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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待诉苦,却听得陆栩生悠悠开口,“往后嬷嬷

便回后廊子荣养。”

徐嬷嬷一听这话,神色僵住了,呆呆看着陆栩生,

“二爷.....这这...”

这些年伺候陆栩生,管着宁济堂大大小小的事,陆栩生一年四季衣裳均是她备的,里里外外的油水数不胜数,让她荣养,不是断她财路么。

“二爷,老奴伺候您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她还待争辩却见陆栩生一个眼风扫过来,

徐嬷嬷吓得将后面的话吞了回去。

这位主可是从尸山火海里杀出来的,出了名的说一不二。

徐嬷嬷不敢喘气,气恹恹止了嘴。

心里却想,这新来的二奶奶了不得,方才一个晚上便将二爷迷得神魂颠倒,上午顶撞了二太太,如今又来派她的不是。

陆栩生起身离开了。

他处置徐嬷嬷有两个缘由,一来少爷成亲,奶妈子到了荣养的时候,二来,一山不容二虎,留她在宁济堂容易滋生是非。

前世他一心扑在功业,满脑子琢磨的是如何肃清边患,抵御外侮,内宅这些事对于一个在朝堂叱咤风云的男人来说,不足挂齿,可结果是他守好了大晋边疆,却没守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今生,他要守好自己的女人。

陆栩生回到正屋,径直去了浴室。

片刻,他更衣出来,便见拔步床内探出一张小脸蛋,正俏生生望着他,

“二爷,你将徐嬷嬷赶走了?”

方才李嬷嬷进来告诉程亦安,徐嬷嬷将一应钥匙人情账册交了过来,卷铺盖离开了宁济堂。

床边的矮柜上燃着一盏宫纱灯,晕黄的灯芒柔柔荡荡倾泻在她面颊,映着那黑幽幽的水杏眼明亮又清澈。她未施粉黛,肌莹眉秀,一头绸缎般的墨发铺在脑后,身上只裹着件中衣,纤细的手臂拖着两腮,大大的眼,长长的睫,说不出的韵致潇洒。

陆栩生喉咙紧了紧,移开视线,一面往安置好的填漆塌迈去,

“不使走,难道留着膈应你?”

陆栩生背对着程亦安退靴上塌。

程亦安眨了眨眼,这厮怎么比前世越看越顺眼呢,徐嬷嬷离开,她当然自在舒坦。

“虽说如此,只是我这一进门,你便将人赶走,我怕回头老太太和太太把账算在我头上。”

陆栩生没好气道,“怕什么,不是有我么?”

程亦安愣了愣。

对啊,还有陆栩生呢,她怕什么?

陆栩生是谁呀,他是都督府的二品武将,边关九镇的领军人物,皇帝跟前第一红人,陆家的荣耀靠得可不是大老爷,而是陆栩生。

府上但凡有眼力劲的该要巴结她才是。

她怕什么,横着走!

可恨前世没看穿,谨言慎行,本本分分,可人有的时候就是不能太老实了。

程亦安豁然开朗,

“就依你。”

她吹了灯,挪进床榻继续睡,只是睡了片刻,又蹭蹭爬起来,掀来帘帐看着陆栩生的方向,

“可是,你将人赶走了,回头待我离开,你使唤谁去?”

徐嬷嬷毕竟是陆栩生使唤惯了的人。

这话说出来,屋子里的气氛就没那么融洽了。

黑暗中,那个高大的男人,枕着双手阖着眼,拒绝回答这茬。

“睡吧,明日还要回门。”

他侧个身不想理会程亦安。

一提起回门,程亦安顿时敛了敛神。

前世她被算计便是由程家四房而起,明日她就得扫除这个隐患。

第5章 回门

中秋刚过,早起风越发沁凉。

程亦安抚了抚刺骨的鼻梁,披上李嬷嬷给她准备的殷红缎面披风便出了门。

李嬷嬷送她至月洞门口,“大奶奶一早打发人来说,车驾在正门前备好了,老太太清晨起得迟,不叫去请安,让您径直去程家。”

话说到这里,恐程亦安托大,还是轻声提醒,“老太太那边不去,姑娘还是得给太太请安再走。”

程亦安颔首,“自是这个理,对了二爷呢?”

陆栩生也不知怎的,今日一早便不见踪影。

李嬷嬷苦笑道,“说是习武去了。”

初来乍到,人手安排不到位,还没法清晰捕捉男主人的行踪。

程亦安颔首,带着如兰往二太太的明熙堂去,在半路长廊的岔路口遇见了在此等候的陆栩生,凉扑扑的风吹在程亦安面颊,两腮红的如同果子,衬得她人也娇俏可爱了些,陆栩生一眼掠过她,闷声道,

“习武后在书房换了一身衣裳。”

这是解释为何没陪她。

程亦安也不在意,与他一道给二太太请了安,这才出垂花门登车前往程府。

程亦安一眼瞧见了侯在车驾外的干练妇人,穿着浅红的长褙,外罩深红的比甲,满脸的笑容,正是陪房明嫂子。

“二爷,二奶奶!”明嫂子赶忙上前给二人请安。

连着嗓音也是爽利轻快的。

程亦安很喜欢明嫂子,

明嫂子很为她豁得出去,前世被陷害后,是明嫂子冲去程家长房,将状告去老祖宗跟前,程家掌门人亲自出面料理了此事。

前世程亦安更信任奶娘李嬷嬷,可事实是,李嬷嬷是祖母的耳报神,而明嫂子却绝对忠诚她。

明嫂子搀着程亦安上了车,陆栩生则在外头交待管事检查回门礼。

少顷马车启动,缓缓驶出陆家前面的巷子,程亦安交待如兰待会下车去寻些香油蜡烛之物,她有妙用,车帘蓦然被掀开,陆栩生进来了。

程亦安看着弯腰进来的高大男人,有些愣神,

前世陆栩生从未与她同乘,新婚那会儿他不满意这门婚事,也不喜程家四房,面子上给到便可,私下从不与她亲近。

何以今日往她马车里钻?

如兰瞧见男主人进来了,赶忙退了出去。

陆栩生在程亦安左侧坐下,见程亦安上上下下打量他,侧眸问,

“怎么了?”

程亦安觉着陆栩生有些怪。

如果说不叫她插手厨房庶务是为了撇清瓜葛,那么昨夜将徐嬷嬷使出去以及今日堂而皇之与她同乘,便有些蹊跷了。

仿佛要跟她过日子。

程亦安忍不住试探,

“你怎么不骑马?”

陆栩生身子微顿,前世他嫌马车磨磨唧唧,乘车的次数屈指可数,今日也不知怎的就这么进来了,男人双手搭在膝盖,避开她冰泠泠的视线,淡声回,“前世骑得还不够吗?连死都死在马背上。”

哦,原来如此。

忌讳呢。

程亦安就没多想了。

夫妻俩一个正视前方,一个瞥着窗口的方向,听着外头车马粼粼养神。

程亦安心里盘算着待会要做的事,转身与陆栩生道,

“今日我大约要在程家待的晚一些,你午膳后便可先行离开。”

前世陆栩生在程家待的极不自在,宴席结束便闪了。

陆栩生一听这话,脸色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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