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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眉头微动,晏听霁默默掩盖好手心?处的伤口,净好车内血气,便将人抱着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让她完全靠住自己。
他吻去她唇边的血色,略微粗糙的指腹摩挲着她的发?。
谢只南从噩梦中惊醒过来,发?现晏听霁正扶着她的脑袋,无声凝视她。
没有任何异常,她只是觉得有些头昏。
“我睡了多久?”她问。
晏听霁说:“已经到了。”
发?现外面早已黑了天,仅有的光亮是来自于旁侧堆起的篝火。
谢只南将脑袋从他手上挪开,“你怎么不叫我?”
“你太累了,休息一下?没关系的,他们也愿意等你。”他说。
下?了马车后?,谢只南一眼便看?见了于昭带来的卫兵正搬着土里挖出的尸体。
“这是什么?”她闻着这气味,退开几步,“邱金魁杀的人?”
于昭点?头:“我用术法探过他们几人身上的灵识,是散修,和你猜测的一模一样。”
果然。
邱金魁动机不纯。
于昭命卫兵们将这几名散修好生安葬了,也好有个归处。
趁着间隙,几人再次尝试着破阵。
微生氏设下?的阵法,若是放在?以前,还有可?能破开,可?现在?他们的阵术愈发?精练,布下?的阵也非寻常人可?解的。
更何况他们都是修剑的,不是学阵术的。
谢只南沿着阵边摸索,问晏听霁:“你能破开吗?”
他点?头:“可?以,但现在?里面有异动,此时破阵进去,对他们不利。”
谢只南:“那要等多久?”
晏听霁:“等里面稍微平息,我便破阵。”
谢只南说了声“好”后?,对着几人道:“晏听霁说里面有异动,不能进去,等稍微平息下?来,我们就?破阵。”
于昭自然是相信晏听霁的实力的,听她这么说,也跟着点?头:“行,大家休息一下?,准备好手中法器,以备不时之需。”
崔九兆三?人也纷纷跟着坐下?。
众人围坐在?篝火边,不同?的面容藏着不同?的心?事。
“你们想吃东西吗?”于昭问。
修士还未修到一定程度,自然是还有口腹之欲的,虽说没那么饿,可?若是有吃的那便是最好。
可?这荒郊野岭的,哪来的吃食?
好在?事先崔琼玉提议说带些吃的方便路上吃,不然真?是要眼巴巴等着饿。
崔九兆:“我们带了一包袱饼,你要吃吗?”
于昭摆摆手,身后?走来一名卫兵,他解下?自己腰间的佩囊,先是从里头掏出了一张桌子摆在?篝火前,随后?又从里头掏出来好几屉笼子,放到桌子上打开,几人凑近看?,发?现里面居然装满了热菜。
香气顿时蔓延在?空旷的林地间。
几人:“......”
于昭拍拍崔九兆的肩:“快吃吧!这可?是我家里吩咐人做好的,那袋子里还装了很多,够我们吃好久了。”
崔九兆咽了咽口水:“你真?阔。”
卫兵再次拿出了几副碗筷,整整齐齐摆好。
“吃吧吃吧。”于昭催促道。
谢只南动了两筷子便没再动作了,旁的几人吃得勤快,好几盘菜都见了底。
晏听霁不需要吃这种?东西,自然也只是坐在?一旁看?着,他看?着谢只南没什么胃口,眉间忧思更多一分。
于昭注意到二人都不吃,问:“不好吃吗?”
谢只南摇头:“吃饱了。”
于昭“噢”了一声:“晏听霁你怎么不吃?”
晏听霁扫了他一眼,道:“我不用吃。”
崔琼玉默默抬眼看?向?谢只南,发?现她似乎比昨日要憔悴许多,心?里也隐隐有了猜测。她垂眼,闷声不吭地继续吃着。
收拾完后?,于昭问:“里面到底什么情况?”
晏听霁:“不乐观,有人已经进去了。”
几人纷纷异口同?声:“谁?”
晏听霁没接话,静静看?着他们,几人也意识到自己问的问题蠢了些,尴尬地笑笑。
他只能感应到里面的情况,但没有进去过,他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只是很凶险,这凶险竟能让他产生出些许紧张。
倒是神奇。
反正现在?知道,晏听霁没开口说进去,他们就?只能在?这等着。
闲得无聊,就?有人开始讲笑话。
“别闷着脸了,我给你们讲个笑话,”崔九兆活跃着气氛,讲了一个自己以前听到过的笑话:“从前有个砍木极厉害的樵夫,不知是从哪里来的隐世高?手,每次砍木都是在?深夜,带着一把?砍刀就?去了,带回来的木头还都是极品灵木。许多人争相购买,有的人想跟他搭伙他拒绝,就?有人眼红他的生意,想暗地里做掉他。半夜偷偷跟着他去,人没做掉,自己胆子被吓死了,你们猜他看?到了什么?”
乌莘好奇:“什么?”
崔九兆压低声音:“他看?见那樵夫截了自己半段身子栽进树里,然后?等他半截身子变成树,另外半截身子恢复原样,他就?砍了那被人称为极品灵木的树,拖着树往回走。”
崔琼玉:“这是......笑话吗?”
谢只南眨眨眼:“自己卖自己也算笑话吧。”
晏听霁问她:“这好笑吗?”
崔九兆低笑两声:“我还没说完。然后?跟着樵夫的人腿脚发?软,见樵夫没发?现自己,松了口气,再抬眼,那樵夫已经不见了!”
崔琼玉倒吸一口气。
崔九兆继续道:“跟着樵夫的人谨慎回头,便看?见樵夫阴恻恻一张脸冲着他,那人惊叫出声,问他‘你是人是鬼!’,樵夫告诉他‘你真?没礼貌,我当然是人了’,那人气掉了大半,好在?也没那么害怕了,谁料下?一秒,那樵夫说‘你踩到我的脚了’,那人低头一看?,发?现自己脚下?踩着的是粗树才有的树根!樵夫哈哈大笑,说‘你真?好骗’,然后?扛着自己肩上的树对着他说‘我要带着自己走了,你不都看?见了吗?我是一棵树,你想买我吗?’,然后?,‘嘎吱——嘎吱——’,一只手悄然抓住他的脚!”
“飒飒——飒飒——”
这声音听起来不像是崔九兆口中发?出的,他还笑着,听到这声也困惑,以为是其中哪个人给他加的声音,可?放眼看?去,没有一个人嘴巴是张开的。
这声音越来越近,守在?一侧的卫兵们纷纷大变脸色,抽出腰间长剑对着几人身后?的地方。
“公子,公子,”其中一名卫兵挤眉弄眼着,低声催促:“走,走啊。”
崔九兆的笑容僵硬住,他皮笑肉不笑地:“不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