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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阿村里感染疫病的人不似自己先前经历那般单纯的染病,倒更像是遭了邪。好不容易病好的人却在夜里无端消失,现在传信回来,就?是那染病未好之人也会在夜里无端消失。

且定都城内突然多出邪物伤人事件,扰得城内百姓惴惴不安,恐怕和?子阿村里的人有关系。

辕邈觉得,不能再?让辕赢这样?继续错下去了。

一切的源头?都是出自于她,理应由她来断了这个孽。

辕邈忽然觉得有些晕,她靠在这个令她心安的怀抱里,悄无声息地闭上?眼,昏睡了过?去。连日连夜的疲惫在此刻得到松懈,堆积如山的倦怠犹如洪水般扑飞而出,席卷至她全身各处,强硬地压住她的身体,令她陡然憔悴。

晏听霁听着面前人匀称的呼吸声,又探到她的病意,小心翼翼地抱着人上?了榻。

她瘦得太多,抱在怀中时,像是捧着一截脆弱的柳枝,轻易便能折断。晏听霁不敢有半分?松懈,连呼吸都要比平日缓和?许多,生怕弄伤了怀中的人。

他没有将?人放下,而是拉起被褥轻轻盖在她身上?,抱着她坐靠在床柱边上?入睡。

晏听霁递出划破的指尖,将?那不断冒出的血珠慢慢喂到辕邈唇边。

她病了。

病得很严重。宫中的医师救不了她。

心病才是她变成如今这副模样?的最主要原因,并?非染了疫病。

为其?诊治的医师告诉过?辕赢,说她只是过?度劳累才病了,但最根本的还是因为积郁成疾。众人都在猜测,凫音公主是因为在楚国数年?质子遭受非人虐待,才得了心疾的。

原该送去楚国的是辕赢,突然换了人,楚国人总是会想尽法子折磨被换来的辕邈,对她百般羞辱。她是女子,更是公主,心气要比寻常人高些。

这是当下最合理的解释。

可辕赢又发了狂,他杀了那说辕邈是因积郁成疾而病倒的医师,用剑挑着他的头?颅,警告其?余为辕邈看病的医师,称辕邈就?只是单纯地得了风寒病,而非什么积郁成疾。

医师们为了活命,只能颤颤巍巍地低头不去看那颗被剑尖挑着的头?颅,连声应是。

如今晏听霁重新?出现在辕邈面前,虽不能根治,但或许也能稍许缓解她的心病。哪怕是能让她有一点高兴,晏听霁也是满足。

现在他要做的,便是陪在辕邈身侧,陪她去做她想做的事。

他坐着,安静盯着她吃下自己的血,再?轻轻凑去同她贴近,试着她身上?的温度。

倒是没那么烧了,方才紧皱的眉头?也舒展许多。

晏听霁灭了烛,手中力?道大胆许多,将?人往怀中带近,听着她绵长的呼吸声,缓缓闭了眼。

夜深,辕邈陡然睁眼,可又感知到自己被那熟悉的气息层层包裹时,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她微微向?上?抬了抬脑袋,还未完全看清面前人的脸,自己的手就?被人握住抬起,感受着那大片的暖意。

“我在呢,”清润的嗓音低低落入她耳,“阿邈,我不会走的。”

辕邈搂住他的脖子,突然觉得有些委屈,泪水止不住地涌了出来。她每每夜半惊醒,之后?便再?也睡不着了。

所以白日的她总是会很疲惫,没有精神。

如此反复,身子不垮才怪。

白日睡不了,夜里睡不着。唯有晏听霁出现的这段时日,辕邈终于睡得多了些。

少了防备,辕邈精神气也足了。

只是这终究只是表面上?的,内里如何,伴在她身侧的晏听霁看得一清二楚。

晏听霁慌乱地拭去她落下的泪,可就?像是下不完的雨,怎么擦也擦不掉。他只好也跟着哭,小心翼翼地吻去她的泪,哑声道:“我该怎么办才好......”

他该做些什么,才能让她高兴些。

自打他在西岭消失踪迹后?,辕邈脸上?的笑容开始逐渐减少,甚至于无。

她似乎不会笑了,也变得安静许多。

往常她最喜欢热闹。

所住所行之处,都需要有不一样?的声音出现。譬如鸟叫声、水流声、风声、普通人的交谈声......全都是让她感到无比自在的。

有了这些最为寻常的声音出现,辕邈就?会觉得,到处都是生机。

可现在她的眼里什么都没有。

黑沉沉的一片,似乎是由团团黑雾飘散形成的,时不时撞击着她的眼,她的身体,她的魂魄。

辕邈倏地吻住他。

柔软的,微淡的甜香霎时充斥在二人之间,多了一丝温度,不断游走于凌乱的呼吸声中。

晏听霁加重了这个吻。

他不知自己等这一刻等了多久,久到他快要认为自己再?也不能同她这般亲昵,久到他亲眼看着辕邈去亲另一个自己。

嫉妒,他嫉妒得发狂。

后?知后?觉的气意突地占据了他的思绪,多日的恨在此刻全数爆发,他失了理智,不断掠夺走辕邈唇齿间的甜意,像是头?最原始的野兽,横冲直撞着。

蛮横、霸道。

辕邈下意识往后?缩躲,被他牢牢摁了回去。

情浓之时,晏听霁触到她腰间系带,再?次被她那瘦弱得不堪一击的腰肢惊得回过?神来,他怔然一瞬,温热的指尖僵滞在离系带不过?几厘的距离。

他无措地眨眨眼。

辕邈双手搂住他的脖子,借着力?凑到他耳边说:“可以。”

似是怕他仍有所顾虑,辕邈没给他机会犹豫,主动吻住他的唇,缠着他继续下去。晏听霁眸色微暗,没有点烛,他的视线并?不是特别清晰。

可其?它感官却敏感至极。

听着辕邈微淡的喘息,还有二人相对着的心跳声,晏听霁回了吻。

......

辕邈终于睡了一个安稳觉。

这是连续不知多少日来,她睡得最深、最沉的一觉。

没有梦,什么都没有,就?这样?平淡地睡了一晚。

等到第二日醒来时,已是午后?。她身上?的病痛褪散许多,只是睁眼看到的人不是晏听霁,而是早已前来等候的辕赢。

她先是有些迷惘地眨眨眼,而后?感应到臂弯处印记悄然发烫,心中不安顿时消散。

辕赢将?人扶坐了起来。

起身后?,便看见在那道屏风之后?,跪着一排排的人。

“王兄?”辕邈迟疑道:“这是......?”

“你说他们?”辕赢神色淡然,凝向?她的眼中多了几分?审视的意味,可很快,那点戾意像是辕邈的错觉,再?未出现过?,“你昨日病倒,王兄很是担心,见你昏睡到现在,便问?这群只会医术的医师你的情况,他们都说你已经好了许多,你现在感觉如何?”

辕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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