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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三日,景约不思饮食。用的不多。有时候,见他干呕了几声。我问他怎么了,他说脾胃不适。”

他以?为是?不习惯荆州的饮食,楚地的饮食和邺城的很不一样。齐昀用的不多,他也没有放在心上,后面?甚至见他脸色有些不佳,也没有特别上心。认为只是?平常的水土不服。

郑玄符说完,见着她神色凝重。心下知道不好了,牙关咬着,“不管如何?,你?要救他!”

这话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惊慌失措。

晏南镜暼他一眼,郑玄符故作声势的强势顿时萎靡下来。

这时候门口已经放了好几个火笼,里头点了艾草,浓厚的艾烟从外面?飘进?来。

郑玄符被这味道呛得直咳嗽,“这是?做什么?”

“你?难道不知道,能过?人的疫病,不烧艾驱病,医者是?不能进?来的么?”

晏南镜坐在浓厚的艾烟里开口。她嗓音天生的柔软,在浓烟里越发的清灵,缥缈着都?听?不真切。

疫病这东西,不仅仅是?南方的吴楚有,北方更有。邺城曾经发过?瘟疫,一家老小全数暴毙,只用了二三十来天。到?最后就算是?衙署,都?拉不出足够的人做事。

郑玄符跌坐在床面?上,开始他还?能强撑着说不是?。现如今她开口了,他连骗自己的机会都?没有了。

过?了小会的功夫,杨之简进?来了,他口鼻处蒙着布巾。

他手里提着三个锦囊,进?来往晏南镜和郑玄符的手里一塞。

锦囊里透出浓厚的苍术气味。

“避瘟香。”晏南镜持起锦囊压在鼻子上。

屋内烟雾缭绕,床榻上的齐昀咳嗽几声。晏南镜听?着他的咳嗽声,把多出来的那个锦囊给放到?他脸颊旁。

现在这会儿开窗是?不行的,需得过?一会,才能让屋内的艾烟散出去。

“先拿着这个,能好受一些。”

齐昀双目紧闭,没有回应她的话。但?是?握紧了她放在那儿的锦囊。

过?了一会儿,紧闭的窗板支起来,杨之简坐下来给齐昀诊脉。

屋内静悄悄的,外面?庭院里的树被风吹的沙沙作响。

郑玄符见到?杨之简的眉头微蹙,越发的焦灼难安。这时候,旁边递过?来温水。

“喝点。”晏南镜望着他说,说着往杨之简那儿看了一眼。

郑玄符知道她这是?要他不要打扰,一口将温水全数吞进?去。在那儿等着。

“怎么样。”郑玄符见杨之简起身,赶紧问道。

之前杨之简已经问过?了晏南镜关于齐昀的一些病症,他拉住郑玄符又问了好一通便溺之类的。

这事简直难以?开口,郑玄符耐着性子一一答了。

“恶寒,头颈强痛。脉浮。”杨之简看了眼榻上的人,“我待会令人准备汤药和米汤。先把汗发出来。”

郑玄符不通医理?,这上面?自然是?只能全听?杨之简的。

“另外郑郎君也要喝汤药。扶体内正气,以?免染病。”

宅邸里的人原本就不多,无事能小憩一会儿,一旦有事,不管身份如何?,全都?要动起来。

晏南镜来送避瘟香的时候,见着郑玄符守在齐昀面?前。

两人居住的卧房内,除却开始用艾草熏过?之后,又点上了避瘟香。残留的烟气还?未完全消散,又染上了苍术的味道。

“郑郎君。”她把汤药放到?他身边,“先把汤药喝了吧。”

“那景约呢?”

郑玄符回头过?来问道。

郑玄符十五六的年岁,惊惶之下,显露出几分无措。

“齐公子的汤药还?在熬煮。因为汤药要跟着米汤一块服用,所?以?还?要费些功夫。”

她语调细水流长一般,涓涓流入心间。有着抚慰人心的力量。

他面?上的焦灼终于缓和了些,把放在一旁的陶碗持起来,将里头的汤药一饮而尽。

“我不知道景约这病怎么来的。”

晏南镜好笑道,“这个谁又能管的了呢。冬日本来就是?极其容易发病的时候。”

“你?们千里迢迢过?来,然后路上又经历了那么惊险的事。”

她缓缓眨眼,“生病,那是?理?所?应得。没有,那是?苍天护佑。”

“现如今紧要的是?,将齐公子的病症治好。不过?另外郑郎君也要保重自己。毕竟现如今已经调不出人来照顾你?了。”

郑玄符白皙秀丽的面?容上,浮出红晕,他微微提高了声量,“这个我当然知道!”

说着,外面?阿元已经把汤药和米汤全都?送了过?来。

晏南镜往外看了一眼,“崔郎君不在?”

阿元摇头,“他替郎君去办事了。”

这宅邸里人不多,人手短缺起来,真的捉襟见肘。

阿元还?有事要做。晏南镜让她把东西留下,自己先去忙。

不等她开口,郑玄符已经把放着两只陶碗的木盘接过?去了。

这人倒也没有讨厌到?极点,知道忙不过?来,还?学?着自己去做。

晏南镜曾经在荆州城里见过?的那些大族的年轻子弟,个个身着宽大的袍服,手持便面?,行走都?要两三个貌美婢女搀扶着。别说亲自动手了,就连拿眼睛瞅一下,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气力。

郑玄符开始的时候,看着挺讨厌,不过?此刻倒是?很有眼色。

晏南镜才想着,然后就见着郑玄符把人扶起来的时候,手里的米汤哐当倒了一半在齐昀的衣襟上。

郑玄符当即涨红了脸。

到?底是?被人服侍惯了的,现在叫他去照顾别人。哪怕是?挚友,也是?笨手笨脚。

“要不是?知道你?们的交情?,我都?怀疑郎君你?是?不是?故意害人性命了。”

晏南镜话语很不留情?面?。

这个天,身强体壮的人都?不敢沐浴。更别说病人了。

原本高热寒战不退。要是?再寒邪入体,这就是?看命够不够硬。

郑玄符“我”了几声,最终没有反驳。只是?拿眼无助的瞅她。那模样竟然看着有几分可怜。

“去把屏风搬到?榻前。”她指挥郑玄符干活。

郑玄符也顾不上什么荥阳郑氏的脸面?了,讪讪的把陶碗放下来,就去把屏风搬过?来。又将两边小屏风压在卧榻的两边。

他翻出干净的中单送到?晏南镜手里。

为着之前突发的那场意外,晏南镜让郑玄符在一旁守着,要是?又来,那就让郑玄符摁住手脚。

病了的人是?不懂什么的,和孩子没区别。既然如此,那就用对孩子的招数对付他们。

晏南镜不知道她那几脚的威力到?了现在还?剩下多少,只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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