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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听霁正等着她的下文,谁知没多时听见她那绵长又均匀的呼吸声时,不由一愣。
睡着了……
竟这么由着他一个陌生人在这么?
……
他微恼几分,人却没闲着,笼上屋内所有透窗,几乎一瞬,这屋子里就由白天变作了黑夜时分。
等到谢只南醒来发现眼前漆黑一片时,纳闷地以为是不是自己饿昏了头直接睡到了晚上,还没起身,上头便落下一句话。
“醒了。”
眨了眨眼,谢只南一个鲤鱼打挺地翻坐起了身,周围的光线逐渐明亮不少,她这才瞧见人还站在那原来的位置上。
这是一直站到了现在?
怪能站的。
“现在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没走?”
晏听霁说:“午时一刻。等你,我不走。你话没说完,因为什么?”
这人回答话是一句一句蹦出来的吗?
听他说完,谢只南这才想起自己睡前确实说话只说了一半,但这又怎样,她现在不想说了。
可看着他那一副不听到答案就誓不罢休的样子,谢只南就只好勉为其难地告诉他。
“一我不吃葱不吃素面觉得你很烦!二我不喜欢面里有蛋无肉不喜欢陌生人更不喜欢别人乱给我做饭!三我凭什么要跟你解释这!么!多!”
舒畅了些。
只是他还是没什么太大的情绪波动。
要换一般人,早就跟她翻脸了。
真是奇了。
掀了被,谢只南刚准备赤足前行,还没起身,脚边就现出一个人来。
晏听霁一手捧鞋,一手欲阻不阻地挡在她双足前。见状,谢只南不解地盯着他,还晃了晃脚,擦过他掌心时,那淡色瞳眸中略微浮起几分无措,僵持不久,他道:“地上脏。”
“那你替我穿上吧。”
谢只南也没觉有什么不对,反正平日都有人照顾着她,她对此不以为意。
穿好鞋,晏听霁便道:“我知道了。”
接着一整个人就散形于屋房中,蓦地消失了。
谢只南:?
原来他能走。
原来他真的不受自己的禁制。
原来自己的修为还是一如既往的烂。
可恶。
她还是得勤加修炼,提升自己。
只是在她以为这个烦人的妖鬼再也不会出现,正准备走出门时,他就端着一碗热面回来了。
门“啪——”地一声开了,在他进去后又“啪——”地一声关了。
他的目标很明确,就是为了让自己吃下这碗面。
“做好了,坐这吃。”
昨夜的冷浆糊不知何时被他撤了走,如今那张漆红的木桌上只有他刚端来的热面,这次的面里没有葱花,有蛋也有肉,而且是很多肉。
好香。
谢只南被勾了过去。
说实话,她是怎么走到桌子前,怎么坐下的,她都不记得了。
直到晏听霁将长箸递到她面前时,她才顿时清醒。
这跟昨夜的面有些不一样,不止多了肉,还多了一个东西。
“你在里面加了什么?”谢只南带着审视的目光看他,那认真的神态就好像是他要是敢撒谎,她就一掌劈了他,“那坨浆糊里可没有的。”
晏听霁说:“先吃。”
这妖鬼还真是令人讨厌。
谢只南被激了性子,冷哼一声:“不吃。”
就在她以为晏听霁会像刚才那样同自己妥协时,眼前的长箸倏地掉换了方向,落在晏听霁手上,旋即他挑起一口面,趁她一时不备就送到她嘴边。
谢只南韫恼地看向他,刚要发作就给底下飘上来的面香止住了,她舔了舔唇,尝到味道后,空了好久的肚子又叫了起来。
心头怒意骤然清荡开。
长箸又递到她手边,这次她只轻哼一声,埋头吃起了面。
晏听霁静静地看着她用膳,等她吃完且将碗中汤水也喝得不剩后才说道:“我的血。”
第4章 “哭什么?”
整整八百年。
晏听霁被封在歧域整整八百年。
先死后生。
历百苦,遍人间无数,随一人,方知何为生。
如若不是她误闯歧域,晏听霁自己也不知会被囚在这永无天日的黑渊中多久。也许是一千年、两千年、甚至是一万年……
不过就算是到山崩地坼,河海扬尘,他也愿意等了。
见到她的那一刻,晏听霁神形有些恍惚。
殷红的衣裙张扬明媚,这抹浓重的色彩突然照进他空虚寂寞的八百年光阴中,像是一束卷着烈火的光芒,给予了他温暖。
她头上鼓着两顶半弯的角包,耳发边两侧髻着低矮的垂环,发间缀着许多漂亮的小装饰,披着一头乌黑浓密的长发,生动极了。那双黑润的眸子亮晶晶的,为其神情冷淡的面容增添了几分秾丽感,还带着几分说不出的蔑视。
似乎一切都变了,又什么都没变。
身困死阵时,他真真切切感受到了那缕既熟悉又陌生的魂,那独属他和她的气味。
晏听霁既激动、又窃喜,几近疯魔地要破离这个阵法出去。
他定是顶顶幸运的。
晏听霁这么想。
她的血不仅解下歧域的死阵,还阴差阳错地与他结下鬼契。
虽然她不记得自己了。
可她身上有自己留下的魂,他留下的印记,绝不会认错。
尽管容貌有细微偏差,性格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那也是她。
她只是暂时忘记了自己而已。
没关系。他会重新让她记住自己,永远记得他晏听霁的存在。
昨日一整夜,受了歧域死阵的影响,她睡得并不安稳,与其说她是睡着,不如说是昏过去了。
晏听霁为她渡了些灵力这才勉强恢复些。
她如今瞧着和普通人无二区别,可内里亏空严重,极易受到外界干扰,有形壳而无聚实。昨夜探查她脉象时,晏听霁发现她体内竟少了三魂一魄。
若是这样,那他应该也是知道的。
想到这,晏听霁的眉眼就冷下几分。
他的血算是一味极好的药引,混在汤面中,食下便会好受许多。
*
“我的血。”
听到这面里多加的东西是他的血后,谢只南眸中微恼,一把甩下长箸,直站起来捂着嘴干呕,“你……太过分了……”
她就说这碗面为何比昨日甚至以往吃到过的还要诱人。
这鬼心肠忒坏了些。
等她吃完才说。
也是没想到她的反应会如此剧烈,晏听霁眉头微蹙,心里还在踌躇着要不要告诉她这血对她并无坏处。
可见她如今这副样子,对自己又诸多戒备,怕是说再多,她也不信。
晏听霁垂睫想着,耳边倏地传来断断续续的抽噎声,他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