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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了?,你受伤了?,快点下来,马上?去找汤沃雪!片刻都别耽误。”

燕雨飞身下落:“殿下,那个何近朱……”

“别说废话,快走!”华瑶极不耐烦,“那个何近朱回光返照,使出了?最后一招,算你倒霉,被他误伤了?。”

燕雨听令离开,华瑶仍然站在原地。

今夜的月亮很圆,明光遍地,华瑶在月光下打量一身僧袍的宏悟禅师,只见他手握禅杖,目色一片沉静,仿佛是?一尊无悲无喜的石像。

几丈开外之?处,僧人们?提桶送水,忙得跑来跑去。华瑶的侍卫们?也搭了?一把手,帮忙扑灭火势。众人围作一团,站在坍塌的废墟周围,举着?长棍,挑开灰烬,找出两具烧得焦烂的尸身,这二位死者正是?罗绮与何近朱。

“好可怜啊,”华瑶叹了?口气?,感慨道,“秋冬季节,天?干物燥,这场大?火,说来就来了?。”

约莫一刻钟之?前,宏悟禅师赶到此地,只见大?火冲天?,罗绮与何近朱紧密相连。任凭他武功如何高强,也无法从?烈焰中拖出两个濒死之?人,他便立在屋外,默诵经文。

自始至终,他未看?华瑶一眼。

他的徒弟观逸开口道:“师父?”

华瑶转过剑柄,上?前一步,距离观逸更近:“别打扰你师父了?。你师父慈悲为怀,见了?这般惨状,肯定要念诵经文,超度亡魂……”

观逸没等她说完,便道:“华小瑶施主,请恕小僧冒犯,今夜这场大?火,来得蹊跷,而您一直站在这间院子里?,眼看?着?火势越来越旺,您却没有及时呼救。”

“你不要血口喷人,”华瑶理直气?壮道,“我也只是?恰好路过!”

观逸一时语塞。

华瑶道:“你们?寺院里?也有不少和尚,他们?都没看?见竹屋着?火了?,你又怎能责怪我这个外人?”

观逸道:“华小瑶施主……”

华瑶振振有词:“与其怀疑我,不如怀疑死者的险恶用心。他追杀我多日,恨不得扒我的皮、喝我的血,就连我的亲人都被他虐杀了?。若不是?宏悟禅师仗义相助,我早就成了?他的刀下亡魂。”

观逸明知她满嘴花言巧语,还是?忍不住相信她的自述。

华瑶的嗓音变得更轻,仿佛在和观逸说悄悄话:“像他这种恶棍,天?不怕地不怕,什?么坏事都敢做,死了?活该啊。如果他没死,将来会有更多无辜的人受害。”

“蝼蚁尚且贪生,好死不如赖活,”观逸劝告道,“华小瑶施主,你若放下仇恨,便能远离人世间一切是?是?非非,纷纷扰扰,归于一片宁静自在之?中。”

华瑶双目定定地注视他片刻,像是?要从?他脸上?看?出破绽。

观逸双掌合十,又念了?一声:“华小瑶施主?”

华瑶极淡地笑了?一下:“看?来你真不知道生不如死是?什?么滋味。也是?,你从?小在寺庙里?长大?,你的师父是?宏悟禅师,谁敢给你找罪受?谁敢肆意地欺辱你呢?可不是?所有人都像你这般好命。”

第80章 料千秋大业 水龙玉佩

观逸低眉垂眼,温声道?:“人?立身于天地?之间,若是摈弃了?财色、名利、贪念、私欲,时时返观自省,便也能少?受煎熬。”

华瑶才不想?听他讲经论道?。她一口咬定:“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她扭过头?,径直往前?走,声音越飘越远:“你久居寺庙,不知人?世险恶。我只问你一句话,倘若旁人?要置你于死地?,你会不会坐以待毙?有时候,你饱受煎熬,不是因为你贪心,而是因为旁人?太狠心。”

观逸目送她的背影远去。

她走向那?一片破败不堪的废墟,扫眼看过两具焦烂尸体,眼底没什么情绪。

她的众多?侍卫站在她背后,形成?一堵密不透风的人?墙。

她又偏过脸,遥遥望向何近朱的几位属下?——这几人?聚在一处,头?顶着树荫,手提着灯笼,在幽暗的灯影下?戒备地?盯着她。

“殿下?,”齐风低语道?,“他们士气低落,正是动手的好时机。”

华瑶却说:“不,何近朱已?经死了?,他们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暂且饶他们一命,我自有计较。”

何近朱死后,他的属下?怒火郁结,对华瑶恨之入骨。但华瑶的身边高手如云,何近朱这一方的人?也不敢贸然行事?。他们拜见了?宏悟禅师,又请来观逸作见证。在观逸的陪同下?,他们合力抬走何近朱的尸首,要把何近朱带回京城复命。

深冬的寒风分?外凛冽。华瑶轻叹一口气,脚踩着一块焦土,细瞧罗绮的骸骨。

自从华瑶知道?罗绮给淑妃下?过毒,她对罗绮的怨恨就压过了?一切情绪。

但,此时此刻,华瑶心里竟有一丝怅惘之意,无论罗绮亦或者何近朱,都是皇后手里一枚棋子?。罗绮给淑妃下?毒,必是受到了?皇后的指使。杀母之仇不共戴天,华瑶发誓一定要扳倒皇后。

夜风托起华瑶轻薄的衣裙,飘荡的袖摆恰好拂过齐风的左手。

齐风把左手背到身后,华瑶便说:“好了?,走吧,跟我一起去看看燕雨怎么样了?。”

*

此时的燕雨处境堪忧。

他双腿挺直,双臂横展,静静地?躺在一张竹床上。

汤沃雪二话不说就脱光了?燕雨的上衣,更令燕雨难堪的是,杜兰泽、白其姝、辛夷、谢云潇等人?也都站在这一间阴暗狭窄的破屋子?里。

辛夷是谢云潇的侍卫。今天一早,辛夷被何近朱砍了?几刀,血流如注,伤已?见骨,情况远比燕雨严重的多?。但他实在是一条铁骨铮铮的好汉,汤沃雪给他上药时,他一声不吭,面色不改,堪比关羽刮骨疗毒。

谢云潇问汤沃雪:“辛夷应当休养几日?”

汤沃雪还没回话,辛夷竟然抢答道?:“两日!”

燕雨盯着他血窟窿般的伤口,不由?愣住,辛夷还说:“公子?!请容我歇息两日!后天一早!我定能照常当值!!”

华瑶的声音从屋外传来:“你们先把伤养好,磨刀不误砍柴工。”

她推门而入,直言不讳:“何近朱已?经死了?,消息传回京城,皇帝必定震怒。皇帝的心性,你们也都明白,多?疑善变,恨不得杀尽全天下?的叛徒。”

“事?到如今,”白其姝的唇边浮起一抹笑容,“殿下?,您不得不造反了?。”

白其姝倚靠着一张木桌,手里把玩着一盏烛台。

杜兰泽从她面前?走过,顺手端走了?烛台,白其姝便追问道?:“杜小姐,你这是何意,怕我也突然失手,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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