点头,看着一地散乱的画纸还来不及问什么,就听画皮小小地惊呼了一声,几乎是原地起跳地去关窗。

“对、对不起姐姐,我忘记关窗了!”

画皮伸手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颊,一双杏眼颇为无辜地眨了眨,随后将薄被双手递给你:“我力气小,只能背姐姐到这儿,实在累的话,不如还是上楼去睡吧?”

你整个呆住了,倒不是为了他人这句变相提醒你该控制体重的无心话语,而是你感觉自己终于遇到了一个正常人!当然严谨的说,应该是力量同人类差不多的异种族。

毕竟在人人都能把你轻轻松松揣起来抱起来又或是提起来的浮空岛,你都快对自己的体重没了认知。现下你摸着自己终于养出些肉的腰腹部,仔细回想了一下前几日洗完澡在体重计上看见的数值,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

“没事没事。”你摆摆手,蹲下身去捡那些散落的画纸。 “这些都是你画的吗?”

一张人物侧卧的画纸被你捏在指尖,你忍不住仔细端详起来,可这画纸上的人物,除了没有脸,其余所有的身体线条都与你相似到了极点。

更奇怪的是……你总感觉眼前这幅草稿的笔触同路教授的十分相像,或者说是完全一致……简直离谱。你摇摇头,更投入地端详起手中这幅画,要知道这世上是根本不可能存在完全一样的笔触,可越是仔细审视,你就越是觉得这幅画上的笔触乃至运笔方式都十分熟悉,就算画皮的绘画技巧是路教授手把手从零开始教习的,也不可能做到。

除非……你不自觉地皱眉,默默自心中划去这荒唐的猜想。

“啊别!姐姐别动,我自己来!”

见你忽然僵住不动,旁边的画皮则手忙脚乱地收拾起来,他抖着手将你手上那张画纸率先抽了回来,又胡乱地将地面上那些画纸尽数收起来,紧紧抱在胸口,似惊魂未定般地大喘气,眼圈也红红的。

“都、都说了我画得不好……姐姐别看。”

你见他这幅委屈巴巴红着眼圈,跪在地上抱着大叠画纸低头搜寻漏网之鱼的可怜模样,忽然起了坏心,撑着下巴明知故问道:“这上面画得是我?”

也许是你的提问惊到了正摸索沙发下方的画皮,他一下绷·紧了身体,怯怯抬首,可怜巴巴地仰视着你,露出喉结处正局促上下移动的小痣。

“姐姐不喜欢吗?”

他躲闪着你的眼神,压下微暗的眼瞳,将怀中画纸更紧密地压上自己的胸膛,惶恐不安地垂下纤细的颈,自然至极地将最无防备的后颈露出。

这分明是一副弱者的姿态,但一股强烈又沉闷的危险感随之自他划开的唇线处漏出。你甚至能清晰至极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跳陡然加快,像是已然被暗处的猎豹盯上了咽喉,只差一个晃神就会被一扑而上地咬·杀。

“谈不上喜欢不喜欢吧?”

你无意识地斟酌起措辞,手指绞紧裙面的衣料。

“专业模特很贵的,你想练习动作可以和我直说。”你转转酸软的腰,趴回沙发上上拉裙摆,调整片刻就摆了个练画时最经典的pose,“诺,你画吧,不过偷偷画人睡觉还是算了吧。”

似是小心思被说你说中了,画皮一下羞红了脸,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你想了想,也没说话,只晃着腿撑着脑袋等着画皮手忙脚乱地去撑画架,画架架得有些高了,你完全看不清画皮的脸。等到那种被肉食动物盯上的莫名危机感消失后,你才语气平淡地盯着画架后快速打起线稿的画皮说:“那样很不礼貌,我不喜欢。”

咔哒。炭笔断裂的声音。

与此同时,画皮眼神闪烁地开口:“对不起姐姐,以后不会了。”他会再多放一些,让你不会如此突然地转醒,好让他更细致地将你的身体弄清楚,方便作画。

画架后的地面上零散落下乌黑的炭块,从你的角度看像是画皮手中的炭笔受潮碎裂了。

可事实上,却是画皮失手捏碎了手中的笔,灼·热视线似要盯穿眼前的画板,从你白瓷般的颈流·连至下榻的腰·线,再到恹恹纯黑下触目惊心的软白小腿,与为了摆造型而优雅拱起的莹白脚背。

尝试过无数遍的,练习过无数遍的,已经磨炼到极致的画技在你面前完全派不上用处,越是尽心去描绘,越是连一分你的影子都画不出来。

……不像。

……完全不像。

若是单论你那张脸,他已经能做到十成十的摹写,毕竟那是他于记忆中描绘无数遍,又于午夜梦回内摩·挲过无数次的。可为什么,除此之外都不行呢?

他盯着你因无聊而轻叩沙发的嫩白指尖,那里有着一点粉,晃动间惹得人心痒。明明以他的画技,只一眼就能准确调制出与你完全一样的色彩用来作画,可一旦那些人工合成的颜料上了画布,就诡异地与你分离开来,如何都不像了。

“好难啊……”画皮叹息着擦去满手的碳灰,寥寥数笔就勾画出你的身姿,又精心绘上你的容颜,可整幅画却因此协和感失调,他自画架旁钻出脑袋看你,唇角弯弯:“姐姐,我画完了。”

“这么快?”你一愣,连忙跑过去,“可以给我看看吗?”

“不行!”画皮匆忙用自己的身体遮住画板,簌簌抖着低垂眼帘:“我、我画得不好……”

还不等你再说什么,画皮就红着一张脸,起身将你大力推去了客房:“别、别管我了!姐姐累了,快去休息吧!”

你依言离开了。

其实你觉得画皮的画技并不差,只是还未形成个人风格罢了。毕竟他似乎为了缅怀长辈而一直在用路教授的方式作画,这可是需要极高技巧并相当耗费心神的。

接下来的几天,你与画皮重复着枯燥乏味地作画、改画及相互研讨的每一日,伴随着你暂用画室内地上的草稿越来越多,你与画皮也变得相当熟稔,甚至能夹着故人路教授谈论一些学生时代的趣事了。

只是一连一周过去,你都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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