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44


个?不甚,补药比毒药都还要厉害几分。

这?里头要如?何掌控,全看医者的本领。

不过汤药齐昀喝下?去,病情没有加重,一点点好转。照着这?么下?去,先调理到身体康复,再看看伤势会如?何发展。

很多时候,随着身体好转,伤势也会一同跟着好转。

齐昀却主动找杨之简,想要去掉伤口的腐肉。

“郎君有些太着急了。”杨之简看过齐昀的伤势说?道。

“伤势没有更坏,只需要好生疗养,伤口极有可能自己痊愈。”

齐昀把受伤的手塞回?袖子里,随意的用厚实?的衣袍盖住,“那需要多久呢?”

“十几日都恐怕不够吧?”

杨之简蹙眉。

用药如?用兵,他?在用药上和他?的用兵风格不同,更喜欢稳扎稳打。不会冒进。

“急功近利只会自食苦果。”

杨之简沉下?脸,连带着说?出来的话语都像是警告。

冬日里门窗紧闭,尤其有病人在内,除非逼不得已,否则不会开启门窗。白日里屋内依然黑如?深夜。几盏灯置于案几上,用于照明。

齐昀的面容大半陷落在光线落下?的阴影里,并不真切。

“时日太长了,我不能等了。”

他?没有那么长的时日,兵败荆州,他?不是主将,并不由他?来担这?个?罪责。但如?果他?迟迟不回?邺城,就会生变。

“这?里头的缘由,杨使君应当明白。”

杨之简当然明白,他?眉头拧的厉害,很是不赞同,“可是对你身体无益处。不仅无益,说?不定日后还会留下?祸患。”

齐昀摇头,“事有轻重缓急,我等不得了。而且我留在这?儿,也会给使君还有女公子带来麻烦。上回?那些人应当是冲使君来的吧。”

这?些事杨之简没有在齐昀面前详细说?过,听?他?这?么一提,霎时脸色有些尴尬。

“那些人难道不好奇为何派出去的人,全数覆没。这?一日两日的,或许不会轻举妄动。可是时日长了,难保他?们不会有所举动。”

他?靠在那儿,言语温煦,话语里全是为杨之简着想,“使君看上去深受刺史倚重,但也会遭受小人嫉恨。他?们的手段只有使君想不到,没有他?们做不到。连刺杀这?种事都能做得出来,其他?的更不在话下?。”

杨之简深深吸了口气,“就只怕郎君的身体……”

他?摇头,“不算什么。”他?抬眼起来,在灯火下?折出浅光,“所以使君尽管大胆动手就好。”

晏南镜被杨之简拉来打下?手,见着一屋子人,除了齐昀之外,都面色不好看。

晏南镜用襻膊绑住了袖子,在外间点了几个?小炉子,上面烧着水,水里煮着各类小巧的刀具。

这?都是陈赟留下?来为数不多的东西。这?世道战事连绵,行医不免要处理各类伤口,所以也有这?套工具。

放在水里煮了足够的时辰,她拿出来放在那儿放凉送进去。

“现在公子后悔还来得及。”杨之简绑好襻膊,盥洗干净双手,对那边坐着的齐昀道。

齐昀摇摇头,他?示意郑玄符上前,帮自己脱掉衣袍。

晏南镜把东西送过去,看着杨之简擦洗伤口,然后拿起带着弯钩刀刃的刀贴着那一圈已经有些发黑的皮肉割了上去。

她伫立在一旁看着,见到刀刃没入皮肉里,眨眼的功夫就见到鲜血从?刀刃和皮肉相贴的缝隙里流淌出来。

旁边的郑玄符看不下?去,掉头往外去了。

晏南镜看着齐昀盘腿坐在那儿,脸上肌肉绷紧。额头上滚落大颗的汗珠。

“知善,给他?擦擦。”

她应下?到他?旁边,用干净的布巾把他?额头滚落的汗珠擦拭干净。

挖除烂肉这?个?事,需要耐心?。所以这?其中对于接受救治的人来说?,便是受刑。

苍术香弥漫整个?内寝,晏南镜见着齐昀额头的冷汗越来越多,嘴唇抿到苍白。

晏南镜十分佩服,这?痛苦不是常人能轻易忍受下?来的。

汗水擦拭干净没小会,又重新?冒上来,一层接着一层。

时辰变得特别的难熬,她见着他?唇边溢出血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杨之简那边道了一声好了。

他?放下?刀具,给他?止血包扎,早已经准备好的干净布条稳妥的将伤口包扎好。

一切料理完毕,杨之简到外面,打算把白宿叫过来。

郑玄符一看就不像是会照顾人的,现如?今需要个?人在旁照看,郑玄符是不成?了,只能另外找人。

杨之简才?出去,原本坐着的人往后一倒,晏南镜伸手去扶。他?径直倒在了她的身上。

虽然说?衣襟已经合好了,但是隔着衣物她清晰的感觉到他?躯体的颤抖。

她低头下?来,见到他?又要抿唇,赶紧阻止,“郎君可别再咬了。”

他?脸颊旁贴着几缕汗湿的乱发,气息紊乱的喘息不止。那话在痛苦里,完全听?不到。

背后柔软的触感让他?忍不住往后瑟缩靠去。想要在里头寻找到些许慰藉。

第027章

隔着衣物,晏南镜感觉到他正在颤抖。

也不?是没想过?煮麻沸散,只是麻沸散的组方失传已久,零零碎碎只知道部分。不?敢轻易熬了来给他服用。药方不?知剂量,也不?知道全方,贸然服药,恐怕不?知道又?出别的什么事。所以只能让齐昀忍耐。

她不?是没有准备巾帕,让他放在嘴里咬着。但?是齐昀谢绝了。

刚才?阿兄动手的时候,她佩服的五体投地,竟然能生生扛住生割腐肉的痛楚。现在看来,只是他在人前装的挺好。

晏南镜无奈的厉害,都知道那痛楚,偏偏他就要装做若无其事。现在可好,怕是要虚脱过?去了。

巨大的痛楚到了此?刻,没有了意志的压制,将苦苦按捺下去的痛苦翻倍的翻涌而上。迅速将神志淹没。最后只能将自己蜷缩成一团,努力的融入笼在背后的那团温热柔软里。似乎那儿才?是他唯一的庇护。

他像是还在母身里的胎儿,只想着寻求保护。

晏南镜察觉到他的背往她的怀里又?靠进了些,年?轻男子的体温都似乎要透过?层层衣料透到肌理上。

她差点没跳起来,手都已经按在了他的脑袋上,用力一推,竟然没有把他给推开。神志不?清里,他嘴里模糊不?清的嘟囔了两句,复而又?靠过?来。

晏南镜手掌卡进两人之间的间隙,费力的割开些许的距离。

他疼的厉害,躯体上全都是汗,被贴身的衣袍吸走?,勉强维持着干燥。但?是头脸上却?是汗津津的。

- 御宅屋 http://www.yuzhai.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