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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头?上的步摇给摘了。赤金打?造的金步摇做工精湛,但分量不小,拿在手上都沉甸甸的。阿元把金步摇收拾到漆奁中时?候,见着金步摇的金叶上,有小小的泥点,估计是之前掉到河里的时?候,被泥水沾上了。因为?只有小小的一点,所以没有被及时?发现。

阿元把上头?的泥点给擦拭干净,然后小心的把步摇放入漆奁里。

晏南镜见着铜镜里的自己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疲倦。

她低头?看着袖口。身上的衣裳早不是出去?时?候的那身了,那家人做事周到,给她拿来换的,全都是崭新的。袖口有极其漂亮精致的茱萸乘云绣,那丝丝缕缕的丝线,在灯火下熠熠生辉。

齐昀说?得没错,那家人的确是太周到了。周到到似乎已?经遇到了自家女儿会撞人下水一样。

士族的一些习惯她也是知道的,为?了标榜家风,士族里反而?不兴时?时?刻刻穿新衣,反而喜欢穿用一些半旧的衣袍。

只是不知道那家人弄出这么一出,到底是要干什么。

阿元照顾她把脸擦了下,外面传来动静,“女郎,郎君和?崔郎君来了。”

一块儿生活那么久,阿元对这两人的足音,闭着眼也能认出来。

果不其然,下刻杨之简和?崔缇就进来了。

崔缇脸色不好看,见着她那一身锦衣,不由得嘴唇抿紧,往后退了几步。

“阿兄和?崔郎君来了。”晏南镜招呼他们两人坐下,又让婢女去?奉上热水。

“阿兄今日回来的早。”

“是啊,挺早的。”崔缇抢在之前开口,他心中不快,口里说?话也有些阴阳怪气,“就是回来太早,像是打?搅了知善的好事。”

杨之简当即蹙了眉头?,回首就冲崔缇呵斥道,“胡说?八道什么!”

崔缇受了杨之简这一声呵斥,顿时?闭了嘴,只是嘴闭上了,脸上依然忿忿。

“我总觉得,自从来了邺城之后,知善变得我都不认识了。”

在荆州的时?候,她是可?亲的,也不讲究衣着这些最能显现身份的东西。他们就和?这世上最平常的男女一样。

现如今她换上了锦衣,梳高髻戴金步摇,浑身富贵逼人,艳色难当。

越发衬托得他身份卑微,不足以再和?她有什么交集了。

“又什么不一样的?”阿元没好气的瞪他,“我们家女郎还是和?以前一样,”

她说?完这话,觉得不对,又加了一句,“就算变了,那也是变贵气了。”

崔缇神色更加难看,变贵气了,可?不就是和?他没半点关系了。

“今日怎么和?长公子一块回来了?”杨之简没去?管崔缇那脸色,问起另外一件事。

她随口就把今日城郊的事说?了。

“所以我才和?长公子一道回来,要不然都碰不上面的。”

上巳日男人们去?曲水流觞,女人们则是互相踏青,各有各的事做。如果不是她掉到河水里去?了,估摸还不会和?齐昀碰上面。

“掉水里去?了?”崔缇这会儿脸色比之前要好多了,但听到她那番话又紧张起来,“没事吧?”

晏南镜摇了摇头?,“我没事。”

“也就是脚上的丝履陷在河底了,那家人是个知礼的人家,马上给我换衣。”

崔缇听了,还是皱着眉头?,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正说?着,外面婢女过来,手里捧着漆盘,上头?有一碗汤药。

“长公子送来驱寒的汤药给女郎。”

三月三的天,已?经是变暖了,但河水里还是带着没有完全褪去?的寒气。人在里头?待久一些都会觉得河水寒气逼人。

晏南镜接过来,驱寒的汤药里加了不少?的生姜,一口下去?热辣逼人。她只能赶紧的几口就把汤药喝完,然后结果阿元递过来的温水一饮而?尽,好把嘴里那股生姜的辣味给冲赶紧。

崔缇听到齐昀那儿送来汤药,原本平静下去?的心又开始闹腾起来。

等见着她擦拭嘴角,崔缇刺探道,“长公子对知善倒是关心。也不知道,他对自家姊妹是否也这样。”

晏南镜颇有些意外的抬头?看他,“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何况知善你和?长公子也是非亲非故。周到到这个地步,心下不知道什么打?算。”

崔缇见着杨之简面色发黑的看过来,“难道我说?的还不对?大家都是男人,就算是正人君子,这也太周全了吧?”

杨之简瞪着崔缇,“你嗓音小一点,你自己是无所谓,但是你不要牵连到知善身上!”

晏南镜径直抬头?,“崔郎君,你有什么话就直接说?了吧。你原本性情就是直截了当。这么遮遮掩掩反而?不是你的作?风。

“既然崔郎君不满,那还是直接说?出来比较好。”

崔缇嘴唇动了几下,“既然这样,那我就直说?了,知善你有没有意思,嫁给长公子做妾室。”

“你!”

杨之简暴怒,两眼里怒火高涨,崔缇瑟缩了下,但依然还是梗着脖子。

阿元也被崔缇这话给惊吓到了,有些事他们看得出来,但谁也没说?,放在心底,只当不知道。现如今崔缇这一嗓子,算是把之前众人默默盖住的事全都拉出来了。

晏南镜没有和?杨之简那般暴怒,她坐在那里,望着崔缇,“怎么会问这个?”

崔缇看杨之简那暴怒的模样,心里颇有些后悔,可?是话已?经说?了,也收不回去?。既然如此,倒还不如问到底。

“知善,难道你真?的看不出来吗?”

晏南镜颦眉,没有说?话。

室内陷入诡异的静谧里。崔提在杨之简的怒火下,死?梗着脖子,一副问心无愧。心中却有些懊悔,自己这话实在是太过鲁莽。

“我看出来什么?”晏南镜反问。

“长公子心悦于你,难道知善当真?一点都看不出来?!”崔缇破坛子破摔,径直把所有的话都说?出口,“当初他还在荆州的时?候,我就已?经看出来他的不对劲。只是好在他要拉拢你兄长,所以从来都是一副正人君子模样。”

“现在你就在他眼皮子底下,他倒是没有和?以前那么装的严实,口口声声女公子,可?是做出来全都是意图靠近的。他嘴上不说?,但是这下面的用意谁看不出来。”

她眉头?舒展开,手臂整个的全都搁在凭几上,所有的神情在此刻,全都消失干净,手掌撑着头?颅,她似乎陷入到自己的思考里。

室内静谧的连自己的喘息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崔缇在等待中,以及杨之简的怒视里,生出了后悔和?害怕。害怕她给出的答案,不会是他想要的。后悔于自己竟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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