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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高挺。长?发半拢半披衣襟左衽,头上带着一顶鹿首步摇冠。看着这幅装扮就不是汉人。

“郎君可是有事?”

车夫出自齐昀府上,对外人傲气的厉害,尤其受了惊吓,更是满肚子?的怒气。正要出言训斥,就被晏南镜示意不要说话。

马上的人听到她开口,往她看过?去,目光触及她的面上的时候,愣了下。

“你赶紧下来吧。”

马上的人朗声道。

车夫当即怒斥道,“大胆!你是何人,竟然?出言不逊。”

马上的年轻男人听了忍不住笑,“我是在救你们的命。”

说着他手里的马鞭抬起来,隔空指了指拉车的马匹,“这马已经?焦躁不安了,难道你看不出来。再这么走下去,说不定马匹就要发狂,带着你们主?仆二人狂奔不止,到那个时候断手断脚都算是轻的。”

说着,他拉住马缰微微俯身下来,眼睛鹰隼一般盯紧了晏南镜,“你知道惊马摔死的人,是什?么模样吗?若是后背磨在地?上,那么背脊上的衣物皮肉磨损殆尽,白骨可见。如果是腿被拖拽于地?,那么腿上骨肉分?离,地?上一路全都是碎肉。”

“女郎也想这样?”

第064章

那年轻男人说完,像是?印证他的话似的,拉车的马匹烦躁不安的刨弄着脚下的土。不停地喘气,哪怕车夫再三喝止都没有用,甚至在喝止声中,越发的暴躁。马掌下一阵尘土。

年轻男人在马上对她打了个手势,示意她赶紧下车。

晏南镜半点都不耽误,也不用奴婢们搀扶,直接就从辎车上跳了下来。

马匹愈发躁动不安,车夫已经完全压制不住了,额头上汗流如雨混了扬起的尘土,成了一道道的黑流,从脸颊脖颈上淌过?。

晏南镜看?到那个年轻男人翻身下马,大步直接过?来,他抬手就在马头上抚摸了两下。趁着马收到安抚稍微平静下来的片刻功夫,弯腰抓住马的前蹄。掀开马掌上贴着的那层铁皮。

掀下来的铁皮上赫然倒竖着一根刺。

“难怪了。”

年轻男人嗤笑,一手放开马前蹄。

马前蹄落地,没了铁皮的保护,光秃秃的蹄子落地老?大不适应,鼻子里往外?喷气。但好歹是?没有和之?前那样,急躁不安的跑蹄子。

晏南镜盯着他手里的竹刺,脸色骤变。那根竹刺不是?自然形成,而?是?有人用竹片细细削的。细细尖尖的一根,在酉时?三刻的天色里,让她从颈椎那儿腾起一阵冰凉,沿着脊椎一路往下流淌而?去。

明?明?炎热的天,她手脚却已经冷透了。

年轻男人肌肤白皙,他有着浓郁的容色,只不过?那容色和汉人推崇的精致细腻没有半点关系,不仅没有关系,反而?透着一股粗犷和坚韧。

他捏着手里的那根竹刺仔细的端详,而?后像是?明?白了什?么,看?她的眼神里都带着些许同情?。

“女郎,你?是?把?人得罪成什?么样子,所以才要这样对付你?。”他话语里满是?感叹。

晏南镜咬住后槽牙,“怎么是?我得罪人,不是?别人害我?”

他又点头,这次不仅言语里,连着眼里都是?满满的同情?,“那那人也太歹毒了。这个法子一旦真的叫人得逞了。”

他说到这里一停,不说了。

晏南镜知?道,如果真的叫人得逞了,那么就是?他之?前说的那两个下场里的一个,或者是?全部。反正是?不可能让她全须全尾的回去。

“可以把?这个给我吗?”

晏南镜说着伸手。

那年轻男人垂首看?着她摊开的手掌,手掌里泛着恰到好处的粉色,掌心连着指腹都是?白皙,肌肤的纹理?都在日光下折出浅浅的光。

他点头说好,又叮嘱她小心,“这东西看?着不起眼,但是?扎到肉里可不好受,”

说着他看?了一眼那边已经恢复正常的马匹。

晏南镜道谢,她柔软的语调惹来他的一暼,“汉人女子说话都和你?一样吗?”

他在自己的喉间比划了两下,眼里满是?好奇。

这人的眼睛明?亮,黑白分明?。是?很明?显弓箭好手的双眼。偏生面庞还是?还有一团尚未完全散去的稚气,显得有些纯真。

她有些尴尬,解释说不是?,“我天生就这样,可能因为天生的中气不足,所以声量不高。”

他要问的不是?这个,不过?他听后也不继续追问。

晏南镜理?了理?袍袖,对准面前的年轻男人慎重一拜,“多谢郎君大恩,如果不是?郎君,恐怕我现如今还不知?道是?如何境地。”

“那想要如何谢我没有?”

话语一出,他就见到她身形里有些凝滞,微微抬起的面孔上,也浮上了些许苦恼。

他笑了摆摆手,“算了,我原本也不是?为你?谢我救你?的。我见过?疯马拖人,见着那马不对劲,好奇怎么你?的仆从怎么半点都看?不出来。按道理?驱马人是?最熟悉马性的,稍微有点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们。”

他说完也不等她开口,“你?先上车去吧,我好人做到底,送你?回家。”

说罢他抬手指了指她身后的辎车。

这会?道路上的车马逐渐多起来,也不容她推辞了。晏南镜点点头,径直上了车。外?面的人翻身上马,驱马到辎车旁边。

“郎君是?辽东郡那边来的吗?”

她隔着竹簾扬声问道。

“我来的地方,可比辽东郡都还要远。我姓慕容,单名一个燿。”

他在马上回道。

慕容燿说着,又去看?辎车,隔着竹簾,车内人的容貌看?不太清楚,只能隐约看?到一个大致的轮廓。

“郎君是?慕容单于派来邺城的那位吗?”

慕容燿颇有些意外?,“这你?也知?道?”

回想起她的身上的衣饰,还有辎车的装潢,他顿时?了然。

“我父亲以前得朝廷敕封过?鲜卑都督。单于只是?我们鲜卑人自己这么叫而?已。”

晏南镜又问了一些关于辽东那边的风土人情?,虽然慕容燿说慕容鲜卑的领地比辽东还要更为偏僻,但也改不了离得不太远的事实。

他在马上和她说了他们当地的一些风土人情?,当辎车停在齐昀府邸门口的时候。慕容燿的神色有些奇异,“你?是?中郎将家的人?”

晏南镜从车中出来听到他这话摇摇头,说不是?,“我只是?暂居在府邸里而?已。”

她看?向慕容燿,“今日还是?多谢了郎君,还请郎君留下住址,等过?两日我亲自上门道谢。”

慕容燿不是?个客气的人,放在其他人身上,少说要好好推辞以示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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