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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后,他脸色先是一黑,然后忽然转晴,轻笑着收下了一些,全装进了连翘的乾坤袋里。
连翘看不懂他脸色的风云变幻,莫名其?妙地收了一兜子东西。
——
至于下一站,原定是去云酆,但因为这副半神?尸骨,一行人又改了路线,打算先去另一个有异象的地点——谯明周氏所在的谯城,一探究竟。
当然,那副尸骨上的伤痕连翘也叫周见南看了看,周见南断言道确实是周氏的木系术法。
不过谯城与江陵相距千里,这一回?光路上就要耽误数日。
他们如?今已拿到两块崆峒印碎片,夜长梦多,连翘预感到此行恐怕不会?顺利。
果然,在他们出了江陵的第?一晚便出了事。
彼时,连翘一行人都在陆无?咎的龙舟上,夜半时分,突然有一群红眼?乌鸦乌泱泱地袭击龙舟,不要命地往上撞,撞的他们的航向都变了。
连翘他们不得不出手?清理,然而?这乌鸦铺天盖地,跟中了邪似的,杀也杀不完,死死堵住他们的去路,连翘不得不调转龙舟,打算走水路。
然而?到了地面也不省心,只见江畔的树林里鬼气森森,杀机涌动,偶尔有一道雪亮的寒光没藏住,一看便是刀锋。
至于水底也不停的有气泡冒出,不知埋伏了多少人。
连翘哼笑一声,不让他们御舟,逼他们下来,原来是在地面埋伏好了。
她正好也存了杀鸡儆猴的心思,打算借此震慑一下那些一路跟在他们后面虎视眈眈的宵小之辈,于是眼?神?示意了一下,晏无?双和周见南立马明白,三个人一起松了松筋骨,唇角勾起,打算今晚好好亮一亮相。
陆无?咎也随他们出来,迎风而?立。
他今日一袭白衣,面如?冠玉,唇色浅淡,看起来颇有几分话本里病弱公子的味道。
连翘只瞧了一眼?便拉他站在自己身后,责怪道:“你不是还没调息好,江边风大,出来做什么?不过一些杂碎,我来处理就行。”
陆无?咎瞥了一眼?她只到他肩膀的小身板,毫不心虚地点了点头:“好,那今晚全靠你了。”
连翘让他放心,于是陆无?咎便回?了龙舟悠闲地喝着茶,饶有兴致地看着外面连翘提着剑冲在前面打打杀杀。
当然,也有几个不长眼?的东西,以为他真?的受了重伤。
趁着外面围攻,打的不可开交之时这些人撕开了一道龙舟的屏障缝隙钻了出来,悄然从背后朝正在品茶的陆无?咎举起了刀。
陆无?咎脸上波澜不惊,似乎完全没发现?。
然而?当这几个修士靠近他三步之内时,他脚下忽然铺开透明的烈焰,所有靠近的人连喊都没喊出声,便难以置信地惨叫一声被烧成了一把灰土。
还有一个尚未来得及冲过来亲眼?目睹这一幕的,已经吓得面色惨白:“你没事,那为什么要假装受伤不出去?”
陆无?咎漫不经心地捏着茶杯:“有人愿意挡在我前面,我为什么要出去?”
“……”
好好好,敢情今晚是他们所有人陪他调情是吧?
那人两股战战,拔腿就跑,然而?已经晚了,一道火舌卷上他后背,他尚未来得及跳窗便被烧成了灰烬,徐徐落下来。
一会?儿过后,陆无?咎望着地上的成堆灰烬微微皱了眉,打开窗户,让夜风尽数吹走。
之后再?过来的,他直接面无?表情地徒手?捏断脖子丢出去。
一壶茶喝完,外面终于渐渐平息,他捏爆最后一个脑袋,擦了擦手?,神?色如?常地坐回?去。
彼时,连翘正气喘吁吁冲进来,扶着门框急道:“这帮狗东西用的是人海战术,今晚来得人太多,我被缠住了一会?儿,你没事吧?”
陆无?咎闻言后背上忽然出现?一道血痕,略一回?头:“刚刚似乎有个人偷袭。”
连翘立即过去,掰着他的后背看了一眼?,果然看到了一道一指长的伤口,看起来还颇为狰狞。
在她保护下,陆无?咎还能被一个普通修士给伤了,这岂不是打她的脸?
连翘懊恼道:“都怪我被缠住了,是谁干的,我帮你报仇。”
陆无?咎随手?指了一个犹不死心在窗外准备结阵的修士:“他。”
连翘冲过去直接把他冻成了冰碴子,然后砰然一声炸开,瞬间碎成了渣子。
她拍拍手?:“帮你报仇了,放心,以后不会?再?出现?这样的事了。”
陆无?咎微微一笑:“好。不过,这伤……”
“我帮你疗养。”
连翘绕过去,小心地揭开他的衣服,用灵力帮他治疗。
奇怪的是,这伤口看着狰狞,实际上并不深,不一会?儿便完全愈合了。
疗伤时她还忍不住瞄了几眼?陆无?咎的上半身,不由得感慨他身材真?好。
但无?论怎么说,是她夸下海口要在他休养的这几日保护人家,如?今人在她眼?皮子底下出了事,她难辞其?咎。
连翘瞧了眼?他今日格外病弱的样子:“你还有哪些地方不舒服吗?”
陆无?咎牵了牵唇角:“暂时没有,不过,不知为何,这几日一直口中寡淡,无?甚滋味,提不起精神?。”
连翘本以为他还有什么地方受了重伤,一听只是没胃口,瞬间释怀。
“这好办,你不是喜欢甜食么,待会?儿收拾完我帮你尝一尝便好。”
陆无?咎瞥了一眼?她红润的唇,淡淡道:“好。”
连翘确认陆无?咎没事,于是放心地出去收拾残局。
这一晚上下来周见南和晏无?双都累得不轻,龙舟重新启动之后,他们便回?了各自的房间倒头便睡。
连翘则端了几盘从江陵带来的梅子李子葡萄到了陆无?咎房间。
她坐在陆无?咎身侧,吃一个葡萄,趁着唇齿留香时,便抬头亲陆无?咎一口。
香气在两人唇齿间蔓延,陆无?咎浅淡的唇色都潋滟了一点。
连翘眨了眨眼?,问他:“甜不甜?”
陆无?咎盯着她:“甜。”
连翘很是得意:“这葡萄都是我亲自挑的,能不甜吗。”
她又拈了一个青梅送入口中,然后轻轻碰了碰陆无?咎的唇角。
“小青梅呢,这是太守送来的东西里的,你觉得怎么样?”
陆无?咎喉结微微一滑:“更甜一点。”
“啊?”连翘拧着秀气的眉毛,“我怎么觉得有点酸呢。 ”
她又咬了一个青梅,这下更酸,酸的她眼?睛鼻子皱到了一起,顿觉莫名其?妙,一定是陆无?咎尝过的东西太少,还分不清酸甜。
于是她又捧着他的脸细细地亲上去,然后认真?地告诉他:“这是青梅,是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