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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兄到底还在犹豫什么,既然?下定了决心就去做。再说?了,我不也?是和?兄长一个想法吗?”

她放手?的太过痛快,让杨之?简在松了心里紧绷的弦后,不由得有?些担忧。

女子远比男子重情的多,即使遭遇变故,不得不一别两宽,也?是放不下。

而她表现的太自若了,这段情即使在她欣赏,分量也?不太多。

杨之?简点了点头,大步走了出去。

过了好会,阿元进来。方才阿元让婢女都退下之?后,自己亲自在门口守着。他们说?的话阿元也?听到了一些。

“女郎真的做好决定了?”阿元把漆卮放在她的手?边。

晏南镜拿起?漆卮饮了一口热水,嗯了一声。阿元闻言神色有?些怅然?,“虽然?说?事非得己,但……”

她说?不下去了,还是叹口气。

长公子的性情对下面人来说?,威压十足。但是对女郎,她看得清楚,那发亮的双眼骗不了人。

“现在这么做也?是为?我自己好。即使他触怒了齐侯,但是时日一长,就会后悔了。男人是不会一门心思全都在儿女情长上?。就算一日上?头了这样。后面他就会后悔自己当日的鲁莽,明明只要?娶个女子就能解决的事,为?什么要?变成?不能挽回的境地。”

“到哪时候他就会怪自己的愚蠢,还会怪那个女子。所有?的梦牵魂绕全都成?了怨恨和?责怪。”

漆卮里的热水的温度透到了她的掌心里。

“女郎”

阿元嗫嚅着开口。“事情不一定会这样吧?”

“那阿元说?说?看我哪里说?错了?”

阿元当然?说?不出来,平常人家,妇人洒扫不小心摔破了个陶罐,都要?被?家里的男人骂一顿,这牵扯到前程的。阿元也?没?有?那个底气说?齐昀就能抵挡住一切万难,还能甘之?如饴。

她又不是那种年岁轻轻的少女,还信男人那套天长地久。

阿元最后摇了摇头,“女郎,”

“女郎就是太清醒了。”

太过清醒,能马上?看到结局,从而快刀斩乱麻结束。

她看着真的心痛。

那是她看大的女郎,如果不是身份如此,也?不必受这个罪。

“人在世上?,清醒点更好。”

她看见阿元眼底的忧愁,笑了笑。她并不觉得这个是多大的事。她早已?经预料到两人的结局,只是早来晚来的区别罢了。

“阿元收拾一下行囊。”

阿元一惊,见着她站起?来,“我们该走了。阿兄应该也?是一样。”

阿元反应过来,连连点头,立即就去忙活。

毕竟长公子都已?经要?和?许将军的女儿结亲了,他们留在这儿的确是不像样。

杨之?简之?前就有?宅邸在外面,只是一直没?去住而已?。那里家仆婢女都配了的,只要?人过去就可以住下。

她当初来邺城的时候,除了自己这个人之?外,几乎没?有?其他的东西?。现在要?走了,倒是一大堆的麻烦。

来了北面一年,留在邺城可能有?半年。但是各种置办的器物衣裳不少。

这些都是齐昀让人给她做的,其中绝大多数都是上?好的锦帛绢缯。另外还有?好些首饰。邺城贵女有?的,齐昀全都给她置办,甚至其中好些比那些贵女所用的更细致。

“女郎,这……”阿元只得去看晏南镜。问一问她的意思,

“随便带着几件衣物就好,至于其他的都不要?动。”

阿元颔首。

阿元很快收拾好,晏南镜让人准备了辎车。坐在辎车上?,晏南镜见到阿元几次欲言又止,“阿元想要?说?什么就说?吧。”

“我们这么一走了之?,长公子那儿会不会觉得我们没?有?礼数。”

晏南镜忍不住笑出声,“都什么时候了,还顾得上?这个。说?不定他会觉得我们识时务,给他少添了个麻烦呢?”

“毕竟我如果还不识时务的住在那儿,那才是让他难办。自己知趣,赶紧走了。都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对彼此都好。”

阿元听后,垂头下来。唇角往下搭着。

她看到了,“阿元怎么了?”

“我就是伤心,女郎不该有?这么一遭的。”

“女郎什么事也?没?做啊,怎么就——”

阿元说?不下去了,满是纹路的眼角上?已?经漫出了泪。

“我本来就料到这种结果了。毕竟他是君侯之?子,我也?没?什么显赫出身。怎么看都不行。在一起?的时候高兴快活就行。到了他父亲要?给他娶妻,也?就到一拍两散的时候了。我原本以为?,还有?小半年,没?料到竟然?这么快。”

晏南镜靠在那儿,“既然?这样,那也?没?办法了。”

她见到阿元依然?满脸悲怆的望着她,越发的无奈了,“真的没?事,我虽然?有?点伤心。但原本就在预料中的,所以伤心的也?很有?限。”

阿元上?下打量她,除却?最开始之?外,阿元现如今没?有?看见她有?半点失落,强颜欢笑也?是没?有?的。

“女郎就这么走了,长公子回来之?后,怕也?是会来找的。”

“他不会。”

晏南镜闭眼,轻轻的揉按鼻梁山根底部的晴明穴。

“男人以功名立于世,儿女私情和?这个相比,根本不值一提。那些白身的文士都这样,更别说?他这种王侯之?家出身的了。孰轻孰重,他分得清。我现在走,总比到时候他翻脸强。”

阿元眸光闪烁,轻声细语道“这,长公子感觉不会是这样的人呢。”

晏南镜不说?话了,“的确不是,他只会把事做得更漂亮。所以赶紧走是对的。阿兄还在他手?下呢。不能伤了脸面。”

“女郎不让郎君问问长公子,看还有?没?有?什么办法?”

“君父之?命,他还能有?什么办法?”

晏南镜神色逐渐化作一片默然?,“就算是问了也?白问。”

关押齐昀的屋子勉强还算得上?宽敞。现如今已?经完全开春了,原本蒙在窗棂上?的布给掀开。

天亮之?后,光亮和?人声一路都从窗棂那儿进来。

齐侯想要?给他一个教训,所以下手?也?格外不留情。背脊那儿开始是钝痛,到了此刻已?经只剩下麻木了。

齐昀趴在卧榻上?,听到门开启合上?的声响。

他偏首去看,见到杨之?简进来了。

“你怎么来了?”齐昀手?掌撑在榻面上?就要?起?身,被?杨之?简搀扶住。

“我说?有?公务要?向长公子禀报,所以就让我进来了。”杨之?简搀扶住他的手?臂,往他背后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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