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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云潇却说:“你的侍卫吃完那种草药,武功不一定比我差。”

谢云潇话中所说的“草药”,正是三虎寨惯用的镇痛药。

“阿雪告诉我,”华瑶严肃道,“那种草药有毒,人吃多了会上瘾,还会发疯。”

谢云潇正用一根银钩挑动烛芯。烛火跳跃时,他说:“三虎寨的投降人数少,大概也和草药有关,普通人一旦服药上瘾,极难戒断。”

华瑶伸出双手,热切地握住他的手腕:“是的,你每一句话都说得很对。”

谢云潇想把自己的左手抽回来。华瑶猜到了他的意图,又用了很大的力气,紧紧地握着他的手,他也就放弃了挣扎:“草药的产地是哪里?”

华瑶如实转告:“阿雪说,产地在凉州。”

谢云潇心不在焉:“放一把火,烧干净算了。”

华瑶郑重其事:“绝对不行,那种草药生长在树林里,如果我们放火烧山,附近的老百姓怎么办?普通人一辈子就住一间房子,房子没了,他们怎么生活呢?我宁愿再想别的办法,也不能纵容官兵扰民。”

谢云潇忽然说:“殿下真有明君风范。”

华瑶自言自语:“我不是君主,我只是公主。”

谢云潇思索片刻,竟然问道:“你想登基吗?”

华瑶放开他的手,转过身,敷衍道:“时候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谢云潇在她背后幽幽道:“我猜你对杜兰泽讲过实话。”

华瑶暗忖,谢云潇太聪明也不好,他要是再笨一点,像燕雨一样,每天就能傻乐了。她心里是这么想的,嘴上却说:“我对你讲的都是实话,我舍不得骗你,最见不得你难过。”

谢云潇干脆给她起了个绰号:“花言巧语之王。”

“哈哈哈哈,”华瑶调侃道,“可我觉得你很喜欢听花言巧语,你是我的王后吗?”

华瑶压根没打算听他回答。她问完那句话,忽然跳出窗户,顶风冒雨跑远了。她来无影去无踪,只在他的床榻上留下了香气……还有她的那支琥珀发钗,依旧躺在他的枕边,闪烁着剔透的光泽。

*

大雨一连下了三天,巩城的大街小巷积水遍地。马车的车轮滚过水坑,溅起一大片水花,溅到了一位路人的身上。

这位倒霉的路人,正是燕雨。他跟着华瑶和齐风出门办事,他站在路边,发了一会儿呆,却被脏水泼了一身,他愤恨道:“岂有此理!”

华瑶惊讶道:“你身为一个武功高手,竟然不会用剑鞘挡住水花吗?”

燕雨气愤不已,随便找了个借口:“您出来办事,不想让别人知道,我当然也不能露出真功夫。我被脏水泼了就泼了,大不了回去洗个澡。”

华瑶十分欣慰:“不错,真不错,你现在有一点城府了。待会儿,我们路过店铺的时候,你要是有看中的衣裳,我给你买一件新的。”

星罗街上的行人们熙熙攘攘,贩夫走卒的叫卖声抑扬顿挫。

华瑶头戴斗笠,右手握剑,看上去就像个闯荡江湖的剑客,寻常百姓不敢靠近她,她的左右两侧也就只有燕雨和齐风。

齐风攥着剑柄,忽然说:“殿下不必为燕雨破费。”

“又不是给你买衣服,”燕雨烦躁道,“你插什么话?”

齐风道:“我的衣服,你也能穿。”

燕雨道:“呵,谁要穿你的旧衣服,我就想穿新的。”

“闭嘴。”华瑶命令道。他们二人立刻安静,一前一后地跟紧华瑶。

前两天,巩城的市集上有人贩卖丰汤县驿馆的器具,这便引起了巩城官府的注意,华瑶也抽空来市集上一探究竟。

早晨的市集十分热闹,不少商铺都开张了,百姓坐在路边茶铺里吃饭,碗里装的是米粥、豆腐、山菜、咸花生之类的素菜。

华瑶环视四周,看什么都觉得新奇。离开京城之前,她从未见过普通人的饭食,免不了要往别人的餐盘里多看两眼,这时候,就有一个武夫大声问道:“姑娘,来吃早饭吗?”

华瑶摆了摆手,却发现那武夫的目光落到了另一个地方,华瑶透过斗笠望过去,刚好与罗绮打了个照面。

罗绮……是华瑶逃跑的侍女。

华瑶刚迈出一步,罗绮便朝她走来:“您……是您吗?”

华瑶反问道:“你觉得呢?”

第14章 任听汉水悠悠 “从今往后,别再说你是……

早市已开,街道上车马拥挤,水泄不通。

摊贩的吆喝声渐多渐杂,华瑶抬起手,指向了附近一座茶馆,罗绮朝她点头,她们二人一同走进了茶馆的包厢。

华瑶走到窗边,平心静气道:“你有事吗?”

罗绮没料到华瑶对她如此冷淡:“殿下,您看过奴婢留下的信吗?”

“罗绮小姐,”燕雨抱剑而立,突然插话道,“你什么时候给公主留了信?你要是真留了信,我们哪儿用得着累死累活地找你?我还以为你死在哪儿了。”

齐风出声制止燕雨:“兄长,你别说话了。”

燕雨好气又好笑:“怎么了,她都敢偷溜了,放在宫里要被板子打死,我这会儿讲两句实话,碍着谁了。”

言罢,他转头对罗绮说:“你这人未免太不懂情理,你跑就跑吧,何必回来找公主?你是不是银子不够花了,缺钱了,还想找我们借点银子?”

罗绮的唇色泛白,双眼盈满

热泪,再一眨眼,泪水止不住地落下。她哭得无声无息,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燕雨在宫里当差这么多年,也就华瑶和他讲过的话最多,华瑶从未在他面前哭过。他被罗绮吓了一跳,不知如何是好,转而说:“你、你缺钱,我可以借你。”

齐风忍无可忍:“兄长,你闭嘴吧。”

燕雨咬紧牙关,没有反驳齐风。

狭小的厢房里,放着一张圆桌、四把竹椅,地上铺着青石板,凹凸不平,倒也还算干净。

罗绮撩起裙摆,“扑通”一声,重重跪在地上,又抬手脱去了发钗,顷刻之间,她泪如雨下:“奴婢从未想过要离开您,这么多年来,您待我恩重如山,半点苦头都没叫我吃过。在皇宫里,没有哪个主子比得上您,您要是命令我去死,我也愿意的!”

燕雨目瞪口呆:“你在扯什么鬼话?”

华瑶看了燕雨一眼,燕雨灵光开窍,读懂了华瑶的深意,他继续道:“没人叫你去死吧,那天晚上,想跑的人,明明是我。后来我没跑,你呢?连个影儿都没了,我们真的找了你好久。”

罗绮带着哭腔说:“那一夜,事出突然,我留了一封书信给庄栋,委托他把书信交付公主。”

罗绮口中所说的“庄栋”,正是华瑶的另一个侍卫。不巧的是,盗匪袭击驿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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