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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因为他不是一位好丈夫?

前世他从不过问后宅,以至于让程亦安在母亲手里吃尽苦头,母亲心里不待见她,拿她跟大夫人斗法,结果是什么,结果是程亦安小产。

小产过后程亦安郁郁寡欢,夫妻二人半年不曾同房,等到她身子恢复,恰恰又发生了那桩事导致二人和离,程亦安当年毅然决然离开,难道不是因为在陆家受了委屈?

且不管程亦安愿不愿意留下,他要自省,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今生他断不能坐视后宅不管。

至于国公府的爵位和中馈,他自有法子拿回来,而不是以程亦安吃苦为代价。

他给了母亲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随后退了下来。

二夫人却丝毫没领悟到儿子深意,气得浑身发抖。

“栩儿,这是陆家的规矩,你要破了祖宗规矩么?”

陆栩生也想好了对策,他慢条斯理回道,

“儿子以为,子嗣为大,待诞下子嗣后再执掌家务不迟。”

这一桩结结实实堵了二夫人的嘴。

原来儿子是不信任程氏,想等程氏孕育子嗣后再来掌家。

此等思量也不失稳妥。

总归中馈在大夫人手里也不是一日两日,不急于一时。

二老爷过世后,二房式微,急需繁衍子嗣以助二房声势。

二夫人被说服了,况且儿子的脾气她心知肚明,争执下去吃亏的是自己,于是颔首道,“也好。”

大夫人松了一口气,老太太也没提出异议。

皆大欢喜。

陆栩生带着程亦安告辞。

程亦安神清自在跨出门槛,看了前面的男人一眼。

啧,腰板真硬。

她要那破中馈作甚,前世管家管的还不够吗?

吃力不讨好。

虽说陆栩生是为了跟她撇清关系而替她撑腰,但程亦安不得不感慨一句,

瞧,夫君会做人,还真没她什么事呢。

第4章 比前世越看越顺眼

陆栩生引着程亦安在祠堂走了过场回到宁济堂。

时辰尚早,二人又不曾留在荣正堂用早膳,这会儿便吩咐下人摆膳。

进来了两位嬷嬷。

一位面生,但程亦安认识,是二夫人王氏的心腹徐嬷嬷,名义上照看陆栩生,实则是王夫人安插在儿子房中的眼线。

另一位自然是程亦安的陪房李嬷嬷了。

像程家这样的大族嫁女,陪房要精挑细选,她嫁给陆栩生于四房来说是光耀门楣的大事,祖母选了两房陪房给她,一房是李嬷嬷夫妇,另一房是明嫂子夫妇。

李嬷嬷夫妇管内,程亦安的嫁妆就在李嬷嬷手中,明嫂子夫妇管外,这会儿不曾进内院来。

瞧见李嬷嬷那张精明的面孔,程亦安忽然觉着想要立马和离也不容易,瞧瞧,程家四房那边恐就不好打发,还得需要合适的契机。

早膳过后,宁济堂所有下人进来给主母磕头。

程亦安赏了原宁济堂的仆从,陆栩生也给了李嬷嬷等人赏赐。

两位嬷嬷纷纷替主子行事,各自发赏,相安无事,待要吩咐上茶,两位嬷嬷却很“默契”地同时开口,

这是权利之争,往后这宁济堂到底谁说了算。

程亦安看了一眼李嬷嬷,示意她不必争。

她要走呢。

喝过茶,陆栩生便出门去了。

徐嬷嬷亲自送他去二门,她是陆栩生的奶妈子,在府内很有体面。

陆栩生临行嘱咐她,一切听程亦安行事。

这话徐嬷嬷只是听听,没放在心上。

程亦安留下李嬷嬷说体己话,“明嫂子在哪?可安顿好了?”

年轻的媳妇进了门,慢慢掌了家便将自己的陪房心腹安插在重要位置,程亦安既然要和离,自然没有这个打算。

李嬷嬷回道,

“已经在后廊子上安顿了,奴婢让她先熟悉熟悉府内人情世故,再作理论。”

程亦安却知道明嫂子夫妇能干大事,思忖道,

“我与二爷商量了,待生了孩子再上手庶务,眼下这段时日,先让明嫂子家那位跟着李叔管着嫁妆铺子吧。”

明嫂子的丈夫办事利索机灵,比李叔能干,李叔上了年纪,做做掌柜可以,跑腿却不行。

李嬷嬷想了想道,“也好。”

“那您先歇着,奴婢去将嫁妆卸下来安置好。”

程亦安的嫁妆还在廊子上铺着呢,等着她这位管事嬷嬷和徐嬷嬷去归置。

程亦安闻言有些头疼,轻咳道,“您别急,先将箱子搁在东厢房吧。”

那些东西暂时用不着,拆了回头还要归整,多麻烦。

宁济堂西厢房待外客,东厢房是预备着孩子住的,如今空着呢。

李嬷嬷眉头顿时一皱,“这怎么成?”

李嬷嬷以为程亦安不懂,挨着她脚跟前的锦杌坐着,语重心长道,

“姑娘,嫁了进来第一要务便是整理归置嫁妆,此其一,其二,也趁机问问姑爷的私房和体己,对了,昨夜姑爷怎么说,可有交库房钥匙给您?”

大户人家的少爷都是有私房体己的,有能耐的甚至还有小库房,在李嬷嬷看来陆栩生位高权重,没少得封赏,私房肯定可观。

程亦安哭笑不得,却还是认真解释,

“此事我与姑爷自有理论,嬷嬷先不着急。”

程亦安语气有几分不容置疑的架势,李嬷嬷便不敢吭声了。

她深深看了一眼程亦安,心想姑娘出嫁了,能当家做主,果然不同了。

李嬷嬷又问起了另外一桩要务,

“姑娘瞧着,姑爷可有通房?”

论理通房得在次日给主母敬茶。

方才丫头过来磕头时,李嬷嬷刻意扫了几眼,没见长

得特别出挑的,心里还在疑惑这事。

这一桩程亦安倒是很肯定地回,

“二爷说没有。”

这就是陆栩生的可取之处。

前世陆栩生就没有通房,她小产后有半年不曾与他同房,刚开荤的陆栩生愣是没碰一个丫鬟,不仅如此,更不曾在外头沾花惹草,陆栩生素来洁身自好,这一处能将京城百中之九十九的男人比下去。

是他不贪吗?

那不是,这男人面上冷淡,床笫之间却异常折腾,若不是她身子扛不住,他一夜能要几次水。

管得住自己下半身的男人才可靠。

李嬷嬷就放心了,对这门婚事越发满意。

东厢房的钥匙在徐嬷嬷手中,李嬷嬷来到倒坐房寻到徐嬷嬷,徐嬷嬷就知道是为嫁妆而来,

她拍拍手上的瓜子壳灰,起身冲李嬷嬷笑道,

“嬷嬷何事?”

嫁妆归置要婆家人在场,也好核对单子是否属实,而徐嬷嬷恰恰是帮着核对嫁妆的人,保不齐待会儿还得得些赏赐。

但可惜,李嬷嬷与她说,“老姐儿,东厢房钥匙何在,少奶奶问呢。”

徐嬷嬷微微有些疑惑,也不多言,连忙去到西厢房尽头的耳室拿钥匙,墙角尽头有一个六层的八宝镶嵌竖柜,里头搁着宁济堂各房门的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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