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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重重?,像是真心实意的为许少安忧愁。

她想要从他那张脸上看出半点破绽。然而看了小会却没有寻到半点蛛丝马迹,她的注视引来他转眸看来。

晏南镜赶紧的坐好,不去继续看他。

“坠马不死,就已经是走大运了。”

袁太夫人叹息,“别的就不能再贪心了。”

“对了,你那个母亲……”

袁太夫人见到齐昀,到唇边的话语又落回去。她并不是那种挑拨儿媳和孙儿关系的恶毒家姑。太夫人看了一眼齐昀,齐昀面上略带疑惑,“祖母,母亲怎么?了?”

太夫人不喜欢虞夫人那喜欢撒娇使小性子,动不动就哭哭啼啼的脾气。以往她也没插手过,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就算亲生父母过来也改不了,何况是她。

只是虞夫人这次越界了,想要操纵齐昀的婚事。婚事如何还是看齐巽自?己的考量。太夫人不喜欢见到虞夫人连自?己都没整饬好,就咋咋呼呼的来管齐昀的事。何况还是手拍脑门,就自?顾自?的就下了决定。然后搅和的天翻地覆。

“母亲她为人糊涂了点,但是没有什?么?坏心。”

见太夫人欲言又止,齐昀为生母辩解道,“如果母亲无意冒犯到了祖母。”

“阿虞能冒犯到什?么?呀。”太夫人抬抬手,“罢了,也是我想多了。我原本是担忧你母亲才能不高,却又喜欢插手,会给你添乱。现如今看来是我多想了。”

虞夫人想要添乱,齐昀也不是任由生母摆布的人。

说起来,虞夫人在背后搞得那些小动作,整个侯府的人都知道。但是齐巽对此却没有制止,仍由虞夫人去。

太夫人知道齐巽的性情,绝对不可能是因为宠爱爱妾,从而仍由她胡来。这里头应该还有他在暗中考量。

诸子都是妾室所生,没有嫡庶之别。长幼有序那套,用?在世子之位上,并不适用?。

所以仔细考量诸子也是必须的。若是轻易被生母掌控的,那么?也必定不适合世子这个位置。

“罢了,你母亲糊涂我是知道的,我是怕她糊涂连累了你。不过现如今看来是我多虑了。”

太夫人想明白之后,也不欲再多说了。

她叮嘱了好些让他好好保重?身体?,而后就让他退下休憩。

太夫人这里有专门给他休息的地方。

随后晏南镜和齐孟婉也退下。

天气炎热,用?过午膳之后,齐孟婉也就睡下了。午时?是天最热,也是人最困乏的时?候。可能因为太热了,晏南镜反而难以入睡,在床榻上越躺越精神奕奕,最后她干脆翻身起来,往外?面走。

守在门口的婢女?可能也找个地方小睡去了,已经不见人影。

她出门去听到外?面蝉鸣震天。

一团热浪直接覆面而来,不过这点对她来说不算什?么?,邺城热归热,有个好处就是干热,没有荆州那种湿热裹身的难受。

没有湿气加持,暑热也没有太多威力?。

她站在那儿见到外?面长廊的拐角处,有个影子走出来。她定睛看过去,盯着慢慢过来的齐昀,“长公子也睡不着吗?”

他点点头,“我没有污午睡的习惯。”

他习惯了事务繁忙,哪怕半点时?间都要挤出来处理政务。所谓的午睡,除却躺在那儿睁着眼睛白白浪费这段光阴之外?,并没有什?么?其他的作用?。

晏南镜颔首,然后毅然决然的从门内出来。齐昀都来不及制止,“你不怕热吗?”

晏南镜有些好笑,她点点头,“当?然怕,但是邺城暑热比不过荆州。所以还好。”

外?面蝉鸣喧天,他示意她和他一块来。

这会外?面真的已经没有什?么?人了,一时?间,除了树上的蝉鸣和那刺眼的阳光,和子夜时?分也没有什?么?差别。

“你想要去看许少安吗?”齐昀开?门见山问道。

自?幼就在上位的人,洞察人性。最解恨的是什?么?,并不是听到仇人已经没有出头之日?,而是亲眼所见仇人的狼狈屈辱,那才是最解恨的时?候。

晏南镜迟疑了下,她点点头。

齐巽对许少安坠马的事,还是关切的。事情一出来,就立即派了擅长外?伤的医者?过去。等到稍微能排出点空闲了,带着齐昀亲自?上门探望。

晏南镜乔装成贴身随从的模样跟在里头。齐昀走在她前头,时?不时?回身过来看她跟上来没有。

许倏出现的时?候,晏南镜看到他神色里浮出一丝愁苦。和当?初初见时?候的意气风发完全不同。

有时?候她都奇怪,许倏看起来并不像是心胸狭窄的,至少不是恶毒的,怎么?生的儿子会这个样子。不敢对齐昀和齐孟婉发火,就用?那些手段来对付她。

后面转念一想,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她只是知道,许少安要她的命,恰好让当?初默许的人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已。

前头齐侯已经搀扶住了许倏的手臂,不停地在问,“好些了吗?能进食进药了没有?我进去亲自?看看。”

说着都没等许倏答话,自?顾自?的已经到屋子里去了、

齐昀带着晏南镜进去,一入门就是浓烈且难闻的药气扑面而来。内里还夹带着少女?的抽泣声。

许堇抬头见到齐巽领着一大群人进来,放下擦泪的手,叫了一声君侯。

齐巽往下扬扬手,示意她不要站起来,几步走到了病榻前。

晏南镜跟着齐昀往前,只需稍稍挪下身形,就见到了榻上的许少安。连半个月都没到,许少安就已经完全没了少年?贵胄的模样。甚至面容都已经毁了,坠马飞出去的时?候,不仅仅是躯体?,连着脸上都被擦烂,面容全毁。

医者?只顾先?救命,至于留疤不留疤,完全不在意。所以许少安现如今浑身上下已经完全没有一块好地方了。

她往前走近了一步。许少安人动弹不得,神志却难得的清醒。他转头过去看见了齐昀身后的人,那张脸即使?只是见过一面,也不会忘记的,顿时?他张开?口,想要呵斥,然而他此刻虚弱到了极致,躯体?里残留的那点点力?气,只能让他维持着张嘴,喉咙里头却发不出一丝半点的声音。

只能徒劳的张大嘴,哪怕想要拼尽全力?抬手,但是手骨已经断掉了,医者?花费了好大的力?气重?新接好,用?木板结结实实的捆绑着,连动动手指都费尽。更别说挪动。

重?伤的人,不能沐洗,尤其他浑身上下都还有伤,时?日?一长,身上自?然气味不雅。他一张嘴,齐巽就往后微微仰开?,然后抬袖仰面,泣不成声,“真是苍天不公!”

“明明是大好儿郎,怎么?成了如此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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