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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父亲更懂驭人之术。”

“孽畜给我闭嘴!”齐侯暴怒,脖颈和额头处青筋爆出。这小子每一句都是冲着他的要害去的。

他想要证明自己哪怕不年轻了,依然英明神武,但是长子却指着他的鼻子告诉他,他年老昏聩。

“父亲为何要我闭嘴,难道是我说的哪点不对么??肆意?打?压的结果,难道不就是这个么??”

“父亲其实知晓里头的道理?,只是看不惯我罢了。”

齐侯抬起手来,他对着齐昀那含笑的脸,高高举起的手掌微微颤抖,“你以为我还动不了你了?”

“臣不敢。”

齐昀垂手低头,满是恭谨,“臣是因为父亲才来到这个世上,父亲要把这条命收回去,也?是应当的。”

齐侯看着他,冷笑,“话都已经说尽了,还惺惺作态,有什么?用吗?”

齐昀依然还是和方?才一样的神态,毫无半点变化。

“世子之位和你没关系了!”齐侯咬着牙冷笑,“你不是要那个女子吗,行,拿世子之位来换。”

终于?齐侯看到了齐昀面上的些许变化,心下生出诡异的快意?。

“那个女子和世子之位你选一个。”

齐昀跪下对齐侯叩首,“既然臣已经做下此事?,就没有回头的道理?,还请父亲成全。”

心下的那点诡秘的快意,消弭的干干净净。

齐侯原本就铁青面色越发难看,冷笑好几?声,他想要踹齐昀几?脚。但齐昀这一棍子下去完全打?不出个声响的,就算把他打?死了,心头的这口气也?是出不了。

他怒视齐昀,最终拂袖而?去。

邺城里依然因为这事?乱糟糟的,齐侯亲自见?了崔陵,直说自己教子无方?。崔陵从侯府回来一趟之后,让人把儿子教过来,“待会你我一起,去李家门上。把这桩婚事?退了。”

崔倓抬头望着父亲,两人之间摆着棋枰,但是谁也?没有动上面的棋子。

“父亲为何?”

崔陵不答反问,“季安,你觉得?我们清河崔氏的门庭如何?”

“百年簪缨,赫赫华庭。”

崔陵点了点头,“没错,那么?崔家的基业是什么??”

“辅佐君王,以定天下。”

崔陵颔首,“是这么?说没错,但是辅佐君主,说白了,其实就是臣。做臣子的,最紧要的并不是才能出众,而?是要足够的审时度势,小心谨慎。要不然纵使是天纵之才,也?会牵连自身。如果仅仅只是自身也?就罢了,可是朝堂上的事?,一旦真的牵连起来,就是连坐。不仅仅是自己,连着族中也?要一并遭殃。”

“士族需要仕途才能彰显出尊贵,没有仕途官位,名气再大?的姓氏,也?不过是徒有其名而?已。”

“但是入了仕途,就要学会审时度势,见?风使舵。甚至指鹿为马。”

崔陵说着抬头,对上幼子略有些惊讶的脸,“这些都和你自幼读的那些书不一样。”

“其实做学问是很好的,但是要踏入仕途,儒生的那一套就派不上用场。”

这个是个极其艰难的过程,将自己自幼学的那套全数推翻,再重新建立一套。

若是不能,就是不适合走仕途,到时候家族运作,做个地方?小官,让族里养着。自在是自在了,但一旦有什么?事?,没有半点话都说不上。

崔倓脸色苍白,死死盯着面前的棋枰。

“中郎将手下人和我说,正好有个位置空了出来,问我你愿不愿意?去。”

崔倓嘴唇动了动,放置在膝上的手掌握紧。

中郎将什么?意?思?,父子俩都心知肚明。接还是不接,崔陵让幼子自己去选择。

半晌之后,崔倓的头颅低下来。“一切听凭父亲的意?思?。”

“听说那个位置不错,”崔陵笑道,“用做起家,最是合适不过。”

崔倓原先苍白的脸上,浮现一丝笑容,眼底里也?多了全新的希翼。

崔家父子来退婚的时候,晏南镜也?知道了。

这对父子过来,是什么?意?思?,即使没有明白说,李远也?能猜到。

对此,李远也?没有什么?好怨怼的。

趋利避害,人之常情。

尤其若是因为婚事?而?牵连自身,实在不是什么?明智的事?。

李远过去和崔家父子相?见?。崔家父子很会做人,把退婚的所有原因都揽到自己的身上。

到了这个地步,彼此各退一步,留着余地。

李远也?就点头答应了。之后之间交换的所有信物,都退还回去。

等到谈完,崔倓和父亲从屋子里出来,遇见?了晏南镜。

自从出事?之后,两人还是头一回见?面,崔倓看见?她在那,抿了抿唇,低头下来就要跟着父亲一道离开。

“我不是来纠缠的,听说郎君来了,觉得?还是要清干净比较好。之前我年少无知,收了不少郎君送来的珍贵器物。现如今也?该完璧归赵了。”

说罢,她往身后看了一眼。婢女捧着两只漆盒上前,跪下来把手里的漆盒奉上。

崔陵看了面带微笑的晏南镜一眼,心里叹了口气,让身后的家仆接过来。

晏南镜见?着崔陵已经把东西给收下了,也?就告辞离开。李伯姜在那等着她,见?她回来,忿忿不平,“之前外面都在传他崔倓多好,现如今看来,也?不过是个俗人罢了。莫说他祖上的风骨了,就连平常市井的那些男子都不如!”

“自家新妇遭难,不想着怎么?讨回公道,倒是想着如何赶紧撇清,免得?牵连自己!”

李伯姜说起这些,都咬牙切齿。

她回头见?着晏南镜满面平静,不由得?奇怪,“知善你不伤心吗?”

出事?之后,自从她回来,李伯姜似乎就没有从晏南镜的脸上见?过伤心。哪怕是亲眼见?到崔家父子上门退婚,也?是如此。

“伤心又?有什么?用处,而?且很正常。我自忖,如果是他遇上了这种事?,我都不用等几?日,马上就请伯父赶紧退婚,慢上半点,都是我对贵人的不尊重。”

李伯姜目瞪口呆,若不是自幼的教养在身上,都能合不上嘴。

“知、知善?”

晏南镜看过去,“难道真的以为我能为了他可以不顾一切?”

“所以我也?没什么?好怪他的,不过都是人之常情罢了。”

李伯姜一时语塞,过了好半会,垂头丧气,“我原先以为,你和他能成一段佳话。”

晏南镜听后有些哭笑不得?,原来这段日子见?着李伯姜比她都还要着急,原因竟然是这个?

李伯姜有些敛然,见?到不可一世的崔家郎,被自家姊妹拿下。谁知最后竟然是这样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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