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态雍容,步履轻缓行至孤身坐立于遍地尸骸的幼童前。

二人衣着的不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王求谙没有丝毫嫌弃,也没有开口询问,而是直接抱起了幼小的谢只南,只对她轻声说道:“我们回家了。”

那是他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有那么一瞬间,谢只南看见了他眼中浅淡的笑意,再仔细看去,灰暗色的瞳底未有一丝起伏。

或许是他长得过于好看,又或许是将王求谙同这堆尸体进行了对比,谢只南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抗。

只是重重地咬了一口揽在她身上的手。

王求谙不避不恼,反而发出了一声轻笑。

“臭脾气。”

谢只南困惑地松了口,乌黑的眼珠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于此之前,她没有任何记忆,只一睁眼便是弥罩四方的黑雾,再就是围堆在自己周身的腐烂尸体。可谢只南这个名字,却是源自于她本身。

王求谙那时问她:“有名字么?”

她仍旧是没有什么反应。

他眉心微挑,抬起那只被她咬过的手轻轻捏了捏她的面颊,直到泛出一点红晕,谢只南不满地蹙眉甩脸,他才满意的笑笑收回手,“跟我姓,叫王邈如何?”

谢只南不知这个名字有何用意,心中莫名生出一股抵抗,沉默良久后倏地开了口。

“我叫谢只南。”

语气冷淡,却又透着某种说不出的执拗。

对于她的开口,王求谙并没有太多的讶异,所以自然也是遂了她的意,没跟她多争执,只是将那邈换做了她的小字。

但也仅此于她自身知晓这个名字。

而后王求谙伸出掌心,石子大小般的物什蓦然乍现,隐散着幽微的红光。

他说:“此乃神器,里为悯天烛,外罩赢魂灯,送予你做礼物。”

赢魂养魄,悯天养气。

其形巧变玲珑,檐角四勾,琉璃焠面,色泽隐暗,显用斑斓。

王求谙说。

这是神器。

是外界所有人都想要的东西。

是外界所有人觊觎的东西。

所以她要好好收管。

谢只南未曾言语,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似乎是能猜到她的心声,王求谙淡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一字一句道:

“以前想。”

可他却从未告知自己此器之用法,谢只南一开始并不相信这小玩意是神器,直到十岁那年赢魂灯助她突破禁制,大幅提升己身灵力溜出洧王宫,她才发现这瞧着无甚用处的花当子是块宝。

“伶姑,你去叫王求谙过来。”

整个洧王宫也只有她敢这么叫,也只有她敢这样做。

鱼伶为她梳好头,应了一声“是”便走了。

可走出虞宫不过片刻,留侍在虞宫内的侍女骤然惊慌喊叫起来。

“公主不见了!”

第2章 “好吧,那你杀了我吧。”……

这是谢只南第二次逃出来。

想起五年前那次出逃她就头疼。

她是被王求谙亲自给拎回去的,一点面子也不给她留,就这么拎鸡崽子似的给一路拎回了洧王宫。她好不容易端起的公主架子就这么被他给毁了,以致于后几个月她都不肯踏出虞宫半步,就是王求谙也得自己来找她才能见着她。

那回的确是伤到她的自尊心了。

谢只南生了多久的气,王求谙就哄了多久的人。

凡是宫外有的新鲜玩意儿,王求谙都买来塞进虞宫哄人高兴,约摸着塞了又小半年,谢只南终于是展露笑颜。

实际上是她自己闷不住了,再这么关下去,她怕是脑袋上都能冒绿芽。

谢只南舒了舒掌心,朝上轻轻吹了口气,一只几近透明的青蓝色引路蝶悠悠往上盘旋飞绕着。准备出宫前她就做好了准备,要去那南地岐域,听闻此地压藏着世间最恶最多的鬼物,其由不详,对于岐域的记载可以说是极其神秘,就连一向处事不惊的伶姑在听见岐域这个地方时,神情也变了不少。

这让谢只南对此好奇不已。

而且身上的赢魂灯似乎也有将她往那处引的想法。

时间越久,催迫她的想法就愈发强烈。

跟着引路蝶,落到岐域附近已是深夜,也是从未行过这般久的路,才到了附近还未深入岐域,谢只南已然犯了困,打着哈欠观察四周。

不料此时一道密音传入识海。

“是哥哥带你回去,还是你自己回去?”

隔着这么远也能搞威胁,谢只南冷哼一声,轻飘飘地散去这道密音。

“嗒嗒嗒——”

豆大似的雨珠自上而下砸落于昏黑的泥草间,发出淅淅沥沥的嘈嘈声。

只这么一瞬,那夹着生气的雨又落了下来。

谢只南赶忙变换出一柄伞来避雨。

瞧着前方不远处,云霭缭绕的草林间隐隐约约透着一点光亮,她松了松神情,漆黑的眸底倒映出几分欣喜。

赶了许久路,正好是一座村落,顺便歇歇脚。

就这样,谢只南走进了村子里第一户亮着灯油的人家,她才抬手扣了扣门,面前那扇混着雨腥味的木头门“吱呀”一声就开了。

许是出于警惕,那门缝只开了一点,勉强能看见人。

一只泛着幽光的窄眼从那狭小的门缝里冒出,再下便是半糙的矮鼻、干瘪的皱纹和微薄的灰唇。

——是个老婆婆。

低哑的声音从缝隙中传出,像是喉咙里含着沙,又沉又闷。

“可是借宿之人?”

她借着一点空隙打量着门外的女子。来人容貌昳丽,一身绯色衣裙突兀地出现在深深的雨夜中,此刻正言笑晏晏地看着门缝里的自己。

“是,夜深雨滑,见此处灯火依旧,叨扰了。”谢只南说道。

话音刚落,那老婆婆便拉开了门,一只不肥不瘦的糙手先一步出现在谢只南的视线中,殷切地拉住她的手,带着她往里走进一步。

二人站在狭窄的门檐下,雨声潺潺,“叫我颜婆婆便可,此处乃是我主人柳盛之宅,住客不嫌便在此歇下,主人不嫌。更深夜半,女子一人在外不安全,村子里其他人这会子都已经歇下了,还好你碰上我,之后若有何吩咐,只管唤我这个老仆妇便是。”

谢只南默默抽回手,微笑着说:“多谢。叫我谢七便好。”

颜婆婆笑着点头,而后拿起靠在门条上的伞,甩了两下后便朝外支起,领着她往右侧的客屋走去,一双直愣愣的腿脚吃力地在地上发出溅着水的“趿趿”声。中间那亮着灯的应是主屋柳盛的卧房,谢只南匆匆扫了一眼,随即回过头,不料正好撞上颜婆婆那双阴糜的眼,也不知她是何时转过来的。

谢只南攥着伞柄的手一紧。

颜婆婆抬着头,忽而笑道:“用过饭了吗?村子里很久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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