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驾车时刻都?要动作,这么慢的速度,风都?少得可怜。

车夫捻了一把汗,旋即重重拍下手里拉着?的缰绳,试图让着?马能拉着?这笨重破旧的马车跑快些?。

收效甚微。

要不是这叶玉旋给钱大?方?,他?才不来做这等累活。

拖着?马车到?静心佛堂还有半日路程,等到?了都?快天黑了,车夫一边怨着?,一边仍未放弃抽动马鞭加速。

陡然?间,一阵杂乱有力的脚步声包围住了他?所驾持的马车,流氓口哨声随着?林中掀起的鸟群响起,山野晃动。

车夫是个见过世面的,一听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约莫有四五个抗刀匪贼跳着?跑来,围在马车前,将这本就跑不快的破车给逼停下来,车夫的牙齿开始上下打战,眼睛也糊得难受,脑子里哪还有车里的小姐,只剩下逃跑保命的想?法。

其中一胡子围面的男人举起手中大?刀,对?着?车夫道:“喂!”

车夫哪里敢跟他?说话,跌下马车后便连滚带爬地跑了:“别杀我!别杀我!里面有个女人!你们找她!”

匪贼看着?车夫逐渐跑远的身影,面面相觑:“......”

谢只南哪怕是再不想?听,这话也已经明明白白地传到?自己耳朵里了。

她掀开车帘,躬着?虾背一样的身子缓缓走出,随即挺直脊背,淡然?站在那车夫驾马时的车座上。

都?是些?二?十出头?的男子,模样瞧着?凶狠,且都?满脸胡茬,各个长相都?差不多,谢只南刚要开口,泛着?冷意的嗡鸣骤然?横穿在几人之间,卷起轻微的风刃。

“铮——”

一只袖箭竟从其中一名?身穿蓝衣的匪贼耳侧擦过!

若非下手之人把控得当,不然?这只箭就要穿爆了他?的脑袋!

谢只南略微僵硬了一瞬。

蓝衣匪贼咽了咽口水,脸上看着?没什么反应,一双腿脚却已有倾颓之势,他?愕然?望着?车后方?突然?出现的白袍男子,差点拿不住刀。

“世道虽乱,却非你们胡作非为的理由。”

男子嗓音温沉,如山泉溪涧般清脆悦耳。

谢只南微微侧身看向那白衣男子,见他?步履稳快,面色肃穆,二?人视线相撞时,他?居然?给了自己一个安慰十足的笑容。

......

旋即她侧回身,弯腰拿起缰绳时低声喝道:“愣着做什么!能上来几个是几个!快点把我带走!”

谁要你救了!

我要跑!

都?别拦!

不料这群匪贼太过壮实,爬上来一个就已经挤不下地方?了,谢只南当即拍马,驾车远去。

“公?子大?恩!小女子实在不忍拖累公?子,就此别过!”

那上车的蓝衣匪贼十分?配合,大?喊道:“哼哈哈哈!还想?英雄救美!做梦吧!”

而后剩下的四人逃的逃,散的散。

留下了只差几步就要赶上的白衣男子怔然?停在原地。

他?也不傻,很快反应过来。

白衣男子笑了一声,反复碾磨着?这句话。

“公?子大?恩。”

*

谢只南抓着?缰绳用力打着?马,顾不得手腕骨上的痛意,只咬着?牙,小脸憋得通红,已经是把这辈子全身的力气都?给使出来了。

“愣着?干什么!快来帮我!这破车!”

蓝衣匪贼“奥奥”两声就拉开她,“我来就行了!”

这蓝衣匪贼其实是谢只南在迁都?隐没得最深的村子里找来的青壮男子,叫陈圃,其他?四个都?是他?的兄弟,一起来扮演匪贼角色的。

谢只南花了自己十多年?来攒下的所有积蓄租了这五人。

为的就是让他?们绑走自己,再也不回去。

更好是对?外宣称自己死了。

那样的地方?,谢只南出去了就不会再想?着?回去。

这五人一直住在村子里,不知道外面的事,更不会知道谢只南好好一个世家小姐不做要雇人来绑走她。

谢只南蜷了蜷被勒得发红发热的手掌,转身进了车内坐下休息,不放松还好,现在这么一放松下来,浑身上下的筋脉都?被紧紧撕扯着?,后知后觉的疼痛让她大?口喘着?气。

泪水从她眼角处慢慢溢出。

悲伤也有,喜悦也有,更多的是兴奋。

这么多年?,终于,她终于能跑出来了!

谢府这种地方?,神志不清的谢启哲、恶毒的叶玉旋,还有那个看起来总是能露出蠢笨的谢云茵,简直是狗见了都?不想?多待一刻。

可尚未完全冷静下来,连轴转的车轱辘声渐渐缓了,她疑惑地喊了一声:“这车子是驾不动了?”

“砰”一声。

那辆修缮多年?,被自己坐过无数次的马车轰然?炸开,谢只南泪还未干,蜷着?的整个人顺势腾空,直接掉摔在地上。

剧烈的轰鸣声充斥在她耳间,“嗡嗡嗡”地响着?,她大?脑昏沉,视线模糊,直面接触在硬泥地上的身体仿佛燃烧起来,穿着?透骨的痛意。

“谁......?”

短暂的耳鸣过去,只听见那两个总是发出“嘎吱”响声的车轱辘骨碌碌地滚倒在了离自己不远处的地方?。

谢只南迷蒙的黑眸里闪过一道银光,她下意识闭眼。

再次睁开眼后,她的视线清晰许多。

她忍痛坐起身。

向上望去。

锋利的剑尖离自己仅有半步距离,近到?谢只南单只这样看着?,就能看见剑锋上那极其细微的刺刃,只要持剑之人稍微走上一步,剑尖便能威胁到?那处细嫩的脖颈。

执剑的是个穿着?黑衣的男子,穿过树叶的日光斑斑落在他?的面颊上,照得那张冷峻的面庞五官柔和几分?,可谢只南却清清楚楚看见,他?那双尤为特?殊的琥珀色眼里满是挑衅之意。

“你就是谢家小姐?”

谢只南冷静摇头?:“我不是。”

剑尖朝上挑了挑,在她的视角看来,这剑马上就能刺破她的喉咙。

余光下,陈圃已经昏倒了。

谢只南暗暗叫骂,她只是想?离开谢家,为什么这么难!

先是不知从哪跑出个白衣男要英雄救美,现在又是这个黑衣男想?杀了自己。

她到?底为什么这么倒霉!!

“我叫晏听霁,有人雇我来杀你。”他?眼眸微眯,“你看起来并不诚实。”

这是抱着?必能杀死自己的想?法,才把名?字报出的。

江湖上的刺客都?这样。

好让被杀之人知道自己是谁杀的。

垂眼处,剑尖与她视线持平,盯着?那剑刃慢慢隐没,只剩下平片时,她不自觉地往后仰了仰头?,眼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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