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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尽全力叫他的?名字。
“陆……无……咎,收手!”
陆无咎眼神淡漠,满身戾气,额间的?堕仙印记若隐若现,眼前一片血红,根本听不见任何声音,
忽然?之间,他似乎听到?了银铃铛的?声音。
清脆,动听。
无趣的?过往里,陪伴了他很多年。
隐隐约约,脑海中出?现了一扇窗户,从窗户里探进来的?一颗毛茸茸的?脑袋,辫尾上用红线系着铃铛。
再往上,少女的?脸庞浮现,捋着发梢笑眯眯地问?他好不好看。
猫……铃铛……还有,连翘。
陆无咎混沌的?脑海忽然?清醒,眸间暗色翻滚,竭力压制那股想冲出?来的?力量,直到?喉间涌上一股腥甜,那些不断翻涌的?,疯狂叫嚣的?恶意才被?尽数压住。
眼眸一睁,当看清自己攥住的?是谁的?脖子,他骤然?松开?了手。
连翘被?放开?的?同时腿一软,直接跌坐下去?,同时也松了一口气。
幸好陆无咎还是收手了,眼底清明,看起来已?经?完全克制住了黑龙的?内丹。
话虽如此,差点死在他手里,连翘仍是心有余悸,捂着喉咙剧烈咳嗽起来。
这时,陆无咎缓缓上前,冰冷的?手指想去?触碰她?脖子上的?淤痕。
“疼不疼?”
他手臂上的?黑色鳞片还没完全消退,被?他的?气息掠过的?地方毛骨悚然?。
连翘下意识躲开?:“不疼。”
陆无咎手一空,双眼忽然?又变成妖异的?淡金色,周身的?灵力不断波动,看起来又有走火入魔,将要堕仙的?趋势。
连翘迅速改口:“疼。”
陆无咎戾气顿消,以额抵着她?的?额,轻轻抚摸她?的?脖颈。
“抱歉,弄疼你?了。”
连翘一动不敢动,呼吸紧绷,任凭那微凉的?指尖掠过她?的?伤处,温柔又强势。
她?隐隐觉得陆无咎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第079章 压制
陆无咎仿佛陷入到了一个很长的梦中。
他其实很少做梦。
为数不多的梦几乎全是关于连翘的。
这次又是这样。
梦里回到了他大约十四岁的时候,这年他身量长得很快,几乎一月一变。
相比之下,连翘长得要慢一些。
她很爱和他比较,即便是在这种事情上。
走着走着他经常会发现她悄咪咪跟上来,然后鬼鬼祟祟地伸出手去比他们的身高差。
一旦发现身高差拉大,她眉毛一拧,会露出一副很不高兴的样子?。
气急了又不敢当面跟他说,于是就偷偷地用脚踩他的影子?。
陆无咎一开始只?觉得她烦,连这种事情也要计较,她是没有其他事可做了吗?
慢慢地,他有时会故意放慢脚步,用余光看她暗戳戳地生气。
特别是到十五岁那?年,他长得飞快,转瞬之间?便已经青年身量了。
而连翘,脸颊还圆鼓鼓的,婴儿肥还没褪,比他足足矮上两个头。
和他吵架的时候不服输还得踮起脚尖。
于是他会故意逗逗她,说话慢吞吞地,让她一直踮着脚,踮到很累,也不再吵了,扭头气跑。
次数多了,有一回被前来看望他的大国师撞见了。
大国师语气平静,让他注意身份,他既然选择来了无相宗,就不该耽于儿女情长。
他垂眸,解释他并不喜欢她。
大国师没多说什么?,瞥了眼博古架上的花哨的摆件,说这几年他的眼光变了许多。
他解释这些都是无相宗众人?送的,大国师皱眉说他正在进?阶的紧要关头,这些面子?上的东西摆出去让人?看一段时间?也就罢了,没必要一直留在屋子?里,以?免分?心。
然后他做主把这些东西都带走了,说是存到天虞的库房里。
陆无咎本也不在意这些。
只?是他没想到,大国师不但把摆出来的这些东西带走了 ,把连翘送的那?些他收起来装在箱里的小玩意儿也带走了。
等他发现时,大国师已经下了山。
他不能追上去要,一旦开口,一向?严苛的大国师定然觉得他真的玩物丧志,会立即将这些东西焚毁。
而且他当时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在意这些没用的东西,少年人?的傲慢使然,一直到年尾回了天虞之后,跟大国师汇报这一年的学业时,他才不经意地提起这些箱子?。
大国师当时只?是淡淡地道库房失火,东西没了,他若是想要,可以?去库房里再挑几件。
陆无咎于是什么?都没说,当然,什么?也没挑走。
何况连翘的性子?他是知道的,很快她肯定又会抱来一堆没用的东西,将他的房间?弄得乱糟糟的。
出奇的是,他回去以?后,她很少再给他送东西。
从前他总觉得她烦,塞一堆没用的东西过来,摆出来有失品味,拒绝又拂了连氏的面子?,总是不知该如何处理她拿来的那?些破烂。
现在她偶尔才给他送一次,同?样是很蹩脚的东西,比如一个平平无奇的海螺,他反而会一遍遍放在手中摩挲。
再后来,他进?阶很快,大国师慢慢也不管他这些了,但这个时候,他和连翘也渐渐疏远了。
梦境接续,他们背道而驰,越走越远。
之后他果然如预言所示堕了神,长久的背叛,猜疑和利用泯灭了他的心性,那?时,他似乎已经没什么?可在乎的了,于是琉璃净火最终燃尽了一切,包括他自己。
烈火焚身的感觉格外逼真,他在痛楚中忽然睁开了眼。
只?见上方是一顶鸦青的帐子?,他的帐子?。
再垂眸,身上盖着两床厚被,床边还趴着一个人?,枕在他手边睡得正香。
长睫微垂,又卷又翘,鼻尖小巧,呼出的气息也清清浅浅。
原本用红绳系在她发尾的银铃铛此刻绕在了他指尖。
陆无咎略一沉思,便明白了她的用意,她大概是怕自己睡得太?死,所以?把铃铛系在了他手指上,他只?要一醒来,牵动?铃铛,她便能知道。
小心思倒是多。
可惜从来聪明不到点上。
陆无咎并没吵醒她,反而将红绳解了,抬手穿过她长发。
发丝柔软,馥郁芳香,和以?前一样,是海棠花的味道。
她是个很嬗变的人?,喜欢的东西很多,喜欢的人?也很多,每天叽叽喳喳,心性不定,也让人?捉摸不定,总觉得她下一刻就要改换目标,移情别恋。
她又是个很长情的人,一只?猫,甚至是沐发的香膏,喜欢了就一直喜欢,从来没变过。
他从前一向?自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